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被迫参战
那边火光处果然像牛皮道长说的那样，不断地有铁和木头的碰击声，还有各种喷出东西的声音——这些声音王梓昨晚就听过，是符咒聚集元素后发出的那种声音。
靠，大晚上的在树林里打架！还有没有公德心？烧着了树林怎么办？烧着了树林里的小动物和花花草草们怎么办？更严重点，烧到我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王梓对这种战斗情势经历得少，自然要先问牛皮道长的意见。
牛皮道长停了一下回答：“先看看再说，你现在去找一个边缘地方，先把情况看清楚！注意一点，不要被人发现了！”
王梓点头，就向着火光前方慢慢地弓身走过去，到了一块巨石的背后，随后从巨石旁边往前面看过去。
事发现场是一片丛林谷地，但是此时几乎已经被焚烧殆尽，王梓仔细看过去，仿佛没有看见人影，但他也发现了一件怪事。
火光中似乎存在一个无形的漩涡，不断地把旁边的东西吸入里面并化成火光，而且漩涡里还不时有火光冒出，风声响起，水雾弥漫，此时他也能听见漩涡中心传出来一阵破空的声音，但是却看不清漩涡里是什么东西在发声。
“那里是什么？”王梓问道。
“神仙打架，凡物遭殃！”牛皮道长回答。
“怎么回事？”王梓继续问。
“你把牛眼泪擦上吧。”牛皮道长说：“你不是想看高手过招吗？现在就可以过眼瘾了！”
王梓听完，就把牛眼泪在眼皮和耳朵上擦了一点，天灵上今天就不涂了，毕竟等下如果再有鬼怪来占他身子就不好了。
他也很快看到了事发中心的情况了，那里有两个身影在打架，一个像鬼，瘦骨嶙峋，弓背搭腰，四肢有爪，头上长角，嘴大鼻宽，拿着一根铁棍子一样的武器，另外一个像人，黑衣披发，手指修长白嫩，手中拿着一把木剑。
“它们是什么？”王梓皱着眉头问。
“狮身牛面鬼！黑衣夜游神！”牛皮道长回答。
啊？这又是什么鬼和神？
牛皮道长自然知道王梓不明白，立即就解释起来：“天庭分封职务，各有不同，狮身牛面鬼是鬼差的一种，专门拘押游魂，而黑衣夜游神是天庭封在一方的游荡神明，职务是排查当地人鬼妖仙，常年向当地土地和天庭汇报。”
啊，原来是这样啊，王梓明白了，按照他那个时代的通俗说法，面前这两位一个是本地的城管，另外一个是本地户口登记委员，按说不会乱打架啊。
“狮身牛面鬼并不一定是阎王直属，也有可能是本地的山神土地和一些…大人物的从属，平日里用他们来羁押无处可去的鬼魂，供自己驱使。”牛皮道长继续“科普”。
“那我们帮谁？要不要逃跑？”王梓这时候头都要大了，面前这俩一个都不好惹。
“看看再说！这火估计一下子难停，他们如果一直打，我们根本就没有地方休息。”牛皮道长下了结论。
王梓也想不出其他办法，此时也就只能这样了。
在王梓他们密切的关注下，对面的斗法仿佛也快到了分出结果的时候。
狮身牛面鬼的武器沉稳有力，而黑衣夜游神的木剑则快抬不起来了。
双方在武器招架的同时，也不时祭起五行术来，不过由于他们的道法比起王梓来肯定算的上很高了，在使用的时候比较随意，直接在手心画符——毕竟这个时代“纸”还是比较贵而且稀少的，所以高手一般都是手心画符或者直接唱咒，当然我们的王梓同学属于刚入门阶段，什么都还是用比较稳妥而且易于保存的方式——虽然这比较贵。
不久场上的局势就开始呈现一面倒的情况了，牛面鬼不断地挥舞着手中的棍子，把夜游神逼到战场的角落里，夜游神为了拉开距离，立即使用了火咒，但是牛面鬼狠吸了一口气，随后猛地吐出来，夜游神的火被完全压制，甚至还有反噬的危险。
夜游神于是再使用了水咒，在前方形成一片水幕，直接将返回来的火扑灭。
但是水火相遇，直接化为水雾，并且带着浓烟，夜游神面前顿时一阵模糊。
这时候牛面鬼大吼一声，犹如半空里突然来了一个霹雷，夜游神顿时脑子里停顿了半刻，趁着这当口，牛面鬼已经穿过了烟雾，横冲直撞而来。
夜游神想要祭土遁防御，却没想到被牛面鬼顶角一撞，顿时破开了刚刚垒起来的土层。
他随后被牛面鬼一头顶倒，看上去就很疼。
夜游神已经站不起来了，牛面鬼仰天长啸，看起来胜负已分。
看见牛面鬼如此骁勇，王梓心里起了一阵怯意，当时就想要抽身逃跑。
“别跑！”牛皮道长突然说起话来。
“我们还在这干嘛，等下只要保证火不会到我们那就行了，这边牛面鬼这么厉害，我们打不过，想想还有十里我们就快到位置了，这时候划不来吧！”王梓的分析也很有道理。
但是牛皮道长也有自己的想法：“刘道琼只说了一个大概的位置，基本上可以说，几乎没有什么可信度，你我本来就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可是这里却有一个专门管理户籍的夜游神，我们找他要斜月三星洞的位置，岂不是更好？”
