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开荤
程亦舟今天整个人都不在状态，各种心猿意马。
小杨老师看不下去了，：“程老师你昨晚干嘛了？黑眼圈都出来了！”
程亦舟：“这不是黑眼圈，这是昨日心事。”
小杨老师撇撇嘴，而后忽的睁大眼睛：“你别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吧？！”
程亦舟没理会她大惊小怪，他困得不行，只眯着眼睛叹了口气。
“你……喜欢的人是我们画室的吗？”小杨老师试探道。
程亦舟神游天外：“杨老师，你说一个人抱着你睡了一夜，起来还跟没事人似的，那他是不是对你压根儿就没感觉啊……”
小杨老师：“啥？！睡……睡一块儿了？”
程亦舟：“是啊。”
“那也太随便了吧。”小杨老师脸色不太好。
程亦舟语带落寞：“他一点也不随便，他就是，可能没开这个窍，把我当哥们儿了……跟他别的哥们儿一样吧。”
小杨老师表情古怪，程亦舟这是遇上个什么段位的绿茶啊！
她强忍心中失落:“跟哥们儿也不能随便就睡一起吧。”
程亦舟：“是啊……太过分了！但是他和他别的哥们儿挤一张床的时候更不会往那方面想，所以我也无所谓了，我只想知道他能不能接受我，唉，愁人！”
小杨老师：“……”
万万没想到，程老师看上去聪明伶俐，竟然这么瞎！看上个绿茶不说，还睡了！睡了都没把人搞定，被耍的跟个智障一样！
小杨老师不想理他了，她觉得自己的暗恋真是个笑话，能被绿茶耍的男人只比绿茶强那么一点点而已。她冷冷的说：“那你直接表白啊，小茶茶最不不喜欢磨磨唧唧的男人了！”说完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走了。
程亦舟嘀咕：“什么萧茶茶，是萧沐沐。”
表白？得了吧！
只不过关心多了一点就要搬走的人，哪敢表白……
他划拉了几下手机，找到萧沐的微信，手指悬在半空比划半天，不知道说点什么。
这边，萧沐和朱武在旁边侯客区喝茶聊天，当然，主要是萧沐找话题，朱武只点头或者摇头……
“武哥，我以前开纹身店你知道吗？”
“嗯。”
“我每次听你名字就老想到朱雀玄武，我那儿好多朱雀玄武的图案，你想不想纹一个，我免费给你做。”萧沐不停的变换着角度想让这人跟自己熟络一点。
心好累，感觉自己功利又卑微，快赶上卖保险的了。
难得的是朱武转头看了看他，好像沉思了两秒，然后说：“好，下周二？”
萧沐打了个磕巴：“好，好啊。”
这人真是难以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
田宝和陈老板打完牌已经晚上了，地下室信号不好，萧沐不知道他们什么安排，出了棋牌室他给程亦舟发了个信息：干嘛呢？
其实萧沐自己都没发现，他这句话问的多余，换成以往，他会直接说晚上可能不回去了，让他不用等自己。
程亦舟看到这三个字还愣怔一下，点开萧沐头像看了下确实是萧沐的微信号，主要是这句话，如果不是不熟的人要找你帮忙的时候说的，那一般都是想要和对方聊天的时候说的。
但是萧沐想和他聊天的几率太低了。
想了想，他干脆打了过去。
萧沐接起电话的时候田宝正在跟陈老板说话：“累了吧陈哥？晚上一起去松松筋骨吧……”
“喂？萧沐，你在哪啊？你还回来吗？”程亦舟的声音传来。
萧沐：“我和朋友一起，晚上……”
田宝突然转过来对萧沐说：“萧沐啊！晚上一块儿，老大不小了，今晚哥带你开开荤！”
萧沐：“……”
程亦舟：“什，什么？！”
“你先买点饭吃，我晚点回。”萧沐说完挂了电话，转头对田宝说：“别开玩笑了宝哥，我跟小旭说好的晚上一起吃饭。”
田宝：“你小子！玩个什么洁身自好啊，人活着就得图一爽字，不然多没劲！”
萧沐笑笑：“陈老板跟宝哥好好玩着，我就不瞎凑热闹了。”
田宝不勉强他，说萧沐要是喜欢去酒吧的话给他个酒吧的经理当，下周正式去管事儿。
萧沐应下，回来后第一次在田宝面前露出些真诚的笑，好像真的因为田宝给他出了气彻底放下了芥蒂，愿意定下心来跟着对方了。
田宝也很满意，他今天就是想给萧沐个态度，一是把自己背后的一角靠山给他看，让他知道自己的能耐，再给足萧沐面子，为他出气。
仿佛周大勇砸店不是因为他似得……
