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试航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帐篷营地已经喧闹起来了，几十人忙着刷牙梳洗上厕所，完了吃过早饭，太阳也出来了。
众人把弹药抬上船，起锚，把帆放下来，风帆鼓满，借着南风向北航行上千米，船速就提起来了。
一路侧风向西或北航行，杨浩边掌舵边找洋流，一个小时后找到一条从南向北流向的洋流，船开上去，该升的帆全升上去，顺风顺水试航速。
速度很快提升到14节全速，转过来逆向航行，航速6节，再转到一般无洋流又侧风的海域，测出一般航速也有9节！
杨浩把舵位让给舵手，沿着船舷跑一圈观察船壳水线处的水流，把数据记在本子上。
感觉船水线流线型还不是很好，不大的涌流有好几处都在拖慢航速，下一艘船得好好改改。
接着看整船的人性化设计，有些地方满意，有些地方不太满意，不太人性化。
当初设计图没画的太详细，造船匠们都是在图纸的大方面中方面要求下造船，小的细节方面用他们的经验弥补。
这是造船匠们观念意识落后，造成一些不如意的地方，回头得把设计图画详细了。
接着是今天试航的重头戏，试炮试枪！
水手炮手摸枪摸炮好半天了，只等着开枪开炮呢。
杨浩让停船下锚，对水手们喊道：“等急了吧？哈哈！不是有些木头架子么，拿出来用长绳子绑住，几个木头架子一组拉开一二十丈长，放到一百丈两百丈三百丈远，等距离测算好了就开枪开炮！”
“嗷呜~”
船员们欢呼一声，飞奔着去取东西，在船上还没做好就迫不及待地放下救生艇，划救生艇去布置了。
没一会儿布置好，三条木架子浮在海面上，当做靶船，长度是有了，高度和宽度就别提了，只要打进那个范围就行。
“左舷拉回火炮装弹！”
“左舷拉回火炮装弹！”
“装弹完毕！”
“装弹完毕！”
“推出炮窗！”
“推出炮窗！”
“方向87，高低0！”
“方向87，高低0！”
“开火！”
“开火！”
“轰~”
杨浩指挥着炮手们开炮，炮手们还算熟练地装弹，第一发炮膛干净不用清理，速度较快，只34秒左右就开火了。
8门炮开炮的动静真不小，8声炮响几乎连成了一声，震地人耳朵里全是龙吟声。
船体也猛的震了一下，向右滑行一米左右，向右倾斜一点，把没准备的一些水手晃了一下。
杨浩睁大眼睛观察弹道和弹着点，发现炮弹轨迹能看到，初速大概只有三四百米每秒。
火炮放平后炮弹飞出去1200米左右才掉海里，火炮高度只有四米多，看来射程不差。
炮管空气式制退器有点软了，火炮传递到炮座的后坐力很大，看来要么加粗制退器直径，要么换成液压制退。
复进倒是没问题，和计算的一样，炮管开炮后滑后都能给推回原位。
炮口再抬高到最远射程的45度角，8门火炮齐射。
炮弹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飞到最高点，再无力上升，转为边向前飞边快速坠落，掉进4000米外，距离太远，没有参照物，估算不准。
8门火炮，炮弹打到4000米外，弹着点偏差四五百米，看来精度不差。
接着试负1度，炮弹落到950米处，弹着点非常近。
再1度角1度角的开炮试验，两舷15门炮都试过，每门炮都打了30发。
角度同样的情况下，每门炮的弹道差不多，杨浩让人刻上每度角的有效射程，算是定型了。
机加工能力和精度达不到，所以火炮除了炮管外，其它方面都很粗糙，连操作手册也很简单，只能怎么简单怎么来了。
火炮射程试出来，杨浩再指挥着炮手们打靶船，一千米内命中率还挺高，算下来达到百分之十七，距离越近命中率越高。
接着试火枪，这些老海狗都有玩过火绳枪，对枪不陌生。
只是没见过这种枪管里有槽、子弹火药腚后面装、子弹太细还不圆、不用火绳用石头、枪托不用手抓靠近肩窝的古怪火枪罢了。
“大家注意啊，咱这火枪和以前的火铳不一样。都知道火镰吧？这枪引火和火镰一样，绷紧的弹簧给了燧石力气……”
“喔~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火铳嘛，还这么多名堂？”
“能不能打二十丈还不一定呢。”
……
船员们知道杨浩脾气好，他们平时也野惯了，各种鬼话混账话都冒了出来。
杨浩也不生气，笑呵呵拿数据说话。
