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牵连甚广
“好啊，这科举才刚刚开始，竟然有人舞弊！这些地方大族连一个小吏的职位都不放过？”
看着面前暴怒的赵让，魏无舌心中胆寒，没敢开口说话。
好一会，赵让才稍稍平复下心情。
虽然只是乡试舞弊，就算中了举人也不能做官，起码现在是这样，但赵让依旧愤怒。
因为科举是他目前唯一的破局之法。
朝堂上，所有官员都和地方势力有利益牵扯，他下达的有些命令甚至都传不出京城。
况且他刚穿越就碰到了魏王反叛，这些天虽然身处紫禁城，但依旧没有什么安全感。
唯有科举，选出来一群身家清白之人，才能将自己的政令贯彻到各地。
只有这样，才能彻底结束皇权不下乡的局面，自己也不用时刻担心那些地方大族搞的小动作。
“查！彻查此事！”
赵让深吸一口气，然后语气森然地说道。
跪在地上的魏无舌连忙领命，但随后却是没有离开，反而有些犹豫。
赵让看出了魏无舌的异样，有些奇怪地问道。
“怎么？你还有什么事要和朕讲？”
魏无舌犹豫片刻，还是从袖中掏出了一封密信，放在了书桌上。
“陛下，奴才这里还有一份关于此事的详细汇报。”
说完，他连忙低下头，呆在一旁等候。
赵让看着桌面上的信封，心中一突，犹豫几秒还是拆开。
仅仅看了几眼，赵让刚平复的怒火险些又要升腾起来。
那张朋驹竟然在考后公然宣称江淮府解元就是他！
甚至还怕别人不知道，在聚会中当众说他已经上下打点好了。
要不然单凭在当地没有根基的几名密谍司成员，还真不一定能查出舞弊一事。
这让赵让心中愤怒的同时又有些无奈，在其他地方，有没有他不知道的舞弊呢？
这件事他不想去深思下去，只能期待这个江淮府舞弊案的结果了。
要是这个张朋驹仅仅只是打点了当地考官，那估计其他地方肯定也有舞弊的。
但要是这件事牵扯很大，那赵让反而会放心。
因为这样就说明在他的约束下，作弊还是需要很大成本的。
能拿出这么大手笔的人并不多，其他地方估计也也很少有人为了一个乡试而付出这么大代价。
所以现在就是要等待密谍司查完的结果了。
赵让想明白这些，心情好了一点。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号称“不论出身，唯才是举”的科举到处都是筛子。
只不过有一件事他到现在都没想通。
“那些大族怎么会在乎一个县里的小吏？甚至会为了这个不惜舞弊？”
赵让低声自语，有些不解。
“陛下，奴才倒是有些猜测。”
没想到，魏无舌却是突然出声，赵让闻言看向他，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陛下可能对那些大族有所不知，他们这是在投机！”
赵让闻言恍然大悟，他刚才是钻了牛角尖，现在倒是被魏无舌一点就通。
正因为他对那些地方大族不了解，想当然的认为一个小吏的职位，不值得那些人付出这么大成本。
但是他没想到，总归是有些大族想要投机取巧的。
毕竟他另开科举，明显是对此很重视。
难道那些科举出身的人就做一辈子小吏吗？
不可能的！
但凡有些远见的大族都能想明白，大族也并不是全都思想腐朽，其中一些反而很有风险意识。
所以就有人想要投机取巧，看看能不能往科举里塞点人。
到时候一旦科举兴盛，他们也不用担心，这就相当于两面下注了。
就算没用，对那些大族来说，付出的代价也并不像赵让想的那样大。
对于一些底蕴深厚的大族来说，可能只是一个人情罢了。
想明白这些，赵让反而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暗自庆幸。
这倒是给他提了一个醒，到时候在京城会试的时候，一定要让密谍司加强审查。
那些和地方势力有牵连的一定不能让他们通过！
这倒不是赵让不再坚持科举公平，而是形势如此，他也没有办法。
要是第一届就有这种人，那么往后赵让的工作只会越来越难开展。
等过几届，赵让掌控局势之后，那些老老实实考科举的大族子弟他也不会继续打压。
“陛下，万一要是查到什么不能查的，奴才……”
魏无舌的话打断了赵让的沉思，听到他这种迟疑的语气，赵让想都没想，冷声说道。
“尽管往下查，朕给你兜底，最好能办成轰动全国的大案才好！”
听着赵让的话，魏无舌顿时有了底气。
“是，奴才这就去办，一定尽快查明此事！”
看着魏无舌离去的背影，赵让叹了口气。
前几日因为魏王反叛的事杀了一批人，要是因为这舞弊案再杀一批，朝堂又会动荡一番啊！
京城里这两天倒是一如往常，魏无舌只是派人悄悄去查，倒也没惊动太多人。
只是这个张朋驹骨头太软，魏无舌刚把他抓进大牢，还没用刑，他自己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出来。
看着手里的这份审讯记录，魏无舌不禁有些棘手。
哪怕之前赵让和他保证过，案子就要往大了办，但他依旧有些咋舌。
实在是这个舞弊案牵扯太大了！
他只好又匆匆来到紫禁城，没让人通报便敲响了御书房的门。
赵让看到魏无舌这副模样，心里倒是有些猜测。
果然，只见魏无舌有些紧张的开口问道。
“陛下，那张朋驹刚抓进大牢，就把事情都交代了，据他所说，舞弊一事不仅仅在江淮府有！”
闻言，赵让放在桌下的拳头一握，没想到他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不过还好，张家和其余几个家族是在一起商谈的，张朋驹当时也在场，其中明细都已交代清楚。”
“不过牵扯到的人倒是很多，这是审讯记录，请陛下过目。”
赵让拿起粗略一看，心中一突。
首当其冲的一个名字就是，首辅王景哲，接着便是吏部尚书马文苑，甚至还有蜀王赵宇！
“陛下，要不此事……”
魏无舌看到赵让没说话，暗自揣摩上意，还以为赵让是要他给个台阶。
结果他话还没说完，只听见赵让严肃地说道。
“彻查！朕给你三天时间，把证据都准备好，三天后，朕在朝会上公开审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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