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渊源
三人并肩而立，抬头看着最后一个孔明灯缓缓升起。
暮云心中祈求，但愿她的愿望能够被实现。
身后有马蹄声响起，暮云迅速转身。
小乞丐已经抽出刀站在暮云身前。
是燕归和邹彦。
“你们先走。”暮云说道。
“真的不用我们在这里吗？”小乞丐有些不放心，他只见过邹彦，燕归他不认识。
“快走吧！”贺嘉鸿拉上小乞丐，再不走，燕归来了可就走不了了。
两人上马仓惶离去。
“暮云，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怎么不带上翁赢？”
燕归下马，焦急的问道。
暮云经常这样一个人乱跑吗？
暮云没说话。她定定看着跟在燕归身后的人。
邹彦一身月白色长衫，儒雅俊逸，他含笑走来。
“暮云在放孔明灯啊，可惜我来晚了。”他说道。
“你不是来晚了，你是不该来。”暮云没好气的说道。
邹彦神色如常。
“是我唐突了。”他拱手致歉。
“你唐突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暮云说道。
“暮云，不得无礼！”燕归喝道，手按在暮云的肩膀。
暮云转头冷冷的看着燕归。
“我就知道！”她的语气冰冷。
燕归猛地抽回手。
暮云这是什么意思？
“哥哥该走了，邹彦，也请你不要掺和我的事。”暮云说道。
她翻身上马，决然离去。
“这下好了，本来她只是不喜欢我，现在她彻底讨厌我了。”邹彦喃喃。
邹彦的出现，只是让暮云感到戒备，但是燕归竟然维护邹彦，不帮着暮云，暮云越加不待见邹彦了。
她打马走得飞快。
燕归瞪邹彦。
“这么说还怪我喽？”
这么久了，什么话都还没说上，办点事情这个进度，还怪他？
这要是在战场上如此磨磨唧唧，早死了不知八百回了。
再说早把话说清楚了，暮云也不会怪他维护邹彦。
眼见着暮云生气，燕归彻底没辙了。
两人上马，又跟着暮云回城。
城内骑马慢些了，燕归赶上了暮云，看她一脸阴沉。
“真生气了？”燕归眉头拧成麻花。
“王爷身边的亲卫都是陛下的人。主子您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清风说道。若夏抚着芙蓉，道：“他在贤王府，我倒是不担心他。”
明月为若夏净面又抹了养肤的凝露。
若夏抱着芙蓉，呆呆的坐着。
暮云没有搭理他。一甩马鞭又跑走了。
“怪我，让你们兄妹生分了。”邹彦追上燕归，一脸自责。
燕归白了他一眼。
“你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他说道。暮云生气也是生他的气，邹彦不过是个由头。
这话说得就有些伤人了。邹彦半天没缓过劲来。
“王爷身边的亲卫都是陛下的人。主子您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清风说道。
若夏抚着芙蓉，道：“他在贤王府，我倒是不担心他。”
明月为若夏净面又抹了养肤的凝露。
若夏抱着芙蓉，呆呆的坐着。
“主子早点休息吧。祁王与兄弟喝酒，或许会晚些回来。”清风道。
若夏摇摇头。
“我还是，等一等他吧。”若夏道。
红烛缓缓的燃着，暮云抱着芙蓉看着门外。
清风决定找点什么话跟若夏聊一聊。
“韩林要成亲了，主子。”清风说道。
“成亲？”若夏念叨了一句。
成亲啊。
“好事。清风你挑一份重礼送过去。”她说道。
清风点点头。
又是一阵沉默。
“娶得的是哪家的姑娘？”若夏又问道。
“是工部侍郎林权之女，林语芙。”清风答。
林语芙？
“她家可是与燕家为邻？”
“正是她家。”
那便是那个，曾经惹得娇娇不快的林语芙了。若夏记得她，长得还可以，就是...似乎有些爱哭。总是委委屈屈的样子。“王爷身边的亲卫都是陛下的人。主子您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清风说道。若夏抚着芙蓉，道：“他在贤王府，我倒是不担心他。”
明月为若夏净面又抹了养肤的凝露。
若夏抱着芙蓉，呆呆的坐着。
“怎么是她？”若夏感慨了一句。
“不妥吗主子？”清风问道。
“什么妥不妥？人家的婚事。”若夏嗔道。她不过是有些意外罢了。
清风笑了笑：“听闻韩夫人也对这桩婚事不满呢。”
