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悲悯、懊悔、菩提心

“呼！”
  一个黑影带着风声从天而落，打破了此时尴尬而又平静的气氛。
  准提魔主眼睛盯着萧吟，伸手随意一捞，已将空中落下的事物抓在了手中，定睛看时，却是自己那菩提宝相的脑袋。
  虽然那宝相有二十四头，四十八手，不过准提却知道，这颗头颅，却是那宝相的主首，此时被斩，自己那化身应该是凶多吉少。
  他略一感应，果然已经察觉不到其存在，也怪自己刚才只顾着留意唐僧师徒，却没料到被那只孔雀所趁。
  “且等一等！”
  高天之下，传来了孔宣的声音，接着五色光华一闪，他已经出现在了萧吟身边：“小子，且莫忙灭世！”
  “你有何事？”
  扭头看了这老孔雀一眼，萧吟神情漠然的问道，心中却暗夸自己演技见长，总算把红果果不能自爆的尴尬给掩饰住了……
  “我与这老东西恩怨未了，小子你要炸……且等会儿！”
  孔宣一脸冷厉的指了指准提魔主，盯着他傲然说道。
  好吧，也把正琢磨着该怎么下台的萧吟险些憋出内伤，这都什么烂借口！
  他拧着眉毛正考虑后面的话怎么说，耳边却传来那老孔雀的声音：“蠢材，魔气未除就自爆，难道真不想活了？忘了佛祖之言，佛光未消，你就有机会，笨啊！”
  与其连转三世，又受了自己的血脉传承，怎么说都有些香火情份，自然不愿他就这么丧命……
  “呃？”
  正是当局者迷，老孔雀的一番话，总算让萧吟心有所悟。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佛祖那句话，是提醒他，只有在佛光消散前自爆，才能彻底清除所有的魔头。
  此时被孔宣一点，萧吟突然想到，佛祖之前可是说过，自己将来一定要留意，虽然魔气生于封神榜，但魔源却在别的地方……
  嗯嗯，他那时只觉得这些话对将来很重要！
  直到现在细细一想才发现，对现在其实也很重要！
  如果把后面这句“佛光未消，你就还有机会”连在一起……
  几乎没有什么犹豫，萧吟驾遁光直奔高空中的佛光而去。
  那边魔主准提见了正要上前，却被孔宣一步挡住：“先算清了恩怨再说！”
  ……
  “还是没什么作用啊！”
  看着自己右臂轮回树那一圈儿黑光，又瞧了瞧手中始终不炸的红果果以及周围灿烂的佛光，萧吟只觉得无奈了。
  是自己悟性太差，还是佛祖在开玩笑？
  他当然不认为是后者，但要说是前者……
  “特妈的……老子有这么差么？”
  盯着周围的佛光，萧吟心中只觉得不服，他再次闭目合什，静心感悟，为了确保成功，他甚至还念起了唐僧所传授的心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
  虽然并没有领悟出心经清光，但萧吟也发现，当自己诵念此经之时，确实让心神清净了许多。
  “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萧吟一边有口无心的诵念着经文，一边仔细留意着周围佛光的变化。
  可惜，这佛光并没有给他什么提示，其中也没藏着如何清理魔气的办法。
  其实想一想也是，若佛祖真有办法驱除魔气，又岂会孤守灵山不出……
  “也不一定啊！”
  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丧气，萧吟又暗暗给自己鼓劲：“轮回树来历非凡，又不是普通的佛徒，说不定如来真找到了什么驱魔的办法！”
  想想之前那准提说过，佛祖耗尽教门气运功德，只为看出自己的来历，说不定真看到了什么……
  他心里这般想着，不断感应着周围的佛光。
  可惜，除了淡淡的悲悯之意外，再没有任何动静。
  萧吟知道，为佛光中的悲悯本是唐僧所发，只因自己念动了心经，将他残留在人间最后的意识吸引了过来。
  “以身饲魔？”
  他叹了口气，这和尚疯了吧，那可是魔头，连佛祖都说过，魔非众生，你就算送尽血肉，它们也不会悔悟的……
  尽量将这些悲悯之意收敛于佛光之中，萧吟的心神却被一股懊悔之意触动。
  他仔细感应，才发现那是猴儿所发，不愧是天生地养的精灵，虽然入了魔道，最终却因为吃了那肉，却又被其中的悲悯之意所惊醒。
  不过，他如今的状态，虽然不是魔，但所散发了的戾气比魔头更加恐怖，很难说是什么情况。
  萧吟心中叹了口气：“至少，比八戒、沙僧那样死不悔改要强的多吧……”
  他此时依然还在诵念着心经，神思更觉清明，感应的也更加清晰，不过有些意外的是，那懊悔悲愤之意却越来越强，甚至隐隐笼罩了整个天地。
  这绝不是悟空一个能够散发出的戾气，萧吟大为震惊！
  他凝聚心神，细细品察，讶然发现这些心念的来源，却正是天地间无穷无尽的魔头！
  “原来如此……”
  直到此刻，萧吟终于心有所悟：“怪不得佛祖说，魔非众生，众生亦非魔……”

  “依般若波罗密多故，心无挂碍，心无挂碍故，无有恐怖……”
  他口中依然念着心经，一股悲悯之意四散开来，淡淡的清光自他的体内散发而去，与周围的佛光交相辉映，将天地间的魔头照耀的异常清晰……
  “咦？居然生出了菩提心？可惜可惜，事到如今，魔制三界，就算有慈悲之意又有何用！”
  准提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萧吟抬头看时，才发现这位魔主不知何时已来到了佛光之中。
  他的身上残留着许多伤口，无尽魔气自内生出，滚滚黑烟让其颇为狰狞。
  “孔宣呢？你应该杀不了他吧？”
  萧吟笑着问了一句，那老孔雀的来历不比悟空差，就算不是准提的对手，也应该能逃脱性命才是，毕竟这厮现在已不是圣人。
  见这魔主笑而不答，他也不再询问，而是盯着自己右臂叹道：“可惜了……”
  “怎么……现在又不想一死救世了？”
  对面的准提魔主再次问道：“如今性命只剩下一条，还是要珍惜的好！”
  “呵呵！性命自然是很重要的！”
  萧吟依然盯着自己的手臂，头也不抬的答道：“如果，只有一条的话……”
  那边的魔主露出了一丝微笑，还带着一丝烦恼：“若这小子真投身魔道，只怕后事有些难弄……不过，只要能为魔所用，却也是一件大好事……”
  可惜，那轮回树威能太强，他根本无法窥测，自然无法看见，原本包裹在其周围的魔气，正被一道道清光所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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