第15章 爱哭小兔子
时间并没有给他太多适应消化的空间，这次之后他们马不停蹄的要飞去香港参加颁奖典礼。
一切的不安情绪，对那个人越加深刻的感觉，只有在忙碌疲惫后的放空宁静时才汹涌出来。
田正国不知道他给自己树了一个假想敌，又一面从申允珈那里找回自信。
颁奖礼前一晚，哥哥们还来调侃问他紧不紧张，他当然紧张了。但是别以为他不知道，哥哥们其实比自己好不了多少，还来打趣自己以为就能隐藏住紧张颤抖的情绪吗？
那是种在万分期待、众目睽睽下的一种宣判，他们都在等待这场宣判，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一个被认可的结果。
甚至都在心里想好了错过的遗憾和安慰，可在迎接掌声和奖杯的那刻，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眼泪，崩都崩不住的往外流。
台下望过去有多少是喜欢他们的人，为什么如此期待这一刻，大概是有那么多爱他们的力量在支撑。为了不让这些人失望，为了对得起他们自己的努力，他们需要这种认可。
奖杯和荣誉有时候并不是绝对，但我们需要被认可，等到了谁都无法忽视的那天，回过头来看看今天依旧是值得纪念的第一次。
趁着这样的势头乘风破浪，一切仿佛都是最好的安排。
……
再次见面的时候，田正国是同她一起去接在宠物店寄放的咕咕和喵喵的。
“因为今天有点忙，顺便送他们去宠物店做了美容清洁。”
申允珈在学校准备一个课题，如果不是田正国来电话说他从香港回来了，差点都忘了时间，幸好这个点宠物店还没有关门。
“看他们两的眼神，见到你的时候眼睛都亮了，把它们忘记了还以为你不要他们了呢。”
咕咕待在透明的宠物包里，喵喵乖巧的待在田正国怀里，他轻柔的抚摸着喵喵的毛发。
宠物也是安全感的，申允珈承认今天是她的错误。
“幸好有你，有你提醒，不然我真的忘了。”喵喵还好，咕咕是会记仇的，至少是要生气一天的程度。
虽然是开车回来的，可申允珈从图书馆里借了不少书籍资料，又有两只小可爱要顾，一时还真的腾不开手。
田正国刚好，很顺便的帮她，一手抱起一叠资料还有笔记本，另一只手还提着咕咕。申允珈怀里是软绵绵的喵喵，透过电梯反光的镜面，他们一同回去，就像是一对亲密的情侣。
他也注意到了，存了点不一样的心思，又悄悄往她的方向挪动了几分。然后若无其事的平视前方，找着话题。
“学习很辛苦吗？”
“还好。”申允珈偏头看他，“很重吗？”
“没有，我力气很大的。”他可是队里哥哥们都怕的大力士，在喜欢的人面前怎么也要是男子汉啊，这点重量算什么。
“就是有点饿了。”帽子下他的眼睛闪躲了下，这个借口也不算说谎，“最近练舞消耗很大。”
“我请你吃夜宵。”
她住的高层，高速电梯很快的到了，田正国怀着紧张感第一次踏入她的私密空间，也不敢随意张望。
一进屋玄关的感应灯光亮了起来，接着他看见她在鞋柜上的一个触屏上点了几下，整间屋子的灯光全亮了起来。
“外套挂在这里吧，暖气开上了。”
一放下喵喵和咕咕，两只小可爱便自动往自己的地盘跑去。
开始他以为并没有适合他穿的鞋子，都准备光脚进去了，结果见申允珈从鞋柜里拿出一双黑色的拖鞋时，心里难免多想起来。
原来自己并不是第一个来她这里的异性，那又是谁呢？
一路上来她家里有多激动，现在被泼的水就有多凉。
“还合脚吗？”
“嗯。”
其实大了一点点，这样穿着也没事，但不想被她看出异样的情绪，田正国低着头小声的应了一声。
“我盲买的，网上说178以上的男生一般穿42、43码的鞋子，我还是买的44码。”
申允珈看了下也没有差到太多，前一阵准备给家里换新的家居鞋，多了点心思便也多买了一双，这不就用上了。
她穿的白色，这样一看，挺好的。
申允珈接过他手里的资料便往屋里走，田正国跟在后面还没反应过来呢。
丁政范才178吗？明明比他还高一点啊。
走过玄关，田正国发现，根本不用他避开视线，这宽敞的客厅还有布置设计把她所有空间都一览无余。