“知道俺这火枪能打多远吗？”
“二十丈？”一个牙掉了好几颗，说话漏风的中年人试探道。
杨浩摇头道：“不不不，二十丈太那啥了，俺设计制造的这火枪，最起码得打九十丈（300米），最远能打一百五十丈到一百六十丈！知道俺这火枪打的有多准不？”
船员们各种不信，各种嘁~呵~哈哈~哼哼……
“你们还别不信，九十丈远，只要你瞄的准，俺这火枪就能打的中！还不信？海上有靶子，船有些摇晃，你们自己试试就知道了！”
给他们讲解火枪构造讲解不通，讲解的装药装弹开火倒都听明白了，一个个生疏地拿出定装弹药装填，杨浩看谁装完了检查一下，好多人没闭锁……
“砰！砰！砰！砰……”
海上稀稀拉拉地响起一连串枪声，开了几枪后，眼神好的船员不敢相信地看着一百丈外的靶子，打了三发弹子就打中一百丈的靶子了？
其他眼神不好的，再打几发也感觉出不对了，打中靶子能看到木头炸裂嘣开，没打中掉海里也能看到水花的，手里这家伙什真的能打那么远？
一个家伙率先认怂道：“东家，这火铳……火枪还真的能打到百丈外……”
杨浩大笑：“哈哈哈……被打脸了吧？说了你们还不信，脸上是不是臊地慌？哈哈哈……”
“嘿嘿嘿……”
船员们尬笑起来，本来就黑的脸更黑了。
杨浩对着刚才试探着说话，嘴巴漏风的中年人道：“这位大叔，你的牙是不是跑海后掉的？”
中年人惊讶又释然道：“东家咋知道的？哦，俺们这些海狗有好多都掉牙。”
“知道你们的牙为什么会掉吗？”
这个说不知道，那个说海上风大把牙吹没了，惹得杨浩一直大笑。
“其实啊，怎么跟你们说呢，这样说吧。咱们吃的米面粮食里有这几种营养，吃了才有力气。
咱们吃的水果蔬菜里有另外几种营养，吃了身体才健康，肉里边又有另外几种营养，吃了不仅有力气，短时间肚子还不会饿，多吃容易发福。
你们就是在海上长期吃不到新鲜水果蔬菜，这才导致身体缺营养，牙掉了，头发也掉了，甚至指甲都掉了。
你们还算好的，有豆芽茶叶和腌菜，西夷那些水手一出海就是几个月，长时间吃不到新鲜蔬菜牙掉光了，头发掉光了，指甲掉光了，最后魂归大海的多的是。
所以啊，以后你们在陆地上要多吃水果蔬菜，在海上俺想办法给你们准备新鲜水果蔬菜，你们自己也要想办法。
这操帆开炮俺不如你们，要论掌舵和对大海的熟悉了解，你们可不如俺多了！以后俺有啥经验都教给你们，一两年后就能独当一面了！”
一个炮手问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儿！那出海几天蔬菜水果就坏了，咋办？”
“办法嘛，有好几种，用盐腌是最常见的，可以腌成酱菜封坛装，可以晒干了带着，吃的时候煮开，可以用冰冰冻着，可以……”
“东家，那淡水发臭了咋办？”
“水也可以冰冻着，两三天烧一次，可以酿成低度酒当水喝，还可以放些杀虫子的药……”
“船上可没多少柴烧，还容易把船烧着了！”
……
周老三和蓝峰笑着看着听着杨浩和大伙胡扯，两个人嘀嘀咕咕地一直嘀咕个不停，一直点头，不知道的以为他们在啄米。
试航嘛，就是找出问题并解决问题的，所以杨浩以聊天的方式，把航海的一些知识教给他们，扯到哪里教到哪里，时间长了自然就懂得全面了。
一番天南地北地胡扯下来，杨浩和48人都熟络起来。
他们有航海经验，一些海上的现象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一个又一个问题抛出来，杨浩基本都能解答，还是以他们能理解的方法，开玩笑聊天似的解决的，是以他们对这种解答非常认可。
不过这些大海上的汉子野惯了，把自己岗位上的事情做好，管你是东家还是船长，该怼就怼，脾气上来拳脚招呼！
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还是和气一点好，只要没有坏心眼，都能容得下。
再说海上的汉子心胸像大海一样宽广，闹归闹，正事办好谁也不记仇。
是以他们以前的船长或东家都惯着他们，甚至和他们一样嬉笑怒骂，一点都不介意他们的无礼。
但再怎么野，千百年传承下来的上下尊卑观念还是非常深入人心的，不大改改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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