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矿石
仿佛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眨眼，楼小石慢慢将心绪沉寂下来。
她像是一片羽毛，又像是一缕轻风，晃晃悠悠地飘来荡去。
在一片混沌之中，她浑浑噩噩地，无知无觉，眼前似乎有浓雾，开始慢慢散去，隐隐约约开始出现一些山、石、鸟、兽。
这些场景，像是一帧帧画面，慢慢显现，又慢慢消失。
从开始很简单的画面，慢慢变得越来越充盈，越来越明晰。
她有些迷糊，神台之处又好像有一丝清明，努力让要自己看清楚身边的一切，可大多数时候，却连自己的存在也好像无法感觉得到。
半梦半醒之间，恍恍惚惚又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好像睡了一个长长的觉，眼前出现的景象更清晰了，甚至连风儿拂过的温柔也触手可及。
鸟兽在身畔栖息，雨雪自林间漫过，这一觉越来越悠长，长得仿佛与山川一样绵远，和日月一样亘古。
起初是细碎的喃语声，又像是风声，或许是鸟儿的呢喃，秋虫的啁啾，时有轰然的雷鸣，飒飒的雨滴，簌簌的雪飘，花落，草长，云起，日暮。
花草清香，鸟兽腥膻，尘土飞扬，日月变幻，一眼万年。
楼小石猝然一惊，仿佛从一场大梦中惊醒，恍然不知身处何方。
她长吸缓呼，几息过后，才慢慢恢复清明。
睁眼一看，自己仍然还在空间之内，双手垂放在膝前，而面前的那棵藤蔓，仿佛又增添了几份暗绿。
楼小石活动了一下身体，轻轻将双手再次按到藤蔓上去，这一次，她与藤蔓之间，仿佛像是熟识了很久很久的老友一样，彼此忽然产生了一种无法言表的联系。
她静静地回想之前在脑海中感受到的一切，那如同一部慢节奏纪录片的影像，都是这株藤蔓在漫长的时光里，所经受过的一切，它们像恒河沙数一样，星星点点，积攒着藤蔓的生命。
藤蔓在她的精神力感应中，缓缓地复苏，回应，新生。
又不知过了多久，楼小石再次睁眼，她面前的藤蔓，已经褪去了那一层木质的颜色，通身透出一股沉沉的暗绿，而藤蔓也精炼了很多。
楼小石起身活动了一下，便出了空间。
小院内，除了小墨和小册盘脚安坐在一旁打座，还有安仔，正斜倚在墙角打盹。
“姐！”
小墨的声音惊醒了安仔，他一跃而起，冲到楼小石的面前。
“这次过了多久？”
楼小石问道。
“十五天。”
安仔声音中有掩不住的疲惫，眼睛中满是血丝。
楼小石一惊，她还以为这次的时间没有那么久。
“那么，外面……”
“一切正常，沈院长为了安抚大家，几天前就试营业了，供应变异兽的肉，生意很好，因为除了味道好，价格也比盛世便宜多了。”
安仔简单几句话，带过了饭店的情况。
“别的不重要，姐，你来看！”
安仔拉过楼小石，走到一边的角落。
楼小石一眼瞥见角落里堆放着一堆像是矿石一样的石头。
安仔有些沉稳地三言两语说了他外出的经历。
原来那人是在海城附近的一座山上，发现的这种石头，起先以为是玉石，后来才发现不是，但用来仿玉石的话，成品非常像真货，只是经不起仪器的检验。
有些人就拿来做仿玉石，蒙骗一些不懂行的人，赚些小钱。
安仔找到兜售给老妇人的那个上家之后，没费多大功夫就让他说了实话，还把具体从哪里挖到的地点都交了底。
“姐，你猜，发现这石头的那座山在哪里？”
安仔的声音有些嘶哑，他来回奔波，又加上饭店的事又忙，一连几天都没有好好合眼了。
“哪里？”
楼小石好奇道。
“就在王洋带我们去抓兔子的那座山！”
“嗯？”
楼小石一楞，这应该不是巧合吧？
“应该是唐警官他们安排了人手，围了大半个山，也不知是在捕兔子还是在养兔子。我们悄悄从另一边上的山，在半山腰弄了些石头，就下了山，没有惊动别人。”
安仔想了想，又补充道：
“我看了下地形，好像是山体崩塌，这些石头才露出来的。”
安仔用空间器，弄了不少回来。
楼小石点点头，顾不得说其它，伸手催生了一条藤蔓，圈住那些石头，将它们收入空间，又把安仔几个人都带到了空间里。
楼小石将石头全堆放在黑土地上。
果然，那些石头就像是冰块落到了热水中一样，慢慢化开，最后完全没入了黑土地里。
一阵阵地动山摇，大家站立不稳，纷纷盘坐在地上，互相拉着手，平衡着身体。
“嘎吱——垮啦——”
一阵声响过后，小木屋以一种内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具现出来，恢复了原样。
而那株藤蔓也以一种怪异的扭动，慢慢收紧，最后只剩一人合抱左右粗细了，而颜色也变成了墨绿带点褐色。
四周弥漫的白雾也消散了许多，空间又变大了不少。
小墨跑到那沁出灵泉的位置一看，惊喜地叫起来：
“姐，灵泉又出水了！”
楼小石点点头，伸手抚上藤蔓，那藤蔓抖动了一下，扭来扭去，很快就安静下来，楼小石脑门上冒出一层白气，汗水哗哗向下流，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三人掩住了嘴，不再出声，全神贯注地看着楼小石。
楼小石尝试着去控制藤蔓，藤蔓像是刚刚激活了一样，对她的操控开始有了反应，可是，她用尽了力气，却依然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那藤蔓偶尔能对她的指令有所反应，却像是网络延迟一样，半天才懒懒地抽动一下。
楼小石终于力竭，颓然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
小墨和安仔急忙把她扶到木屋里。
喝了好几口灵泉，又过了好半天，她才缓了过来。
看着三人担忧的眼神，楼小石反而笑出了声。
“好事！我能控制住这藤蔓了，只是还要一点时间，才能更灵活一些。”
安仔和小墨齐齐呼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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