最右边是一面到顶的书柜，还有一张长长的书桌，中间是沙发和电视，最右边靠墙是一张大size的床。整个空间非常开阔，一整面的落地窗，将外面的夜色尽收眼底，窗户旁还有一组她的画架和懒人摇椅。
很多人把卧室设在单独的房间是为了保证私密性，而申允珈是觉得这么宽敞的客厅她只需要一个常活动的空间，累了可以走两步直接睡觉。
她这里也没有什么人来，看田正国对于她的装修设计有些惊奇的样子，稍微介绍了一下，“这是单向的玻璃，晚上看夜景是不是特别漂亮？”
“嗯，你这里是没有卧室吗？客厅好大，床也放在里外面。”
“有啊，不过一间被我用来做衣帽间，一间做储物间了。”
申允珈绕去料理台，从专门放饮料甜点的小冰箱里拿出一瓶苏打水，又到他旁边，“喝水。”
他老实的接过，两只手握着水瓶，温凉的瓶身好像有了点镇定的作用，一开始踏入她私人空间的紧张感也消散了不少。
“谢谢。”
“窗帘是全自动的，早上一睁眼打开窗帘，日光扑面而来的感觉很舒服，我很喜欢这样的感觉，这样我偶尔能在床上躺一整天。”
田正国仰头喝了口水，视线不自觉的透过玻璃窗户的映射看向她的床，上面一半整齐一半掀开了带着些微凌乱，看得出主人家今天出门还没来得及整理。左边是落地灯和床头置物柜，右边是挂衣架上面还有她换下来的……
不能再看了！他有些慌乱的收回视线，无意去探究得太私密。
再去看她，申允珈正蹲在旁边撸喵喵。
察觉到他的视线，申允珈抬头仰面问他，声音温柔，“小国你想吃什么，我只会做蛋糕和饼干。”
“拉面也没有吗？”
“这个还是有的，不过感觉拿拉面来招待你太小气了。”
田正国摇摇头，一点也不在意，“拉面也很好吃。”
为数不多的开火里，申允珈大多数是煮拉面或者煎简单的牛排，但手艺平平，她对吃食并不是特别挑剔，尤其是自己一个人生活后。
“我超会煮拉面的。”
他自告奋勇，能在这里留下吃碗拉面的时间也好。
申允珈这里的厨房是半开放式的，一眼就能看到一个很大的嵌入式烤箱。在她打开冰箱的那刻，田正国也相信她真的不太会做饭了，冰箱里最多的只有鸡蛋和牛奶，就连拉面也只有最后两包了。
“三明治也可以，还有芝士和火腿，我给你做个三明治吧。”
“好啊。”
田正国端着一个煮锅，在过滤器那里接净化后的水。
撩起的衣袖到手肘，露出有力的小臂，随着他的动作，从指间蔓延至衣袖里流畅的线条感。
申允珈只是多看了几秒而已，她发誓，喉间的吞咽绝对不是故意的。
只是面对美好事物的正常反应，清纯的脸蛋，充满力量感的身材，她怎么以前没发现自己的取向是这种呢。
在国外那些年，周围的同学们沉浸在恋爱里，她还觉得恋爱这种事有点无聊。以至于现在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心动的人，现下都快按捺不住了。
两人在厨房这一片空间，难免视线、身体的碰撞。那种男女之间独处的火花，让人心跳加速，又不敢直接面对。
拉面煮得很快，她的三明治也很快做好了。
就算是温水煮青蛙，申允珈也觉得自己的耐心够好了，对于田正国就只差认真的说一次的自己的心意。可男孩子心里在想什么是真的拿不准，为此，她不得不求助一下场外。
田正国呢，本来就打算回国后表白的，这会儿除开一进屋拖鞋带来的失落，他更多的忐忑，外套兜里还放着他准备的礼物呢。
那边的丁政范大抵是在忙着，没什么时间和她一条消息一条消息的对话，直接打了个电话给她。
接起来的第一声，在静悄悄的室内田正国就听出来了对方的声音。
“你在哪儿玩呢？”申允珈听出来吵闹的背景声，以至于丁政范的嗓音都很大，怕田正国听出来什么，她起身离开了吧台去接电话。
田正国默默看了眼她的背影，收回视线后一直低着头。
一下子，拉面也不香了。
挑起一筷子，热气腾腾熏着眼睛，连带着他的眼睛也泛酸。不知道是热气模糊了视线，还是因为失落的眼泪即将氤氲眼眶。
他果然是个小哭包。
在喜欢的人面前没自信，也会偶尔的患得患失，自我又极富想象力的以为，对方对你好的每一次都是喜欢你。
