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我姓李
楼小石在门口大致观察了一下，便来到保安队找陈尚武。
此时，保安队的办公室里，只有三四个人。
陈尚武见楼小石进来，用脚勾了一个凳子给她，自己往边上挪了挪，给她腾了点位置。
楼小石坐到他身边，顺手递给他一瓶果汁，这是刚才她在厨房榨的，用的是空间里种出来的芹菜和蕃茄，其它苹果之类的水果，那香味太过浓郁，拿出来惹眼。
拿这果汁给陈尚武喝，楼小石也犹豫过，但是，光凭自己的空间和安仔那还很弱的异能，要在这末世之中活下去，还远远不够。
而陈尚武，是她能想到的第一个助力。
陈尚武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
做保安之前，他参过军，不仅身手好，而且为人很厚到，管起人来也很有自己的一套。
有好多人曾经都想挖他去其它的公司，薪水多，职位高，但都没有打动他的心。
他一直没有走，是因为有一次家里出了事，大家都给他捐过钱，而且大老板也破例让他预支了一年的工资，他才一直留在了酒楼。
而楼小石不仅也给他捐了钱，还私底下通过自己认识的人，很帮他跑了不少关系，帮了不少忙。
因此陈尚武一直很感激她，平日里也没少帮着楼小石，在工作上，也一直很配合她。
就凭这一点，楼小石一直认为陈尚武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弱小者要想自保，要想生存，只能选择抱团。
安仔觉醒了异能，楼小石和他都觉得与空间苹果有关，就是不知道，空间里出产的蔬果，能不能也刺激陈尚武觉醒出异能来。
陈尚武接了过来，一仰脖，“咕嘟咕嘟”喝了半瓶。
楼小石沉默了一下，小声说道：
“那个……你看了那本小说没有？”
陈尚武点点头。
“扫了几眼。”
楼小石扭头看定他。
“里面提到的异能，你怎么看？”
陈尚武拿着瓶子的手停顿了一下，陷入了沉思。
楼小石也不催他，只是安静地坐着。
过了半晌，陈尚武才面色凝重地小声问她：
“是不是已经有人……”
楼小石看定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陈尚武吐了口气，将目光看向屋外，不知道在心里思量着什么。
楼小石开口说道：
“我们躲在酒楼里，暂时是安全的，食物也能顶好几天，但如果有别人来，要是能听从安排也就不管了，只要能撑到有救援来也好说，但如果来了些蛮横的呢？”
几天前，“白面阎罗”上门来的事还历历在目呢，再有下次可不一定有什么贵人能倚靠了。
一定要有自保的能力，这是楼小石来找陈尚武的目的，也是她横下心来，带安仔进空间，让他在里面练习异能的原因。
就凭她自己有一个小小的空间，可不一定能保全自己。她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安仔、那些酒楼的同事们，让他们自生自灭。
陈尚武听了她的话，琢磨了半晌，两人又小声讨论了一些事情，都是根据小说里所说的，关于异能的感知和觉醒。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作者自己没有觉醒的原因，关于异能这部分的内容很少。
正在商量的时候，远远地传来车辆驶近的声音。
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的凌晨，很刺耳。
陈尚武和楼小石对视一眼，便不约而同，赶到了前院。
大厅里的人们也同样被声响所吸引，胆大的，直接跑了出来，有些比较谨慎的，便从窗口往外看窥视。
这时，楼小石发现，程珊如和慕容珏两人从楼梯走了下来。
在众人清理了丧尸之后，电梯照常运转，又有备用电源，其实是很安全的。但两人却选择了走楼梯，不用想这肯定是程珊如的决定。
楼小石心里对这程家大小姐又添了几分好奇。但她也更加奇怪，慕容珏在遇到丧尸时，倒底受到了什么样的惊吓，让一个之前还那么跋扈张扬的人，变得像个小绵羊一样柔顺沉默。
不过两人既然下了楼，门外来的人一定和她们有关，很有可能就是之前说要过来接应她们的人。
陈尚武已经走到前门去，非常时期，自然不敢像往常一样开着大门，任人出入。
陈尚武让人把大门打开，很快一辆车就开了进来，在场的人暗暗吃了一惊，进来的竟然是一辆装甲车。
虽然车身上并无什么明显的标志，但大家的心里对程姗如两人又多了一层忌惮之心。
大门紧随着被关了起来，但隐约有什么物体抓扑在门上的声响，仿佛是在撞击和拍打而发出的声音。
车子迅速在院子里调了个头，车头往外停下，一个穿着黑色作训服的男人走了下来。
大约三十来岁的年纪，看着身材并不是很魁梧，甚至还有些瘦小，面容普通，是那种放到人群里，就能像水滴融入河流中一样毫不惹眼的类型。
