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三爷跟芙韵说出薛斐显在欠债的时候,芙韵第一反应就是找到他,干掉他。
三爷的朋友没有按时领到自己的那份钱,木材已经给出去,钱没收到,自然非常着急。三爷也很尴尬,安抚朋友,给出承诺后,三爷马上告诉芙韵这件丢脸的事情。
可不丢脸吗?工作是三爷推荐的,人也是三爷帮拉来的,钱却不是劲三爷的口袋。三爷还是比较相信这个老实的姑爷,只问芙韵最近是不是缺钱花,所以姑爷没有按时给钱。
芙韵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却又不能直接告诉三爷。她让三爷回家等等,她已经打了很多次薛斐显的call机,等他一回复,芙韵立马会通知他。
三爷也还有很多农活要做,也不干等了,叹着气抽着烟走向田头。
芙韵夺命连环call,薛斐显今天回拨电话特别久,这无疑是要了芙韵的命。
电话响起的那一刻,芙韵迅速拿起听筒,心里都是咒骂薛斐显的话。
“你怎么回事,你怎么那么丧尽天良,你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丢死人了,你知不知道!”芙韵的声音接近咆哮,遏制不住的愤怒想要钻过话筒,直逼薛斐显。
“我又怎么惹你了?”薛斐显一脸雾水,纳闷地问道。
“你这次不是惹我了,你是惹了老天爷了,马上滚回来!”芙韵气得挂电话,电话说不清楚的,就等着见面再声讨。
薛斐显回来得很快,他在芙韵的面前,态度没有电话里那么无辜,拘谨的动作里略带着些迷茫。
“你为什么不给人家木材钱,你想赚黑心钱是不是!”芙韵不想拐弯抹角,直入主题是最好的进攻方式。
“我没有不给他,我电话都和他说了,过两天再给他。”薛斐显也很无奈。
“别说这些大话,能给就给,什么过两天不过两天的。到手的钱才是真的,推脱来推脱去,最后也还是你给钱。你既然拿到了钱,凭什么不发钱!”芙韵最听不得他这些苍白的辩驳。
“我已经说了,我过两天给他,我手边还没那么多钱。”薛斐显再次郑重强调。
“那你说说,已经到账的钱去哪了?为什么没那么多钱?”芙韵给他阐释的机会。
“这不是二十弟那里公司缺钱,让我先借他点钱吗?我作为大哥,必须得帮他想办法度过难关啊。”薛斐显的语气理直气壮,丝毫没觉得自己有错,也根本听不得别人说他家有错误。
“我告诉你别逼我!”芙韵拎起一旁的小板凳就朝薛斐显丢过去,“你那么孝顺,还娶老婆干什么!滚回你的安清!”
薛斐显听着心里不好受,又不想言语,只是把板凳拾起来放正。
“我告诉你,你最好是能拿出钱结账,不然别怪我回去咒他们。”芙韵说到做到。
“还有一笔尾款,这两天真的可以到账了。你让三爷帮我说一下,很快就拿给他。”
“事到如今想到三爷了,你丢人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三爷难做。”
话说到这份上,芙韵也知道他真的没撒谎了。芙韵真的生气,气他总是不把自己家里的事情放第一位,反而把兄弟父母放首位。这次他帮了兄弟却折了三爷的面子,芙韵把这笔账记在薛家,迟早让他们还回来。
“其实,我也不想干了。”薛斐显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拉木材赚钱太少,而且容易被欠款,见效太低了。”
芙韵知道拉木材这活不好干,而且危险重重,但是现在生气,不想搭理他。
芙韵无视他,直接找三爷去了,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三爷听完来龙去脉,反而安慰芙韵:“只要说清楚就行了,我待会就去他家送点礼,当做赔礼道歉了。”
芙韵自然不会让三爷一个人去:“我叫薛斐显和你一起去。”
三爷推脱着:“也行,姑爷本人去有诚意,姑爷不大会说樟湖话,去了有个态度。”
芙韵看到事情有解决办法了,也就没那么生气了。反正日子是超前过的,只要过两天薛斐显还钱,信用还能守住一点。
芙韵最不喜欢欠债,本来被迫背债就让她日夜难眠了。如果还因为伐木另外欠债,芙韵估计更觉得焦头烂额了。她做不到像薛斐显那么淡定,随便就挪用资金,面不改色地面对别人的追债。
“那姑爷打算做什么去呢?”三爷总是细心关照每个子女的家庭。
“我不知道他,不想问他。看着就烦,一点用都没有!”芙韵没好气地回答。
“你问问他要不要跟着你叔做水电,我感觉姑爷这方面应该挺行的。做水电又不像做水泥,不用风吹日晒,以后学会看图纸考证还能领点工程。”
“那你待会和他去送礼的时候再告诉他,主要还不是得看他,我又做不了什么。”
父女倆商量了好一阵,才一起踱步出来找薛斐显。薛斐显很感谢三爷的帮忙,自然什么都愿意。至于做水电的事情,三爷要在路上再提,这是芙韵交代的。
如果薛斐显去做水电工,估计夫妻俩一年到头没见几次。芙韵倒是不在意,只不过现在自己又怀孕了,有些事情真的不好自己一个人做,需要人陪着。
可是现实中,如果不出去打工赚钱,一家人的生活就不会太好,还是要出去闯荡才能赚钱!