在听见走近的脚步声后，他吸了吸鼻子，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拉面好吃吗？”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拉面实际是好吃的，只是他的心情很down连带着索然无味了。
这会儿他连控制情绪都快做不好了。
一时间申允珈都没明白到底是好吃还是不好吃的，闻着倒是很香。
“我可以吃一口吗？”
他又点点头，装三明治的盘子里有她放的刀叉。申允珈拿起叉子，没有打算再去拿个碗什么的，直接越过半个身子凑近。
卷了一圈拉面，就着碗边吃了口。
两人的距离此刻很近，额前的发丝都要碰到一起了，出于绅士距离田正国才后退了一点，只是还能浅浅的闻到她洗发水的淡淡香味。
这样共享一份拉面，明明是要很熟悉的关系才做的事，现在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要不要再去拿一个碗，分出来吃。”
“我们不可以一起吃吗？”
此刻申允珈已经坐了回去，说这种试探的话还是刚才丁政范教她的。什么不能一直不给回应，哪怕是单方面的暧昧也必须让对方知道，所以现在她就是让田正国明白。
“我想和你成为能一起吃一碗拉面的关系。”
田正国刚刚想说的话被扼制在喉咙里，呆呆的看着她。
申允珈不理解了，怎么田正国的表情像是被吓到了？她说得不对吗？
刚才丁政范问她在做什么时，她说在和田正国吃拉面，隐约是听到了他的笑声，然后对方就叫她可以这样说。
难道错了？
“你，你……”他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在脑子里翻译了千百遍她话里的意思，又怕是自己误解了。想到申允珈之前长期生活在国外，说这个也不是不可能，一下子把手手在身下慌乱的搅动着。
“我的意思是我喜欢你。”
要说什么暗示的话，都不如直接说大白话。等了这么久了，新年都要到了。
此刻，田正国又瞪大了眼睛，一面是惊诧中的绚烂，一面又怕是自己脑补太多的错觉。
当所有的情绪叠加在一起，包括之前那些相处的片段。
于是，只是看着那个人便忍不住想要流泪。
申允珈慌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为什么哭呢？”
慌乱得在他掉下第一串泪珠的时候，申允珈便起身去他那边。
果然是她想的太简单了吗，明明一个表白而已，还搞得他哭了。
田正国不适合眼泪，一哭双眸像是倾泻而下的银河，星光跟着一起在流泪，叫人心软，甚至你要我的一切，都可以给你。
是嘛，他那么单纯的一个人。
“对不起，是不是我吓到你了，其实我……”
“因为我不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可是我好喜欢你啊。”
她的话被打断，意想不到的得到了告白的回应。
田正国仰着一双泪眸，不愿意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只要说出第一句话，后面好多的话都会冒出来，或许没有逻辑，却都是一片赤诚。
“第一次见面偏偏就记住了你，还想去宠物店知道你的消息，去检查牙齿也能高兴遇到你，每次看见你，心总是不由自主的发麻发酸，可是你真的是很好的人，我也不是特别的那一个。”
所以小心翼翼的和你保持联系，默默的喜欢，又期待你的喜欢。
他太像孩子了，比较心理是怎么得出结论结果来的，申允珈忍不住打断他的话，哭笑不得，又被他真诚得近乎内心剖白的发言弄得感动。
“你哪儿看出来的，你不是特别的那个。”
“就是看出来了，你的朋友。”别提，一提想起来还更委屈，说着说着嘴巴瘪了。“政范哥说想喝可乐了，你歇板就去买，我说想喝咖啡还是蹭的人家的面子。”
“天哪，我没想到你是这样以为的，是你说想喝咖啡我才去买的，你没发现你的咖啡都不一样吗，我怕你饿，还特意去肯德基给你买了汉堡，可乐不过是套餐附赠的，咖啡是我去专营咖啡的店铺买的。”
“啊…是这样吗？”
咖啡还是可乐事件他完全没想到是这个版本，之前的一切都是他主观的臆测吗？