这样还有人不识时务，那就是个蠢的了。
朱武能打，听话，但是太不灵活了，不堪重用。
但当个贴身保镖倒是不错。
程亦舟快要炸了……
从萧沐挂了电话开始，他的胸腔像着了一团火，烘烤着整个肺腑。
他强压着焦灼的情绪，告诉自己“你没资格”！
萧沐是直的，为什么自己总是刻意假装忘记这个事实，一点一点的放任自己的感情，他没想到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自己会因为对方要去“开荤”，不止是郁闷而已，他开始有了愤怒，有了难过的感觉，还有他过去从未体验过的那么一些些疼痛和委屈。
挤压的他心脏发颤。
他觉得自己那个小小的情感世界放不下这么丰富的情绪，他要憋坏了……
程亦舟没有吃饭，他穿好衣服下楼。
摩托车驶出市区后开始加速，在冬季夜晚人迹罕至的沿海公路上轰鸣。
从胳膊受伤后程亦舟一直没有痛快的骑车了，此刻他需要体内的野性驱逐心中的躁郁，需要凌厉的寒风将他吹醒。
他慢慢放空思绪，只单纯的体会速度，体会寒冷带给身体的疼痛，直到感觉关节有点僵了，才开始减速，返程，开往新市区的方向。
萧沐给小旭打了个电话，小旭已经吃过饭准备去酒吧了。于是他干脆直接回了程亦舟住处，不知道大少爷会不会懒得下楼买饭，直接点些乱七八糟的外卖。
路上他给程亦舟打电话，对方没接。
买好菜回到家，灯全开着，人却不在。
萧沐以为他去买饭了，就把菜放进冰箱。
给黄琪去了个电话，说了田宝和某陈姓小舅子打牌行贿的事儿，还有田宝告知对方周大勇网络赌博的一些消息。然后去书房边画画边等程亦舟回来。
程亦舟敲响别墅门的时候，程爸程妈正在吃饭，程爸打开门的瞬间愣了一下：“你怎么回来了？”
程亦舟一把抱住老程，冰凉的脸贴在程爸脖子上：“爸！我想你……”
程爸：“你，你少来，我不吃你这套！”话说的硬气，手却虚虚拢住儿子后背。
他也不是真的铁石心肠，儿子心情不好他还是能感觉到，并且程亦舟长大后很少正经示弱，都是撒娇耍赖。这样子也有点戳他这颗老心脏。
程妈喊：“整什么幺蛾子呢，进来，关上门！也不嫌冷。”
程爸把儿子带进来，骂：“跟个冰坨子似得，又骑你那破摩托了是吧！胳膊好了吗就作？”
“爸……你怎么变啰嗦了。”程亦舟咕哝一句。
“懒得管你！”程爸坐回餐桌，继续吃饭。
程妈瞟了儿子一眼，心里嘀咕：装的还是真的？
程亦舟没食欲，他后知后觉的感受到全身被冻的刺痛，就着他爸的碗喝了口汤，说冷，上去泡个澡。
程爸程妈目送他上楼，俩人大眼瞪小眼……
程亦舟上楼后拿出手机，看到了萧沐的未接电话。
他不想猜测对方在开荤之前会有什么事交代他，无非就是晚上不回去了。
给武老师发了条消息：
──武爸爸，我冻坏了，明天请个假。
然后关了机。
明天周五，就当给自己放了三天小长假了，还有比小长假更令人开心的事情吗？
过去没有。
程亦舟躺进热水里，身体总算缓过来了，他觉得自己真挺幼稚的，真是跟高中生待久了，行为都中二起来了。
他在热水里闭着眼睛笑了，能回家了，真好。
老程，真好。
萧沐画的专注，意识到时间过去挺久了，他拿起手机看了眼，都快十点了。
程亦舟去哪了？
他又拨了一个电话过去，关机。
这个不靠谱的家伙。
他叹了口气，自己随便煮了个清汤面，吃过以后又开始收拾家。
其实家里保持的很干净，萧沐手很勤，平时看到哪里乱了都会随手整理打扫。
十一点半，程亦舟还没回来。
萧沐发了条微信给他:看到回电话。
然后洗澡，睡觉。
程亦舟洗完澡觉得舒服一点了，就是有点头疼。
他下楼，看到程爸程妈还在看电视，他知道这是在等他给个解释。
程亦舟硬挤到两人中间坐下。
程爸嫌弃的挪到单人沙发上坐着去了。
程妈:“程老师今天这又是发的什么神经啊？”
程亦舟笑起来：“我说想你们你们就死活不相信，哎呦，我是亲生的吗？”
程妈白他一眼：“是不是亲生的，那得看你会不会对亲生父母藏着掖着了。”
程亦舟对王露娜女士竖了竖大拇指，然后叹了口气。
他靠着沙发靠背，看着造型独特的吊灯：“妈，是不是真的不会有人接受我呀？”
我好孤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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