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琉璃蔷薇之我们都是为别人圆的谎
血陌指尖轻轻点在洛玖鼻尖，嘴角的笑蔓延开来，“你又想到了什么？”
这个动作极其的温柔，像是对待一直蜷缩在自己身边的猫咪。洛玖傻傻地呆了片刻，回过神时，血陌嘴角的笑加深了几分。
“我认识一个人就是归墟之国的。”洛玖解释道。扬起头，笑的坦然，“说不定就是她要杀了我。”
“要是这样你倒是死的不冤枉。”血陌打趣道。眼里却没有丝毫的杀戮。想了一会儿，血陌坐在地上，靠在钢琴旁闭上眼睛，“洛玖，你弹一首曲子吧。我从来没有听你认真弹过。”
洛玖一愣，不知道血陌在想什么。坐到钢琴旁，手碰触到钢琴，却没有动，“为什么选席羽？”
“他对你很重要？”血陌睁开眼，语气却来得随意。
洛玖忽略掉血陌的问题，“我觉得你把他当玩具。”
“羽？他的名字是我取的。很多年前，他的母亲来这座城堡时，求我给他一个名字。”血陌努力的回忆道，“那天恰好我养的一只白鸽死了。看着它因为坠落而飘落的羽毛，我想到羽这个字。”
洛玖听完不禁想，席羽要是知道自己名字的来由还不得气死？
“小时候我还是蛮喜欢他的。他很聪明。就是太聪明了才不适合做玩具，所以我就把他还给他母亲了。后来得到他的消息，觉得有趣，就想逗逗他。”血陌补充道，伸手挡着月光，纤细修长的五指十分好看，“这副身体也的确不错，本来我是想用来当做自己复活的躯壳的。”
洛玖心里不禁吐槽，你这一逗他差点让别人命给没有了。
血陌看洛玖没有说话，以为她在想自己刚才的话。于是马上又说道，“呵呵，你不用这样。我也只是打算而已。还不是把他给你送回来了吗？”血陌看洛玖的反应就知道她又胡思乱想了。连忙安慰道，“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了。因为我好像发现了……”血陌闭上眼睛，余下的话没再继续下去了。如同一个疲倦的人连说话的力气都丧失殆尽。洛玖也没有在意血陌的话，她看着血陌苍白的脸，摇了摇头。
洛玖还是给血陌弹了一首曲子。以前血陌闲的无聊交给洛玖的，是她唯一会的一首，也是唯一愿意学的一首。
手指轻拂上琴键，跳动的音符伴随着银色的月光倾泻而出，从灵魂深处滑过的一缕思绪渐渐离的远了。月光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闭上眼睛的血陌，不敢靠近。似乎一旦接近便是对他的亵渎。一曲完了，洛玖默然起身，走到血陌旁边笑道，“最后呢？你想怎么做？”
“什么？”血陌微笑着看着洛玖。
“琉璃蔷薇没有成功。说明你一定会死。那么，你不杀了我，你要怎么办？”洛玖的提醒让血陌忍不住笑了，“你是多想死？哪有人提醒别人这个的。你是怕我不杀你？”
“我不想你死。”洛玖席地而坐面对着血陌，带着浓重的鼻音，“因为很吓人。”洛玖指的是以前看见血陌身体干枯变成灰烬的事情。
“不会。这具身体不是我的，他不会变成灰烬的。”血陌安慰道。虽然他觉得洛玖绝对不是会害怕这东西的人。
“那你要怎么办？”洛玖可不想血陌真的消失。这并不好玩。虽然以前血陌说，你也是见过了不少世间离别的人了，应该看开一点才好。但是洛玖始终做不到。不管是谁的离别，她都不愿意放手。
“我在这之前开过一家公司，觉得没意思，我可以送给你。然后嘛……我累了。想休息。”
“公司？就是和曦然抢生意的那家？AS这种药是你研究的哦？”洛玖总算是想起了曦然的嘱托，调查一下AS这种药的来源。
“那不过是不成熟的琉璃蔷薇。但是对于人类来说，药效已经够了。”
“如果你要杀我其实很容易对吧。”洛玖忽然问道。血陌没想到洛玖会这么说，愣了一下，忍不住笑出声，“你可是只万年的无相妖，真的那么容易就被我杀了，你这几万年不是白活了？”
外面的风躁动起来，原本平静的夜空被一声响雷打破。洛玖一惊，很快皱起眉头，这里是血陌的结界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除非是实施这个结界的人本身情况极不稳定。
“对不起啊。我记得你不太喜欢这种天气。可是我没有办法。”血陌抱歉地笑了笑。
“怎么回事。你怎么了？”洛玖慌忙地抓起血陌的手，他的手凉的吓人，像一块刚出冰窟的冰块，一碰触就会被冻结住。
洛玖的心似乎也在那一刻凉了下去。
“抱着我好不好？洛玖。”血陌问道看着洛玖的眼里尽是疲倦。洛玖一顿，走到血陌身边抱着他。身体单薄的不像样。明明是席羽的身体，应该是和席羽一样的强壮，洛玖却觉得稍微用力就会散架般。
