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鼠有鼠道
黄琪看着萧沐，愁容满面。
萧沐其实是感动的，他拍了黄琪胳膊一下：“黄队，我到底哪里让你觉得我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了？”
黄琪叹了口气：“我一看到你……”
“打住，您可别再提您那大学生闺女了，听多了我都觉得您是在跟我显摆呢。”
黄琪瞪眼：“你个臭小子！我还不是怕你遇到解决不了的危险！”
萧沐：“好啦，我知道。今晚的事儿八成不是第一次，我觉得你们可以让人来蹲守一段时间，或者干脆用那人手机给猴子发消息，引蛇出洞……”
黄琪：“啧……萧沐沐，你来当警察得了呗？”
萧沐顿觉失言，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反正这次不能让猴子跑了，上次打劫就他张罗的。”
黄琪沉吟了片刻，对萧沐说：“明天中午去警局对面的茶馆，我们聊聊。”
萧沐勾了勾唇：“好。”
萧沐又交代涛子不要让女孩知道是他救了她。
他得杜绝一切不必要的麻烦，暂时不能让猴子有所察觉。
这边的事情处理完，萧沐回到酒吧。
小旭看到他问：“你去哪了啊？我一个不注意人就没了，我还以为你去找猴子麻烦了。”
萧沐：“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喜欢寻衅滋事啊？”
小旭：“那倒不是，但是给我出口气什么的也不是做不出来，哈哈……”
萧沐打了个响指：“这口气哥给你出了。”
小旭瞪大眼睛：“可别，我开玩笑的啊，他在这叨叨两句我又不会少拿钱。”
萧沐笑了一下，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
“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明天下午我去找你，让你叨叨回去。”萧沐说完冲小旭眨眨眼，转身离开。
小旭一头雾水，然后慢慢扬起嘴角。
沐哥还是那个沐哥。
萧沐最近不知不觉已多出来一个习惯，就是进了小区后，会在看到三号楼的时候默默寻找程亦舟家的窗户。
这几天每个晚归的深夜，程亦舟都会在客厅给他留一盏暖色的落地灯。
程亦舟给他的备用钥匙也没有挂坠，但钥匙一直没丢。
打开门，萧沐发现今天的餐桌上有一盘切好的水果拼盘，保鲜膜封着，上面还有一张便签：
──听说肚子里甜一点就不会做噩梦。
萧沐拿起便签纸看了一会，又看了看切的奇形怪状的水果，眼里带上了点笑意。
真是难为大少爷了……
第二天中午，萧沐来到和黄琪约定的茶馆，环境还挺优雅的，古色古香。
大厅里还有茶艺表演，配着悠扬的古筝曲子，穿着中式长衫的服务生把他带到楼上包厢。萧沐等了半小时黄琪人才到──
“唉，晚了晚了……局里事儿太多了！我这一上午连口水都没喝，等着急了吧？”
萧沐：“不急。”他把冲好的茶放到黄琪跟前。
黄琪手里拿着一根白色的纸筒“棒子”，拎起茶壶就着壶嘴直接灌了一通。
萧沐没眼看。
黄琪不讲究这个，他只为了这里的包间隐私性比较好。
放下茶壶黄琪开门见山：“昨晚那人都招了，朋友介绍找到的猴子，说有能提升x能力的药。东西送去检验科上午出结果了，就是冰。”
萧沐早就猜到了，所以并不惊讶。他问：“你们打算怎么办？”
黄琪笑了：“本来可以直接把有关联的人都抓来审的，但是……”
萧沐眼神亮了亮：“你考虑好了。”
黄琪：“是啊……萧沐沐，你和我那温室里长大的闺女不一样，我想，或许可以一试。”
萧沐终于笑了起来，很放松。他觉得自己又多了一分胜算。
黄琪：“抓猴子得换个理由，不能惊动田宝。”
萧沐：“我来。明天晚上，你等我消息。”
黄琪皱眉：“你要干嘛？”
萧沐：“猫有猫道，鼠有鼠道。有猴子这帮人在，我就没办法真正接近田宝。”
……
两人商量了一会儿具体计划，黄琪把他们查到的一些田宝的情况告诉了萧沐。
田宝现在联系比较密切的有不少大老板，手底下主要是朱武管着猴子他们这群。根据萧沐提供的线索，他们专门查了这个被叫做七哥的广州人。
还真查出了一些问题。
七哥名叫戚光明，这人现在情况不太好，得了重病，住在乡下的一个小村子里，而与这个村子相邻的，是很多年前有名的制毒村，后来被一锅端了。
而田宝现在的联系人中，也有一个广州人，叫戚永康。
“我们已经跟当地警方联系了，准备联合办案。”黄琪深深叹了口气，感慨道：“毒品能销毁，销不净人心里的余毒啊！”
