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应聘
走上社会的前一天，陆宁就辛酸地背上了一笔巨额的债务。
第二天，找工作的事情就迅速提上了议程。
陆宁一早起床，摸索着打开那台老爷机，花了半天时间挑选了网页上合意的招聘广告，找了家店打印了出来。
她捧着基地交通图，研究半晌，总算是坐上了前往中环的电车。
电车是基地内部的主要交通工具，线路如蛛网般交综错杂。大概是因为不早了，电车上的人并不是很多。
“迷”是陆宁非常看好的一份工作。这家餐厅坐落在中环b区，属于富人区，只有两层，占地面积却很大，是一家主打异种料理的高级餐厅。
它有着极其诱惑陆宁的优势。
里面灯光很暗，放着轻柔的音乐，大厅用长沙发分成很多个小隔间，不时有低低的笑声从沙发里传来。
陆宁推门进去，“叮咛——”一声，立刻就有穿着黑色短裙的漂亮服务生堆着笑脸迎了上来。
“欢迎客人！”
“我是来应聘服务生的。”陆宁轻声说，“资料上说了详情面谈。”
闻言那服务生敛了笑意，扇动着漂亮卷翘的睫毛，上下看了陆宁一眼：“我们不收未成年人。”
“我十八岁。”陆宁说。
“跟我来。”她又仔细打量了一遍，然后带着她穿过狭长的走廊，拐进了一个小小的会客厅。
“我去叫经理。”她说着翻了个白眼，就离开了。
经理是个中年发福的西装男人，有些油腻，头发却傲人地茂密。
他看到陆宁就立刻笑了起来。
“您是……”
“我叫陆宁，我在网上看到了你们的招聘广告，是来应聘服务生的。”
“没错没错，我们的确在招人。”经理笑道，“陆小姐这么漂亮我们当然欢迎，合同现在就可以签！不知道你对薪资有什么要求？”
“我看招聘上写的，”陆宁犹豫，经理的态度过于殷勤，她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个骗局，“这里包食宿是吗？”
经理似乎很诧异她问的这个问题，不过还是点头：“没错没错。”
“那包的伙食，是跟店里一样的食材吗？”陆宁满怀希望，“就是异种的肉类，处理的没那么干净也没关系。”
“你说笑了。”经理摇头，“先不说异种肉有多贵，处理的不干净我们也不敢拿出来啊，会吃死人的。你放心，吃的虽然不是什么名贵食材，那也是有肉有菜，比外头那些可好多了。”
陆宁失望，起身向外走去：“那还是算了吧，我去下一家看看……”
“哎……”
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挡在走廊上。他皮肤细腻，长相清秀，穿着一身套装，指间夹着一根细细的香烟，看起来斯文有礼。
“你好。”他的声音有些阴柔，“可以占用你几分钟吗？”
陆宁停了下来。
“严先生。”经理跟在陆宁后面，看到这男人马上堆起笑脸，“您今天怎么来了？”
“我是这家餐厅的老板。”严先生微笑着对陆宁说，“我们餐厅的员工待遇已经算是顶级，每个月光底薪都有100点。”
“我的开销太大了。”陆宁想到昨晚那令人心痛的一餐，摇头拒绝。
“但是我的员工们，收入并不是靠底薪。”严先生眯起眼睛推了推眼镜，“事实上，酒水的抽成比底薪要高得多。如果陆小姐真的很需要用钱，只要客人和你两厢情愿，一次两三百也不是什么……”
“陆宁，果然是你！”一个声音打断了严先生的话。
林骁风风火火地走过来：“你在这里做什么？”
“应聘。”陆宁举起手中的打印广告。
“你来这种地方应什么聘……”他磨着牙拽起陆宁的手，对严先生道，“这是我朋友，她跑错地方了，人我先带走了。”
“林小少爷。”严先生有些吃惊，“那可能是误会了，为表歉意，不如在下招待两位一顿。”
林骁刚想拒绝，陆宁已经在一旁小几边坐下了，乖巧地歪了歪头。
“我饿了。”她说。
“好。”他咬牙切齿。
严先生刚走开，林骁就猛拍了桌子。
“哎呀你跑来这种地方应什么聘？”
“广告上说的包食宿。”陆宁低头叹气，“我就知道没这种好事。”
“可不是！这里不是什么正当地方，我平时饭都不会在这里吃！他上面有人。”林骁挤了挤眼睛强调，“上面，有人。”
陆宁不甚理解。
“哎呀，严方周就是个被包养的小白脸！”看她不明白，林骁急了，他压低了声音快速说，“他还是下面的那个。他家原本是个破落户，傍上了条大腿，上头那人给他开了这馆子。这种店说是餐馆，其实里面这些服务员，”他冲着上菜的短裙的姑娘抬了抬下巴，“只要你出得了价钱，都能带走过夜！”
“哦。”陆宁看到盘子里香煎的一大块肉排，终于有些开心起来。
“幸好有我在。”林骁邀功道，“不然你可不被那帮人骗了去。我跟你说，那些人说得好听，其实就是个皮条客，像你这样年轻又漂亮的小姑娘，保准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所以你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陆宁问，“你也是来？”
“我是刚在外头看见你才跟进来的！”林骁撇了撇嘴。
“我本来也没准备跟他走。”陆宁插起一小块肉慢慢咀嚼起来。
“哦豁？”
“动物用交/配权换取食物本来就很正常。”她翻着手中的广告单，“援/交是法律认可的正当职业，你不要歧视人家。”
林骁噎住：“什么交/配……你还懂法律。”
“我拒绝是因为，他开的价码太低了。”陆宁温柔地笑了笑。
“一次才两三百点，我岂不是要做一整天才能吃饱？”她说，“补充的能量还比不上我运动的消耗。”
林骁：“你是吃金子吗一顿两三百？”作为一个二世祖，他也不可能顿顿吃掉两三百点。
“我不吃金属。”陆宁有些忧伤地在沙拉里挑挑拣拣，“我只想每顿都能吃到异种肉。难吃点也没关系。”
“……你还是吃金子吧。”林骁翻了个白眼。
“我倒是有个主意。”林骁突然想到，“不如你去做佣兵吧？”
“嗯？”陆宁咬住吸管双眼无神。
“你看你什么都不会，又想搞钱。除了卖身也只能卖命了。”林骁道，“佣兵就是民间的军队，或者说是规模比较大的探索队。他们和军方一样会出基地做任务，干得好的话收入可比你卖身强不少。”他想起陆宁赤手空拳在异种脑阔上暴扣的壮举，微微一颤，“你力气那么大，绝对没问题。”
“其实我还是会一些东西的。”陆宁仔细想了想，“关于什么能源学、生物学，我还是略懂一二的。”她强调自己并不是一无是处，“我是不是可以去顾桢上校的研究所里试试呢？”
林骁显然并不相信：“快醒醒，研究中心招的都是顶尖的科研人才，从小学的就是科研的专向。我觉得佣兵团挺不错的。”
“择日不如撞日，我这就带你去吧。”林骁的眼睛闪闪发亮，“我本来也想加入来着，可他们嫌弃我太弱鸡了。”
陆宁的目光停在他瘦弱的小胳膊腿上。
林骁耻辱地缩了缩腿：“我只是看起来比较瘦弱！还不是我爹，从小就不给我做体能训练，天天要我看书看书！我想加入军队！变成江少将那样的男人！”
陆宁回忆起那天在隔离室冷白色的灯光下，看到的贲张的胸肌和结实的手臂。
“我觉得你这辈子大概别想了。”她温柔地说，语气却非常的诚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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