若夏低头继续抚摸着芙蓉。人家的八卦她不想关心。
清风也只是随口一说，韩夫人不喜欢林语芙却捏着鼻子认了这桩婚事。其中未婚先孕什么的，韩林违背母命非她不娶什么的，都是些俗套的情节，主子大抵也不想知道。
沉默半晌，若夏突然抬头，说道：“她到底也是暮云的朋友，你多备一份礼，给她添妆吧。”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可是清风对若夏的命令不会有任何异议。
“好，添妆礼要提前送，我这就去准备。”清风道。
“明月也去库房，帮着挑一挑小姑娘家喜欢的东西。”若夏道。
清风便拉着明月去了。
屋里只剩下若夏和冬雪。
“主子，我记得那个林语芙，曾经开罪过二师姐，也曾妄图挑拨二师姐和家里人的关系。”冬雪淡淡说道。
“竟是这样一个不知分寸的人？”若夏微微蹙眉。
那怪不得，不招韩夫人待见了。
“可是主子为何要给她添妆呢？”冬雪不解。这送出去的，不仅是一份礼，也是用祁王妃的身份，给一个小小五品官之女做脸面。
主子何必？“王爷身边的亲卫都是陛下的人。主子您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清风说道。若夏抚着芙蓉，道：“他在贤王府，我倒是不担心他。”
明月为若夏净面又抹了养肤的凝露。
若夏抱着芙蓉，呆呆的坐着。
“你没听清风说吗？韩夫人不喜欢她，韩林那样一个唯母命是从的人，也敢逆了韩夫人，给她明媒正娶的正头夫人身份。可见韩林很喜欢她。”若夏说道。
倒也是，韩林对主子有恩。给林语芙脸面，也是给韩林面子。
“不说这个了，那个药怎么样了？”若夏压低声音问道。
冬雪的脸又阴沉了几分。
“我试了很多次，还是不成。”她说道。
若夏深吸一口气，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芙蓉似乎察觉了主子不开心，跳下若夏的膝盖跑远了。
“可能是方子不对，咱们再慢慢研制。”若夏道。
“是!”冬雪说道。“只是上次，丢了一瓶药...”
“阵法我不是已经补好了吗？那药丢了就丢了，有什么大不了？”若夏问道。
冬雪欲言又止的说了好几次了，丢一瓶药值得记这么久？
若夏会医术举国皆知，自己研制些许药物，有什么？丢了一瓶药就更算不得什么了。若是有人拿那药去害人...那药是个半成品，几经研制，原来的药早就没有了，有人要栽赃都栽不了。
若夏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值得冬雪担心。
“主子，丢药的时候，二师姐正好住在那里。”冬雪终于说道。既然说了，这话便得说清楚：“我倒是不担心别的。要是二师姐偷了药，自己出了事...”
若夏歪头冷冷看着冬雪。
“属下多心了。”冬雪忙低头说道。
“我纠正你两点，第一，如果是娇娇拿走了，便不算偷。第二，娇娇的医术虽然没有我精，但是毒药她自己还是看得出来的。”若夏淡淡道。
“是。”冬雪道。“眼下还是尽快研制出主子想要的那种药。我们有了那个药，抵得上千军万马，便不用受那边的钳制了。”冬雪眼中的光芒亮起。
“慢慢来，不急。”若夏看着外面笑道。
冬雪转身看去，祁王踏着夜色而来，也看着若夏笑得温柔。
冬雪默默退下隐入黑暗。“王爷身边的亲卫都是陛下的人。主子您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清风说道。若夏抚着芙蓉，道：“他在贤王府，我倒是不担心他。”
明月为若夏净面又抹了养肤的凝露。
若夏抱着芙蓉，呆呆的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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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
燕归与邹彦对坐饮酒。
“暮云她戒备心强，很难信任一个人。这些我都明白，我愿意等她...”
“你等不了。”燕归很直接的打断邹彦的话。
邹彦被噎住。
“这里还有一个等了一年多的呢，你比我早来这几天，可看出什么来了？”燕归问道。
那个等了一年多的贺嘉鸿吗？
暮云确实没有对他另眼相看的意思。
邹彦摇摇头，倒是那个小乞丐...
