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十只蝉
“不错的提议。”
主公看上去颇为认同,他思考了会儿,道:“派隐在山下驻守确实可行,有意外能及时反馈,我也想给孩子们更多选择。”
“只是关于定期清查过于强大的鬼……鬼杀队的剑士现在已经处于人手紧缺的状态,一座山上所有鬼的清查,不是一两个人短时间内就能完成。”
“是否要抽出战力和时间去完成这个事情,值得考虑。”
接下来就是主公和众柱之间的讨论,暂时没有你的事。
风柱和蛇柱极力反对浪费时间和战力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上,在他们看来面对强大的鬼也是选拔试炼的一环,弱者理所应当被淘汰。
虫柱和炎柱比较赞同,认为这样做能使预备役们得到保障,避免有潜力的剑士过早夭折,能降低折损率。
另外岩柱和音柱则表示一切听从主公意见,并不怎么参与讨论。
……总觉得好像有谁被忽略了。
“请将清查任务交给我。”
一直沉默旁听的富冈义勇忽然出声,他双手抱臂靠在墙角,敛目低头,并没有看向这边。
“我只需要一天时间完成清查,并不会因此耽搁任务。”
确实,柱的经验和能力非普通队员可比,效率自然会高很多。
你没有侧头去看富冈先生,但大概能猜到他此刻的想法和心情。
逝去的终究无法挽回,只能避免未来悲剧重演,当作对曾经无力的自己某种补偿。
既然富冈义勇愿意牺牲任务之外的时间去做这事,其他人也没有理由反对,主公尊重他的决定,应允了他的请求。
关于改善选拔制度这件事,就此结束。
“那么,接下来我们开始柱合会议。”
说到这里,主公看向你,微笑道:“辛苦阿蝉了,请先去休息吧,我在茶室准备好了点心。”
“这边请。”
一直跪坐在门口的黑发女童主动推开纸门,邀请你跟上去。
主公的语言艺术造诣颇高,言行真挚令人如沐春风,心思细腻,温柔体贴,短短一个小时内,你对他就已经放下戒备,颇为欣赏尊重。
对于自己还没资格参与的事情,你并不会感到过多好奇。
解决掉入队选拔的事情后,你就跟随女童来到茶室,放松心情喝茶吃点心。
也许是为了不让客人感到怠慢,女童并没有离开,她安静的跪坐在一旁,简直如同精美可爱的人偶娃娃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闲来无事,你开始同她聊天。
“我是产屋敷辉利哉,产屋敷家的长子。”黑发女童乖巧地回答道。
“主公的孩子呀……等等,长子?”
还好没喝茶。
你侧过头,惊讶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怎么也看不出是男孩子。
“是的,我们家族男性天生体弱,所以在十三岁前会作女孩打扮。”
这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辉利哉神情坦然,并没有因此觉得害羞或者尴尬。
这么说,主公小时候也女装过吗,真想……咳咳,不行,这种想法太失礼了。
辉利哉还年幼,因为体弱精力也不是很好。
在看见他忍不住微微弯了下腰后,你意识到了这一点,温和又强硬地让他离开去休息。
这个孩子,谨言慎行到让你看着都觉得累。
你现在所待的茶室,外面一个不足三坪的小院子。
一丛业平竹正依偎着木制篱笆,午间的阳光将斑驳竹影带到格子纸门前,令身处茶室的你看得意懒神疏,颇有些昏昏欲睡。
要不还是睡一会儿吧?
你打着哈欠想。
因为不确定离开的时间,你打算只趴在案几上小睡一会儿,尽管不算舒服,但嗅着清雅的草木芳香,听着竹叶梭梭的摩擦声,你还是很快就陷入黑甜之中。
等你一觉睡醒,才发现身上不知什么时候被搭上了一件宽大的棕色袈裟。
“行冥先生来很久了吗?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除了行冥先生,鬼杀队找不到第二个会披袈裟的。
你捧起袈裟转过身,看到悲鸣屿行冥正坐在纺绸软垫上拨弄念珠,似乎在默诵经文。
“没关系,听你睡得安稳,我实在不忍唤醒你。”
他微微抬头,面向你回应道。
“以你平时的表现,我不认为选拔试炼中会有令你重伤的鬼,阿蝉。”
悲鸣屿行冥正色询问,在等待你的解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你的实力。
因此听说弟子在选拔中出事后,他实在难以接受,不等主公召唤,就主动前来了解经过。
大概是因为不久后不死川实弥也赶了过来,加上向主公报告的义勇,难得三柱都在,主公干脆就将柱合会议提前。
直到在会议开始前听到阿蝉的脚步声时,他才终于放心。
阿蝉的步伐韵律稳健,听起来状态还不错。
“啊……这个嘛——”
你拖长音调,实在是难以解释,顿了下才无奈地说:“我没想到生理期会在那时候来。”
行冥先生看上去毫无反应,不知道是听傻了还是根本没懂。
于是你不得不尴尬地进一步解释:“就是每个月都会流血的,女孩子都会有的情况。流血和疼痛严重影响我的身体,令我无法发挥正常水准。”
“南无阿弥陀佛,我明白了。”
悲鸣屿行冥忽然反应过来,猛地合掌,念了句佛号,情绪似乎没有太大波动。
“……阿蝉,已经在长大了啊。”
他语气颇为复杂,既不像失落,也不像喜悦。
回去的路上,行冥先生对你提起选拔的结果。他清楚你的实力完全足以通过选拔,甚至比低级队员更强,因此在会议结束后单独同主公谈起这件事。
在岩柱的担保和确认下,主公认可你的实力,所以你现在其实已经通过了考核。
唔,这算是走后门吗?