“以前你问我为什么培育琉璃蔷薇。还问我是不是为了爱人？”血陌微弱的声音缓缓地响起，但是很快做了个很长的停顿，再次缓缓地开口道，“一开始是因为一个人在城堡无聊。后来，我遇见了一个看着我会花痴到流口水，会从树上摔下来的蠢妖怪。我想，要是陪着她离开这里多好。可是我做不到。我的一切都被束缚在了这座城堡。我只能盼着她每天来看看我。告诉我外面是世界是什么样子。我想，如果琉璃蔷薇可以给我一个灵魂，那么我或许可以和她一起走。可她不知道这一切，她想尽办法的阻止我。每次都以为我要死掉了，一个人偷偷抹眼泪。每次我就想，我到底要多喜欢她呢？我还能再多喜欢她多少呢？但是我不能对她说，我怕她会因为这件事离开。后来呀……我失败了。却也成功了。身体消失了，但是却真的得到了一个灵魂。只是是一个随时都有可能消失的灵魂。我想了很多办法，也杀了好多人，可是那又怎么样？我可以朝着她靠近那么一点点，这就很好了……后来我真的找到了方法，却只能以她的生命为代价……”
洛玖不知道血陌还说了些什么，她只能紧紧地抱着血陌，一刻也不愿意放开。闭上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来。雨水打在窗户上，每一滴却都落在心上，把心击碎。
“谢谢你。血陌。”
我们会为了所谓的爱付出多少？拼命的想着一个人，拼命的想要见到他（她）？我们疯狂的时候时常会说，我以生命为代价换得你的爱。时间久了也就忘记了。可有的人却傻得可怜，他们懦弱的不敢说出自己的爱，只是因为怕失去，怕面对这爱无能为力。
血陌消失的瞬间，结界也开始破碎。席羽的身体在渐渐变得温暖，洛玖知道这次血陌是真的走了。她看着天空的皓月，努力的不哭出声。以前师父总是说洛玖是很没心没肺的一个人，洛玖现在似乎也这么觉得了。如果她真的多注意一下，那么是不是就会知道血陌的一切？为什么自己总是把身边的一切看得都那么理所当然？
席羽醒过来时，恰好看见洛玖挂掉电话。洛玖转过身看见席羽，“你醒了？”
“大哥，你也太不靠谱了。一有危险就晕倒。”洛玖摇摇头。席羽看了看四周，是暮梦轩。结界不在了。
“你见到他了？”席羽问。洛玖撇撇嘴，托着下巴，“你打死不说就是为了让我去见他？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呀。”
“谢谢夸奖。我就是这么好心。”席羽本来以为洛玖会沉默着露出哀戚的表情，结果看见的还是个活蹦乱跳的妖怪。不禁要感慨到底什么事情才能让她哭一次了。
“沫白打电话过来谢谢你。说你走的太匆忙了。”洛玖听了沫白的话才知道，原来席羽根本就是自己一个人在别墅乱逛后来才不见的。不过洛玖不知道，席羽受伤是真的。只是他被血陌抓住后，才同意了血陌的请求。因为席羽也实在想看看洛玖对血陌到底是什么意思。虽然血陌笑着说，洛玖绝对是在乎他的。但是，席羽看着洛玖，洛玖回过头恰好对上席羽的眼睛，愣了一会，席羽扭过头去，这女人完全没有丝毫难过的样子嘛。刚想到这里，洛玖就走了出去，朝身后的席羽挥挥手，“我有事出门，请你看店。谢谢。”
我又不是你的店员！席羽还来不及回答，洛玖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也只能认栽了。
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个人，席羽叹了口气，“你不累呀？”
火墨一身红色的袍子，像只从古代走来的花妖，“我来看看，你屈服的是哪位不得了的人物呗。”
“屈服？”席羽皱了皱眉头，他怎么觉得火这句话听起来那么奇怪呢。
“我之前就说过了，这个女人不一般。你还偏不听。看看，血陌死得多惨。”火墨摇头，一副洞察一切的样子。
席羽叹了口气，“你管好自己吧。那个叫沫白的，他师兄不是早死了吗？你非要让我喂给一个死人点血，然后你自己再附在他师兄身上。你早晚得出事。”
“你懂什么？我只是没办法。女人哭起来很麻烦的好吗？”火墨辩解道。席羽也不回答，揉了如太阳穴，“你好自为之吧。”
奈何桥头，陌轩揉了揉太阳穴，“我以为你不会见我了。”
绝琰穿着一袭暗红色的袍子，如同一朵盛开的彼岸花。一缕长发垂到额前，如同女子般千娇百媚。他转过身，那张脸似是画中仙一般，“是你躲着我。”
“我以为你不会愿意变回自己原本的样子了。”
绝琰听见陌轩的这句话，只是一笑，“如果不变回来，岂不是你真的连我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一会，孟婆从陌轩身边走过，看见绝琰顿时吓了一跳。颤颤巍巍的低下头，递给陌轩一晚孟婆汤，“打扰了。”陌轩接过，修长的手指拂过绝琰额前那缕长发，“喝了吧。你我都累了。”
远处的孟婆回头看着绝琰狂笑着端起那晚孟婆汤一饮而尽，脸上尽是凄婉决然的笑意，忍不住叹了口气。
“孟婆，你刚才怎么还吓得手抖了。”不明真相的小鬼凑过头问道。孟婆瞥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那个绝琰呀！长得和前些日子来劝他投胎的女人简直一模一样。如不是那双丹凤眼，我还真怕是会认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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