“就算这样，我也不能现在就跟你走了。总要等她看完画...”邹彦说道。
正说着，外面进来邹彦的下属，附在邹彦耳边耳语几句。
“看清楚了吗？”邹彦神色凝重的看着燕归。
燕归端着酒碗喝酒，并不知发生了何事。
“属下看得真切。”下属说道。
邹彦挥退了他。
“你妹妹跑了。”邹彦看着燕归说道。
“噗！”燕归一口酒吐回酒碗里。“什么叫跑？这里是她的地盘，她想去哪里去哪里！”燕归说道。
邹彦没好气的站起来。
“她跟着那个小乞丐，深夜骑马出城了。”
出什么城？
不是嘱咐她早点休息吗？
燕归也站起来。
“我去看看。”他起身往外走。
邹彦自然跟上来。
暮云银色的披风在月光下泛起光芒，她纵马跟着小乞丐后面，在茫茫戈壁滩上疾驰。
远远的，暮云看着前方站着一个人高举着火把。
“暮云！这里！”贺嘉鸿站在远方，挥舞着火把向暮云招手。
暮云骑着北临慢慢走近。
“干什么呢你们两个？”她下了马，出声问道。
“暮云，来。”贺嘉鸿拉着暮云上前，指给她看地上的东西。
地面上，摆满了孔明灯。
大小不一，颜色各异。
“这是...”暮云呆愣了半晌。
“孔明灯啊。今日是你的生辰，我们一起放孔明灯，为暮云祈福吧。”贺嘉鸿说道。
暮云笑了。
“真好看。”她说道。
“是我做的。”小乞丐道。
“谢谢你。”暮云转身看他。
“点子是我想的！”贺嘉鸿站在暮云与小乞丐中间说道。
今日听见暮云的生辰到了，既要躲着燕归，正好拉着小乞丐出来，一起为暮云制作孔明灯。
“而且我也做了一些。”虽然没有小乞丐做的好看，但是他也是亲自动手了喔。竹签刮破了手，现在还痛呢。
“你们有心了。”暮云道。
“我们放灯吧。”小乞丐说道。他拿起一个孔明灯递给暮云，自己也拿起一个。
“来，帮我点燃。”暮云举起孔明灯，递到贺嘉鸿眼前。
“不许愿吗？我们祈福哎！”贺嘉鸿问道。
暮云摇摇头。
“不知道许什么，不过放灯挺好玩的。”暮云笑道。
“嗯...那好吧！”贺嘉鸿干脆点头。“不如我们来祝福暮云吧。”他说道。
小乞丐也点头。
“那这个，祝暮云生辰吉乐，长命百岁！”贺嘉鸿说着伸出火把点燃了孔明灯。
“来，我这个，祝暮云早日发大财！”小乞丐说道。
“哈哈哈哈哈...”
三人一起放声大笑。
多么质朴又真挚的愿望。
贺嘉鸿点燃了小乞丐手中的孔明灯，暮云和小乞丐一同放手，两个孔明灯缓缓升起。
暮云和小乞丐逐个拿起地上的孔明灯，贺嘉鸿一一为他们点燃。每点一个，两人便轮流说一句祝语。
“祝暮云身体康健！”
“祝暮云万事如意！”
“祝暮云好运长随！”
“祝暮云想有所得！”
....
暮云笑着，默默接受了他们的祝福。
这真的是，她过得最开心的生辰了。
一个个孔明灯随着祝福缓缓升起，高低远近各不相同。
与星辰齐高，与明月共耀。
换了小乞丐拿着火把，贺嘉鸿也帮着放了十几个之后。贺嘉鸿从地上拿起最后一个孔明灯。
“暮云，最后一个了，你许一个愿吧。”他把灯递给暮云。
暮云接过灯。
如果说刚才她还不知道许什么的话，放了这样多的灯之后，她心中有了一个愿望。
“好。”她说道。
暮云双手拿着灯，闭上眼默默许愿。
小乞丐为她点灯，贺嘉鸿含笑看着暮云。
片刻后，暮云举起手，放飞了孔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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