……
黄琪事情多不能久待，又交代了几句准备离开。
临走他把放在身侧的纸筒递给萧沐：“这是给你朋友的锦旗，你帮忙转交一下。”
萧沐无语，一脸嫌弃。
黄琪又说：“等这次事情完了，我给你申请最高奖励。”
萧沐无奈的笑起来：“您可真是……行吧，那我下次开店的本钱还得靠您了。”
黄琪没有开玩笑，他表情严肃：“所以你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就算找不到证据，也没关系，警方也不是吃干饭的。明白吗？”
“嗯。”萧沐应道。
早上吃饭的时候程亦舟告诉萧沐晚上不回来吃，让他不用专门给他做饭。
于是萧沐离开茶馆直接约上小旭去了涛子理发店。
见面的时候小旭还好奇的问萧沐手里拿的什么。
萧沐答：“尚方宝剑。”
路上他跟小旭把昨晚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猴子的挑衅只是转移小旭的注意力，他们的勾当不想让小旭知道，但是舍不得开掉小旭这么拉客的调酒师。
而且还有萧沐这层关系，田宝在不确定萧沐的态度的情况下，还是比较谨慎的。
工作日理发店人不算多，萧沐和小旭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等候区一个熟面孔——
昨晚被下药的女孩。
两人对视一眼，萧沐小声对小旭说：“装不认识。”
小旭不明所以，但还是习惯性服从。
正在给一女顾客卷头发的涛子看到他俩进来，赶紧招呼：“沐哥小旭，你们先上里面坐会儿，等我一下。”
女孩循声看过来，突然睁大眼睛站了起来。
萧沐心里一突，不可能吧……
接着女孩就蹦到小旭面前：“调酒师！”
萧沐松了口气，暗自嘲笑自己想太多。
小旭愣了一下，转头看萧沐，见他沐哥没什么反应，心想可能没什么事，于是也笑了笑：“这么巧啊。”
女孩好奇地问：“你和许涛是朋友啊？”
“是啊！”
“那你们肯定都是好人，我还以为你和酒吧的坏人是一伙的呢……昨晚幸亏许涛救了我。”女孩说着脸上浮起两片薄红……
小旭：“……”
萧沐：“……”
两人一起看向涛子，见涛子正满面愁容，一脸的欲言又止。
小旭憋笑：“哦，是呀，我们涛子人就是比较热心，见义勇为……”
萧沐忍觉得手里的锦旗有些握不住了。
两人在里间待了一会儿，涛子过来了，他摘掉身上的工作围裙，甩了两下扔在洗头椅上。
小旭笑他：“涛子你挺行啊？小姑娘这是来报恩了？”
涛子叹了口气，欲哭无泪：“今早我看人醒了就准备走了，结果，人非说我昨晚说是她男朋友，说我不能赖账！沐哥。你给我解释解释，怎么就给人家当男朋友了啊？”
萧沐低声笑起来：“我本来想多墨叽两句拖延一下时间的，就编了个要人的借口。结果发现自己没什么耐心，还是直接揍趴下省事儿。”
小旭乐不可支：“艾玛，这是沐哥的桃花债啊，这可咋整！”
涛子：“那你去解释一下，我说啥都没用！”
萧沐：“那可不行，我不能暴露，是兄弟你就帮我顶这个锅。”
涛子：“……沐哥，你变了。”
小旭笑点低，趴萧沐肩膀上笑的直颤：“涛子，你没听过上错花轿嫁对郎吗？这姑娘长得还不错，又这么单纯可爱，你就收了呗！再说，这都快过年了，你店里缺人手，让她来帮忙洗个头什么的，稳赚不亏啊！”
这又触了涛子的逆鳞了，接着小旭壮士就被按在椅子上一通□□……
涛子听闻萧沐下午准备叫上两三个兄弟上猴子的地盘找茬，惊得不轻。
前些天萧沐请以前那帮弟兄们吃饭，也打听清楚了这里头的道道，不少人对猴子看不顺眼，也有些被那些人欺负敢怒不敢言的。
萧沐的回归无疑让他们想到些别的可能。
萧沐讲义气以前他们就知道，比起猴子，田宝可能都更喜欢让萧沐管事。
涛子想跟着一起，萧沐没同意。他把锦旗放在涛子店里，说晚上过来拿。
于是这一下午，小旭过足了嘴瘾。
他们在猴子那帮人混迹的六路街上横着走，在猴子兄弟开的店里，大聊猴子的丢人经历，包括自己整人的桩桩件件……
别人碍着田宝现在对萧沐话里话外的重视，敢怒不敢言。
临近傍晚，萧沐感觉效果差不多了，鸣金收兵。
他们到百货大楼附近的街边花坛旁休息。
萧沐让几人给关系比较好的弟兄们打电话，说晚上一起聚聚。
萧沐点了支烟，看着旁边这几个蹲在花坛边上的青年。
有点想笑。
经过一下午的吆五喝六，这几个人的流氓气质又被激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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