薛斐显出发那天,天还没大亮。他蹑手蹑脚地起床,照例煮好早餐,拎起行李就去马路上拦班车了。芙韵睡眠很浅,只是装睡罢了。
芙韵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不是不舍,有点心闷,却也觉得很正常。不管是安清还是樟湖,男人基本都是外出打工的,大部分女人也是等小孩上了小学也开始跟着丈夫离乡背井。
芙韵不可能做那个离乡背井的人,那支撑起整个家庭的就是薛斐显。芙韵在家能做的就是管理好小店,教育好孩子,迎接肚子里即将出生的孩子。
又到了一周一次运货的时候,芙韵开着沉重又破旧的摩托车,车垫尾是一条扁担两边筐,中间还有一个纸箱。货物压得很结实,没有人帮忙装货,芙韵自己打包的。
芙韵没觉得多累,就是动作慢一点。行动不便,就保证稳妥就行了。虽然光是压车头,芙韵就已经用了很大的力气了。
芙韵一路开得很平稳,泥路坑坑洼洼,芙韵专注看路,慢速开车。
天公不作美,就差一段路到家了,突然就下起了大暴雨。南方的天气就是那么神奇,雨水说下就下。芙韵没有雨衣,路上也没有避雨点了,关键是快到家了。
芙韵任由雨水冲刷双眼,也不敢伸手抹脸,就怕摔跤。但怕什么来什么,一辆大卡车在芙韵身后按着喇叭呼啸而来,芙韵心一颤,努力控制车头,但是还是往右侧倒下。
冰冷的雨水加湿漉漉的身子,芙韵只庆幸自己开车速度慢,摔下来也只是擦伤。肚子里的孩子也被吓到了,用力踹了肚子好几下,芙韵没摔疼,反而被踹难受了。
路过的车很多,但是没有人停车下来帮忙。芙韵跨过车座,想要扶起摩托车,真的没有力气扶起来。芙韵只好下车,从摔倒的一侧把车立起来,再慢慢把住车头,控制住车身不让它再次倒下,最后才挪上车。
雨越来越大,芙韵检查了一下货物,只有一包盐漏出来,其他的都安分守己地待在自己的位置。
芙韵先拧钥匙,再拧把手,反复几次企图启动发动机,发动机一点动静都没有。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下车踩发动机的脚踩器。
芙韵认命下车,尽量定好位置,晃了一下车身,只能说安全很勉强。芙韵用尽力气踩脚踩器,一直发出牛叫般的声音,“嗯嗯”了几声,还是熄火状态。
弄了半个小时,雨变小了,芙韵总算启动了摩托车。下了这个坡,就是顺畅的平路,家也就不远了。
换作平时,为了省油,芙韵肯定把车熄火,慢慢溜下来。现在迎着雨,风势大,芙韵加大油门,摩托车一冲而下。芙韵不敢全闭眼,只能是半睁半闭,感受着风的速度,雨的滋润,人都爽快了不少。
芙韵回到家的时候,全身跟个雨人一样。还好有一群初中生聚在商店吃吃喝喝,他们也好心地帮芙韵卸货,摆货,晾货。
芙韵一人拿了两个大刀肉给他们吃,这群小朋友开心得不得了。芙韵赶紧烧灶台热水洗澡,一旦感冒,家里可没人照顾母女俩了。
触碰到热水那一刻,芙韵感觉冰冷的身子才焕发了活力。
芙韵越洗越想哭,这样的日子真的足够充实了,什么都是靠自己自力更生。男人甩手就可以出去打拼,女人却要估计家庭各种琐碎,连重新开始都有难度。
芙韵的悲春伤秋也只有一会,还得赶紧从三爷家里接回小央宝。芙韵抱着小央宝,肚子里又有一个等待出世的宝宝,瞬间心里柔软了。
无论后面是怎么的生活,芙韵知道这两个孩子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必须用心呵护,不能长期假手于人。
未来还远着呢,过好眼前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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