男子快速扫了全场一眼，对着程姗如打了个招呼：
“程小姐，我姓李，老罗让我来的。”
一边微微向陈尚武点了点头，动作自然得仿佛在与熟识的人见面示了个意。
陈尚武掩去眼中的讶异，也点了一下头回复，来人虽然并没有明示身份，但都不是好惹的主，能以这种方式打个招呼，已经算是给他们一个尊重了。
程珊如点点头，揽着慕容珏，抬腿往车子走去，临到车前，程珊如忽然转过身来，看向楼小石，也点了点头，可能算是告别。
楼小石心情有些复杂，程珊如她们走了，酒楼这边倒是没有了压力，然而，这也意味着，酒楼从此就只能自生自灭，等待着尚未可知的救援。
“等一等，你们不能走！”
突然，偷偷在一边静观事态的人群中，冒出了一个声音。
大家一看，是一个幸存者里的年轻女子，大约20岁左右，是一位和丈夫来用餐的客人。
她与丈夫两人幸免于难，但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老李等人过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是来了救援，可来人接了程珊如她俩就要走，对这些幸存者根本不搭理，不由得心里发急，忍不住站了出来，出声叫道。
程珊如身体停顿了一下，却并没有转过身来，继续将慕容珏让进车里，自己也坐进了车。
“你们，你们可不能不管我们呀？”
那女子有些急了，不管不顾，大声地冲着老李嚷道。
老李一双眼扫了过去，沉默着并没有说话。
那女子和众人忽然感觉一阵冷意扫过，不由得心生惧意。
女子咬着牙，既然已经说出口了，就干脆豁了出去。
“你们，你们不是应该为老百姓服务吗？而且你们那么有能力，为什么不帮帮我们，好歹也护送我们回家呀？”
这话说出口之后，其余的幸存者们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穿着一件有些褪色的旧夹克，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面容精瘦，背部有些佝偻。
他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老李，咬了咬牙，越众而出，往前走了一步说道：
“是这样的，这位首长，我们大家也都是想尽早回到家里，我们就住在这附近，也不远，能不能就是你们护送我们一段，毕竟你们有这个能力啊！”
老李依然有些冷漠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楼小石想了想，便走上前去说道：
“实在抱歉，大家也都遇到这种情况才特别想要回家的，还请谅解。”
楼小石看了一眼大家，接着说道：
“外面什么情况也不知道，能不能麻烦你们，走的时候带上他们，他们都有车，只要能跟在你们的车后面，就可以了吧？”
最后一个问句，是问那几个想要回家的幸存者。
那几个人见老李半晌不作声，心里已经在发毛了，生怕他们突然发怒，难说情况会变得更加不可收拾，见楼小石出来打圆场，虽然离他们的心理预期还是有些距离，但也不敢再提要求，一个个附和着说道：“嗯嗯，对对对……”
“就是就是，有你们在，我们也安心一点。”
“是啊，要是真有什么事，如果能帮上一把，就已经很感激了。”
那女子连连点头，满脸期盼的看着老李，中年男人也满怀期待地上前了几步。
其他人小声议论的声音也大了起来，中年男子又接着说道：
“虽然我们的车只是一般的车，没有你们的车子这么坚固，但如果你们能在顺路的时候，护送我们一段，我们就已经很满足了，真的很感激你们。”
老李忽然出声道：
“就算送你们到家了，你们能活得下去吗？有食物吗，能确保在家里安然无恙？”
大家一下子静了下来。
“救援是一定会有的，但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大家在这里，有一定数量的食物，至少能撑几天，生存下去有一定的保障。而且人多的话，遇到什么事情，都比一两个人躲在家里强。
你们最好还是安心留在这里，活下去的机率会更高。”
他的声音很平淡，说出来的话很冷然，虽然说的是生死存亡的事，却仿佛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鸡毛小事。
言外之意很明显，人多就更容易对付那些丧尸。
但看得出来，已经是很耐心地在解释了，不然可能就不会说这么多话了。
大家面面相觑，四周又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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