这么一想,你有身为前水柱的鳞泷老师,现岩柱的行冥先生,还有风柱不死川师兄,硬要说的话,富冈先生也是你的师兄诶。
哇,你的关系网,还蛮强大的嘛,也算是有后台的人了。
“只有通过选拔的人,才有成为继子的资格。”悲鸣屿行冥忽然说道。
他低头面向你,神情平静地问:“阿蝉,你愿意成为我的继子吗?”
你从来没想过会被问到这个,稍微有点意外,摇了摇头给出回应,惭愧地说:“抱歉,行冥先生,我不愿意成为继子。”
“面对强大的敌人我只想着逃跑。当手鬼杀害其它同伴时,我却无能为力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这样软弱无力的我,没有资格成为您的继子。”
“从一开始,我就是因为想保护自己才加入的鬼杀队学习剑术。后来开始想保护身边的人,于是不断磨炼……但我终究是个自私的人,没有为杀鬼而牺牲的觉悟。”
面对行冥先生,你向来坦诚,毫不避讳地说出真实的想法,因为他值得信任。
“没关系,阿蝉。”
悲鸣屿行冥走得很慢,他一直都习惯将就你的步伐。
“人都是自私的,这没什么,我也不例外。我不会责怪你的选择。”
悲鸣屿行冥说着停下脚步,弯腰朝你伸出宽大温厚的手,轻轻抚上你的脸颊,低声叹气——
“虽然众生平等,但比起其他人,我更希望你能活着。”
“阿蝉,我也是有私心的。”
回到山里没多久,你就收到了鬼杀队发的鎹鸦。
哦,不算收到,它是自己飞过来的。羽毛黑亮光滑,看上去和其它鎹鸦没什么不同,平平无奇。
询问过意见后,你为它取名叫黑羽。
黑羽看上去还挺满意这个名字。
和鎹鸦当天到的还有鬼杀队的裁缝,戴着眼镜的前田正男先生。
然而眼镜并没有赋予他儒雅的气质,反而令他更显猥琐。
“所以为什么是开胸装,还有裙子这么短,穿这种东西战斗真的合适吗???”
你展开他带来的制服,满脑子都是问号。
“哎呀,确实不合适!”
前田正男推了推镜架,严肃地说:“虽然找蝶屋拿到了你的身高臂长等数据,但果然不亲自测量不行。”
“衣服的胸围开大了些,脸再好看也没用,根本撑不起来啊!”
“得重新测量胸围腰围和臀围才行。”
他说着不知从哪儿掏出软尺,分外积极地朝你凑过来。
你很想让他爪巴。
还不等你将他拍开,一道充满怒气的声音就在院子里响起——
“又是你这个猥琐男,把你的脏手从阿蝉身上拿开!”
不死川师兄不知为何也在这个时候上门,显然被想借机揩油的前田正男激怒。
“诶?诶!”
前田正男一个激灵,转头看到不死川实弥凶神恶煞地走向自己,差点没吓尿裤子。
“饶命啊不死川大人,我根本就没碰到啊!如果非要杀的话至少请让我在死前摸上一把——啊!”
他没能将话说出口,因为正被不死川揍得嗷嗷叫。
你对他略表同情以示人道关怀,并没有干涉。
不死川师兄下手极有分寸,前田挨揍的力道,还没有你被师兄揍的十分之一多。
最后前田保证会按你的要求改良,告知联系方式后立刻屁滚尿流地逃跑了。
“这个家伙,总是被我逮到骚扰女队员。”
不死川实弥鄙夷且不满地说:“想到和这种人同在鬼杀队,就让人火大。”
你没有在意这件事,反正没吃亏,只不解地问:“师兄你怎么会来这里?”
不死川实弥毫不见外地走进你屋里坐下,从怀里掏出一本厚厚的册子扔在桌上。
“我听主公说你已经通过考核,成为正式队员后,将来会面对数不尽的危险。”
“这是我两年以来同鬼战斗的一些经验,好好看,给我记熟。”
在第一次因敌人诡异的血鬼术而身处险境,险些丧命后,他就不禁想到如果将来阿蝉遇到这种家伙该怎么办。
于是他不间断地杀鬼,记下每一只鬼的战斗习惯和血鬼术,以及该如何应对,最后总结成这本笔记。
但对于其中的辛苦,他只字未提,仿佛那本册子,只是他闲来无事随便写写。
你感恩戴德地收下,表示不会辜负师兄一番苦心,一定好好研究。
这可是能保命的好东西。
接着不死川实弥也问了和岩柱同样的问题——“你到底是怎么被那种货色重伤的?能在我手下撑半个小时,不可能会连异形鬼都杀不了。”
你实在不想说话。
但在不死川师兄的瞪视下,你还是老老实实地交代,将当初给行冥先生的解释搬过来给他。
不死川师兄听了后一脸震惊接着又恍然大悟,你十分善解人意地领会到了他的想法——
哦,阿蝉原来是女性。
她已经不是小孩了。
送走不死川师兄后,你就翻出纸笔开始写写画画,提出你对制服的要求和对款式的示范,打算之后让黑羽带给前田裁缝。
行冥先生前天就出门去做任务,黑羽大概是飞出去找虫吃。现在山上只有你一个人,师兄离开后,顿时就冷清下来。
你还挺能享受这种静谧的氛围,尤其是夏天的阳光很好,室内充盈着明亮又温暖的辉光。
制服样式的改动不大。
上衣和正常制服一样,裙子被你换成裤子,比常规制服裤短一截,大概只有七分。
毕竟是夏天嘛,当然要宽松凉快,到冬天再搭双厚腿袜就好了。
啊,等领到工资能独立之后,一定要抽空去东京添置衣物,你很怀念衬衫洋裙之类带着现代气息的服饰。
那是让你最能触碰到过去记忆的东西。
当下越是残酷,就越加缅怀和平的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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