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不要脸!”◎
姜寒领着众臣由太极殿而出,来到了大殿前。
士兵将两匹汗血宝马牵来站定,等候姜寒的示意。
姜姒站在后排,不知是因为双腿的疼痛,还是殿前的风呼啸而过,她身子有些发软,稍稍向后颤了颤。
姜贞就站在她身侧,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的身子。
姜贞四下环望,贴上前,轻声道:“阿姐怎么了?”
姜姒摇头,“不碍事,就是有些头晕。”
“要不我先扶阿姐回去休息罢,阿姐的手有些凉。”
“没事,本宫要看。”
看谢凛是否真能躲过这一劫。
倘若不能,他当如何?
然而还有一道声音隐隐要破茧而出。
倘若不能,她又当如何?
姜姒甩甩头,只见谢凛已走下台阶。
南平王挑选的驯马战士是位跟随他多年的副将,将士征战沙场,上阵杀敌,能力自然不在话下。
故而他神情笃定。
龚副将是他最得力的干将,同突厥人亦是有过交手,而南平王部的马奴便是突厥人。
今日的规则便是,二人各驯一匹烈马,谁最先驯服谁为胜。
龚副将拱手行礼,道了句“请”。
谢凛倒也不怯,他快走两步飞身上马。
只见原本还温顺安静的马儿顿时暴躁起来,试图要将背上的男人甩下来。
龚副将轻笑声,也跟着跳上马。
一时二人皆拉紧缰绳,稳住身子,试图降伏烈马。
龚副将身量要比谢凛魁梧些,魄力也更强,他拉起缰绳,双腿夹紧马腹,瞧着要比谢凛轻松许多。
谢凛则同他相反,他并未使太多蛮力,而是用着巧劲儿。烈马将他甩到旁侧,他挂在马脖子上,又轻轻一跳,重新回到了马背上。
姜姒紧紧盯着男人的身影,手心不自觉涔出几分薄汗。
姜贞看出她有几分紧张,安慰道:“谢大人功夫了得,应当不会有事的。”
姜姒却是紧紧盯着谢凛的身影。
只见他身下那匹烈马,就像脱了缰似的狂躁不安。再对比龚副将那匹马,虽也是格外性烈,可瞧着却没有谢凛那匹狂躁。
姜姒直觉不对。
她下意识瞥了眼站在前头的周太后,只见她唇角微勾,朝左后方的云阳侯暗暗点了点
<头。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谢凛二人,并未有人注意周太后的一举一动。
可姜姒就觉着今日这事,免不了有她的推波助澜。
眼下见她与云阳侯互换眼神,便更加确定了心中所想。
再转眸去瞧谢凛,他身下的马儿非但没有镇定下来,反而是更加狂躁愤怒。
这样下去不行。
姜姒看了眼四周,只见禁卫军就守在殿门不远处。她又瞧了瞧身边的姜贞,心里很快有了计较。
她迅速拔下发髻上的金簪,递给姜贞,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两句。
姜贞掌心倏紧,有些犹豫,“这法子成吗?”
姜姒的目光落在谢凛身上,她语气冰冷道:“你还有比这更好的法子吗?”
姜贞顿时无言。
姜姒见她还在磨蹭,偏头低声喊:“还不快去。”
姜贞回过神来,赶紧点点头,趁着众人不注意,朝殿门口而去。
容瑾就守在殿前不远的地方,他满心都在谢凛身上,并未注意到姜贞的到来。
直到小姑娘来到她跟前,容瑾这才愣了愣。
二人许久未曾说过话,平日里在宫中遇上也只是打个照面,为了避嫌连话都不敢说。
容瑾垂眸瞥了眼姜贞,见她朝自己使了个眼色,便跟着他朝墙后而去。
二人甫一站定,姜贞就立即把手中的金簪递给他。
“阿姐让你找机会用。”
容瑾闻言垂眸看了眼,顿时会意,伸手接过。
姜贞怕被人看见,转身就要走,谁知身后的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姜贞性子素来胆小,平日里就颇为谨言慎行,更遑论殿前还站着那么多人,她哪敢同容瑾在这儿纠缠。
姜贞动了动手腕,皱眉轻声道:“干什么,你疯了?”