好像…说得也很有道理啊，真是难以抉择啊…王梓开始头疼了。
但此时已经轮不到他再继续考虑了，战场中的狮身牛面鬼在牛皮道长话音刚落时突然一阵长吼，声震长空。
这声嘶吼带着狂风，一股脑吹向了王梓他们栖身的大石头方位，随后树木在风中摇摇欲坠，不时有咔咔的树木折断声响起！
“来不及做决定了，他发现我们了！”牛皮道长的语速很快，看来情势有点紧急！
王梓听完吓了一跳——这看戏还看出事情来了！
曾经多次荣称“三坏学生”的王梓今天好不容易做了一次遵纪守法、有思想有觉悟的好学生，就已经被绑在了即将发动的战车上，而且——他还没办法解绑。
而牛面鬼在嘶吼过后，就突然高声叫了起来，听起来像是在说话，但王梓听不懂。
“他在说鬼话。”牛皮道长解释道：“狮身牛面鬼是往返于地冥两界的使者，半鬼之身，精通鬼言，也懂人话，在这里它不明白我们底细，不敢直接冲上来，就先说鬼语试探，我们先不要答它，等下它自然就说起人话来了。”
牛皮道长话音刚落，牛面鬼随后果然就说起人话来：“何人胆敢窥测！速速现身！”
这句话气势雄壮，声音透耳而入，还隐隐有回音，震得王梓耳朵生疼。
“能不能跟他解释一下，说我们是路过的？”王梓略带着哭腔说。
牛皮道长说：“能的话也不叫狮身牛面鬼，该叫慈悲心肠仙了，现在，要么等死，要么咱们赌一把，灭了这鬼使，救了夜游神，等他指引来了方向，我们就能事半功倍了！”
“成败就在此一举！”牛皮道长鼓舞道。
那边王梓哭丧着脸，他多么希望这时候刘道琼就在身边，可惜就是这么凑巧，他们刚分别一天就碰上这种事，而且这时候不上也得上了，他只有问牛皮道长：“你有什么计划？”
“我们现在的手段都不保险，这牛面鬼又有点手段，他又并非是全鬼之身，我们只有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而且气氛一定要做到位，到时候才有机会！”牛皮道长回答，随后说起自己的计划来。
王梓只能听着了，目前他已经没有太多办法，只能一股脑把牛皮道长的计划全部实施。
那边牛面鬼又用人话喊了一声，王梓他们的时间不算太多了。
…
牛面鬼叫完一声后，总会中间停顿一下，用以恢复气息，同时等待对方的回复，他也知道对方应该也是道士之类能看见他的人物。
但是对方一直未曾现身，气息却还存在，于是牛面鬼又用鬼话再喊了一遍。
他喊完，气息正好不顺，这时候突然一阵密集的铃声响了起来。
牛面鬼虽然不全是鬼，但毕竟是阴间之物，此时这铃声响起，竟然是一阵头疼。
铃声没有停，牛面鬼也不愿意走，于是“他”的头也一直疼起来没有停过。
不久铃声终于停止，牛面鬼用手抓着头，感觉脑袋都有些恍惚了。
这时候他突然听见一句长长的“嗬…”声，随后他就在一片恍惚间看见王梓他们栖身的大石后面走出来一个人。
这人黑面虬须，身穿道袍，踏出来的每一步却极富威严感，他身后有一个大紫金葫芦，左手端拿着一把剑，剑尖朝上，暂时还看不到材质，右手拿着一根画着不知道什么符号的幡，随后那人走过来，高声唱道：
“手拿斩妖剑，背靠紫金葫，捉鬼拘魂幡，逐魔镇邪印，天地正气居心底，封敕镇宅莫等闲，九霄神令鬼中王，玉皇亲点伏魔帝！”
“嗟尔鬼使，吾乃玉皇钦点赐福镇宅伏魔大帝——钟馗是也！”
这几句话顺着风吹过来，竟是让牛面鬼听得清清楚楚，再加上刚才一阵头疼，此时听完这话，就才真正打量起前面这一切。
斩妖剑？紫金葫芦？拘魂幡？黑面虬须？赐福镇宅伏魔大帝钟馗？
牛面鬼一时陷入了思维混乱之中，一种怀疑和惊虑就慢慢爬上了他的心头。
也该是这牛面鬼今天不走运，想他虽然本事不错，但他总该只是一方鬼使而已，哪里有什么机会见伏魔大帝钟馗本人？
而此时好巧不巧，他突然觉得脑子里一阵懵懂，竟然就朦朦胧胧间看见对面来的那人似乎越来越仙风道骨一样。
“小小牛面鬼使，见吾伏魔大帝百丈法身，竟不伏地求饶！”对面那人继续说起来。
百丈法身？！
牛面鬼此时抬头向天看去，天上此时似乎是灵光闪闪，很快他的脑子好像又被打了一棒，天空中隐然间竟有一个百丈道士背着葫芦，拿着长剑走过来。
他拿着手中长棒向天打去，却发现一点用都没有，随后火风齐放，都扑了空。
“啊，大帝饶命！”牛面鬼的心理终于崩溃了，他一把跪了下去。
就是在这一跪之间，他突然感到自己的胸口一阵刺痛，他低头，发现一把木剑已经穿透了自己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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