田正国一项项数落的语气都没底气了，却还是努力装着，“那……你之前也从来没说过喜欢我，咕咕和喵喵我都羡慕。”
后面的话声音特别小，田正国说出来都觉得自己小气了，怎么和宠物比来了，真是的，自己……想着头也越埋越低，越觉得委屈，一腔喜欢越多越觉得难过，这就是暗恋的感觉吗？
申允珈微微叹了口气，抬手都准备去碰碰他圆圆的脑袋了，想了下便放了下来。
田正国只看得到她上前来一步，吧台是高脚凳，他坐着还比站着的申允珈高出几分。
这样子两人的距离更近了，可他却不敢抬头，后知后觉的感到丢脸。直到自己腰侧被一双手轻轻搂住，她也顺势靠在田正国怀里。
不敢动，甚至不敢用力呼吸，她身上柔顺的香气都不用怎么用力便钻进鼻子。这个拥抱当他以为是安慰的，却被抱得更紧了。
“喜欢你，不喜欢你怎么会让朋友认识你，我算得上朋友的其实也不多，丁政范是最熟的一个。没必因为他吃醋，因为我能像这样抱着你，但是绝不会像这样抱着自己朋友。”
“那44码的拖鞋……”他弱弱的问。
申允珈笑了下，“是特意给你买的，你不是178吗？”
“啊，是啊。”
这会儿他才反应过来，178说的是自己。
真笨！进门竟然还闹脾气了，这么大个乌龙原来都是他自作自受。
“你不会以为是给丁政范的吧。”申允珈退出他的怀里，不敢相信的笑了出来。
“我……”
田正国一双鹿眼躲闪，申允珈更觉得好笑。
这么可爱赤诚的人，让人忍不住想欺负又舍不得。
“不用怀疑，我真的喜欢你。”
那些因为第一次的喜欢而做的所有铺垫，一切有了结果。
田柾国：“那，那我们交往吗？”
“是。”
申允珈握住他的双手，终于是确认关系后再次握住了他的手，好不一样的感觉。心底有什么声音细密的爆破开，顺势攀爬他看到了遍地花开。
田正国反握住她的双手，那份不同的温度，眼睛还是透着红，但笑意逐渐蔓延开盛满眼底。
他比想象中更大胆，确认好彼此的心意后，出乎意料的亲了她一下，高兴得又像是恢复了动物本性。
“现在我是你男朋友了。”后知后觉的有点害羞，这是初吻，可是控制不住啊。
“嗯，你好男朋友。”
他们注视着对方，视线逐渐胶着，刚刚亲的一下好像也不够了。
刚才突如其来的亲吻，撩得人心猿意马，于是对视着注意力便逐渐转移。在他缓慢靠近的时候，没有拒绝，她向来顺从自己的心意。
刚刚的亲亲只是啵啵而已，现在的亲吻田正国很认真，很认真的慢慢在感受接吻的感觉。虽然毫无经验，仅凭本能和吸引了，他在小心的吮吻，她也慢慢回应。
体内的荷尔蒙和肾上腺素一起升高，握着她的手微微使力一拉，便将人拥进怀里。这个姿势接吻方便，田正国不自觉的拥得更紧。
大脑听不见任何声音，被一种吸引力牢牢的控制，陌生却无比接受甚至被驯服。
手在她背部放着，想动又不敢随意放肆，自己蠢蠢欲动的心以及心跳如雷的鼓动，激烈得像是在演奏摇滚曲。
摸到一片微硬的像是扣子的东西时，田正国慌了一下，明白那是什么了。嘴唇都跟着一起慌乱，然后就不小心咬到了她。
申允珈嘶了一声，田正国赶紧松开去查看，“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笑了下，田正国心思太单纯，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只痛了一下，感觉得到没出血也没破皮，倒是他慌乱的样子怎么这么可爱。
“男朋友这时候不用道歉，你应该继续吻我知道吗？”
他似是不好意思的抿了下嘴，然后说：“你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
还吃醋啊，申允珈靠近他，与他的唇只隔一指的距离，视线不经意间瞟了一眼书柜上那一排的恋爱漫画。
“其实我也算是第一次实践。”
多说无益，他以后就会知道，他对自己来说也不过是赤诚又热烈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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