容瑾瞥了眼墙外,继而盯着姜贞那张清丽的俏脸,沉声道:“臣今晚在老地方等公主。”
姜贞双眸睁圆,摇头道:“不行,母妃已经有所怀疑,我怕她派人盯着我。”
容瑾:“这些公主无需担心,臣会处理。”
不过是处理几个尾巴,对他来说亦是轻而易举。
姜贞还是不愿松口。
不知为何,他觉得今晚的容瑾格外可怕,就像只蛰伏在夜色中的猎豹,等着她这个猎物上钩。
容瑾从她眼中瞧出了几分颜色,男人偏过
<头,轻笑声,用低沉的气音道:
“公主已经九天五个时辰没同臣说过话了。”
他的声音沾了些无奈,惹得姜贞有些愧意。
男人抵上前,双手撑在姜贞身侧,由上至下快速打量她一眼。
姜贞只觉心如擂鼓。是容瑾的气息,顺着夜晚的春风拂上她的面庞。是她的秀发轻扬,擦过他利落的下颌线,映衬着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
她也越来越害怕。
“容瑾……”姜贞抖着嗓子唤道。
她是真怕他在这儿做什么。
可容瑾就算再想,眼下这样的场合和时间也不合适。
姜贞感觉到容瑾躬身,他的唇贴上她的耳边,轻轻求了句:“公主就当可怜可怜臣?见不到公主,臣真的快憋坏了。”
男人像是笃定了她吃这套,眼底也全然不似平日那般深沉冷静,透着几分委屈和哀求。
姜贞这样纯善的性子,哪里是他的对手。
在他哀求的目光下,只见姜贞几不可察地轻轻点了点头。
得了她的意,容瑾一刻也不敢再耽搁,从墙角后走出,伺机寻个好位置。
身前的压迫陡然消散,姜贞下意识喘着气。她的身子贴上墙壁,抬起双手,拍了拍自己绯红的脸颊。
太没出息了。
明知道不应该答应的。
可见容瑾那三分哀求七分哄骗的模样,她就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姜贞半晌还有些没缓过神。
待她再次走回殿前,眼瞧着龚副将身下的那匹烈马已不如先前那般狂躁,应当是快要降伏了。
见她回来,姜姒紧蹙的眉头松了松。又见姜贞同她点了点头,她这才微微松口气。
谢凛那头还在全力镇压,可那匹马应当是被喂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停嘶叫。
容瑾一瞬不瞬地盯着龚副将,就在马儿再一次飞身跃起时,他攥紧手中的金簪,朝着龚副将身下的烈马掷去。
金簪刺入马背,惹得马儿嘶叫,马蹄狂踹。
龚副将反应不及,当下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因着是侧身而下,龚副将的手臂关节发出咔嚓一声的脆响,只听到他闷哼一声,面色痛苦起来。
南平王见状动了动唇,忍不住上前一步。
可此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将目光落在谢凛身上。
汗血宝马性子野,体格健壮,一
<番折腾亦是消耗了不少体力。
从谢凛的角度望去,能清楚地看到另一匹马的马背上,插着一根女人的发簪。
谢凛蹙起眉,若他没看错,那是姜姒常戴的。
男人心头积聚的烦躁陡然散开。
他抓紧缰绳,带着身下的马儿不停转圈,费了些功夫,终是令原本狂躁的马儿平静下来,不再反抗。
姜寒见状大喜,想叫好,却瞥见一旁的南平王脸色不太好,只得讪笑两声。
“看来爱卿是带不走谢大人这匹烈马了。”
南平王挑眉,很是不甘心。
今日来参加寿宴前,他还信誓旦旦的承诺容华,定能为她将这门亲事求来。
一是因着容华自个儿喜欢,二来也是因着他格外欣赏谢凛。
年纪轻轻有着旁人没有的气度和心思,若真能收为己用,对蜀州也是一大助力。
可惜,越是出色的人越难掌控,也更让他吃惊。
没想到谢凛竟然还有这等魄力,能驯服的了突厥的烈马。这也证明他的眼光没有错,此人乃可造之材。
姜寒见南平王不应声,还当他不服输,忙不迭道:“愿赌服输。咱们盛京的好男儿多的是,也不是只有谢大人一个,爱卿不妨将目光放远些。”
小皇帝都这样说了,何况本来便是愿赌服输,南平王还不至于输不起。
他笑着应下了。
宴席的插曲落下帷幕,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周太后见计谋不成,再没了旁的心思,同众人打了个招呼,便提前回了长春宫。
姜姒瞥了眼她离去的背影,脸色倏沉,旋即冷哼一声,偏头朝丹青道:“你去马厩看看。”
丹青知道她是何意,立刻退下去办。
-
姜姒腿伤不便,也未在宴席上待太久,径直回了清漪殿。
丹青还没回,她自顾自坐在铜镜前,取下头上的凤冠。这厢下意识又想要去拔簪子时,却扑了个空。
姜姒这才想起来,簪子已经递了出去,眼下说不定还插在那匹马儿的身上。
她轻叹口气。
“公主是在找这个么?”
男人的声音陡然从身后出现,吓了姜姒一跳。
小姑娘透过铜镜去瞧他,只见谢凛手中握着的,就是她交给容瑾的那支簪子。
她站了起来转过身,同谢凛四目相对。
< “怎么会在你这儿?”
谢凛神色颇为愉悦,他轻笑声,转了转手中的金簪,朝姜姒道:“没想到公主为了救臣,还能有这般魄力。”
男人恬不知耻的话,令姜姒面上一赧。
连姜姒自己也说不清,方才是出于什么原因让容瑾做的那事儿。
她只知道的是——谢凛不能输。
男人的话就像是揭开了一层遮羞布,令姜姒无所遁形。
可骄傲如温宪公主,又怎会承认呢?
小姑娘嗤笑声,偏过头状似不经意地挪开眸光,冷声道:“本宫只是不想便宜了那陆容华。”
“更何况南平王本就势大,若再加上你镇国公府,咱们姜家还活不活了?”
谢凛自然不指望姜姒承认。
可他不得不说,姜姒这次的行为,实打实的取悦了他。
故而他不介意将这层布再给她盖上。
谢凛走上前,来到姜姒跟前,将手上的金簪插回到姜姒还没松散的发髻上,轻声道:“臣今夜不能久留。”
姜姒刚想要开口,却又听到男人跟着道:
“臣很高兴,公主今日所救。此番恩情,臣唯有改日以身相许来报答公主。”
谢凛说这话时是几乎贴着姜姒的。
男人强势霸道的身影笼罩着她,面上冷静自持,说出的话却是令人脸红心跳。
谢凛拍了拍姜姒酡红的脸蛋,轻笑声,而后转身离开。
徒留姜姒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咬着牙跺了跺脚,轻声骂道:
“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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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我贞贞和容瑾】
【可不可以多点呀】ban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爱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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