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二选一
“城门破了。”
天方破晓，一声兴奋的吼声撕破黎明的苍穹，人马如水一般涌入城门。
萧沉与沈文韬战到力竭，萧沉擦了一把嘴边的血迹，眼中含着笑，“沈兄，萧某自愧不如。”
沈文韬手中长戟指地，一滴一滴的鲜血顺着长戟滑下，“过奖了，与你的这一场仗，是我平生打得最痛快的一场。”
“萧某也是。”
萧沉眼睛抬头看着天际，“京都你破了，天下你有了，接下来。。。萧沉自认不如，萧沉只有一事放心不下，还望沈兄你成全。”
“萧兄你说笑了，你我之间，哪还能说成全二字。”沈文韬嘴边划过一丝讽刺。
他当初求着萧沉，让他饶父亲一命，让他能让自己送祖母最后一程，最后又如何呢？他将事情做绝。
若当初他不像那样，或许他们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场面。
只听萧沉道，“这件事，你不想成全也得成全。你妹妹，沈殷殷，你不能杀了他。”
“她既做了你的皇后，那便是她自己的选择，我尊重她的选择。”
“沈凝，她可是你妹妹。”萧沉的眼中渐渐有了狠戾，“你要杀了你妹妹。”
“正是因为她是我妹妹，她选择了嫁给杀父仇人，当初我便与她说过，若有一天兵戎相见，我希望她不要怪我。”
“不过萧沉，我挺谢谢你的，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了，还想着为我妹妹着想，听说她在你那里过得很不多，可是你自己的皇后，那便不是沈家的人了。”
自沈殷殷选择嫁给萧沉之后，沈文韬从来都没有一字一句的责备，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选择。
他曾经告诉她，“若不必颠沛流离，那便是好事。”
但是每个人都得为她的选择负责。
“沈凝，这是你欠我的。”萧沉一把攥起沈文韬的衣领，两个人座下的马相挨，四目相对，皆是疲惫的倦色，眼中布满了都是红血丝。
“当初我没有杀了那个女人，你饶她一命，挡抵了那个女人的命。”
他的眼中写着恨意，沈文韬御马缓缓往后退了一步，脸上一声轻笑，将他的手打开。
“欠你？我记得当初你让我跪在你面前求情是不是？萧沉，若要我还你，你应当怎么做？”
他的眼睛看着地面，嘴边浮现一抹平淡的消息，眼中含着阴鸷与恶毒。
萧沉看着沈文韬的眼睛，忽然惊讶，“沈凝，你变了。”
“哈哈。”他笑了出来，“你曾经是不是很恨我？现在呢？你去照照镜子，去看看是不是与我一样了？”
他笑得放肆起来，“沈凝，我曾经以为你这样的人从来都没有阴暗面，我现在明白了，人得有权有势，有足够的安全感，他才不必阴暗，不必狠毒。
你看看你现在，你一定有很想要的东西吧？
你想要为你父亲报仇，你想要那个女人，你有了努力想要填满的欲望，哈哈。。。你变成了和我一样的人。”
每个人都被欲望支配着，从前萧沉的欲望是权利，现在是沈殷殷，他被那些欲望支配着、折磨着，无法摆脱。
“是又如何？这场仗，总归是我赢了。”沈文韬长戟指出，眼神似毒箭一般地看着萧沉。
“陛下。。。”身后一拨兵从身后而来。
萧沉回头，是吴大统领穿破重围，往这边奔来。
数百人拼着不要命的架势，掳了萧沉，往城内奔也而去。
“你还能逃到哪儿去？”沈文韬嘴边一丝冷笑，赶马往萧沉身后追了过去。
“将军。”十八跟在沈文韬的身后。“有一事不知当不当与将军讲？”
沈文韬于匆忙中回头，只道“有什么话，你说便是。”
“帮主她。。。临盆了。”
“临盆？这才八个月怎么就临盆了？谁告诉你的？”
“是秋杏儿瞧瞧着人来告诉我，她让我不要给你说，但是方才秋杏儿又来信了，说帮主好像不太好了。”
“姑爷，你若再追敌而去，只怕帮主都。。。我觉得无论如何都应该告诉你，该如何做，姑爷你先考虑好。”
一边是马上便能擒住萧沉，一边是自己的夫人，他们打了一夜，能有现在的成果，是死了多少弟兄，流了多少血换来的。
这的确是一个两难的选择题，应该容他多想一会儿。
“撤军，会大营。”也不过片刻，便见沈文韬已经奔在了最前头。
将士们眼看着大功告成，一回头，主帅已经打马走远了。
是啊，沈文韬就是如此自私，死了多少战士，牺牲了多少弟兄，他已经管不了了，他顾不得别人，只顾得了自己。
毕竟，夫人是她自己的。
十八留在沈文韬身后十分尴尬，冲着身后十分不解的将士们笑了笑，“穷寇莫追，穷寇莫追。”他解释得很牵强。
“你们要相信将军，打了这么多次仗，你看他什么时候错过？”
看起来他的解释好像没有什么人信，他摆出一副架子，如此道。
沈文韬根本没来得及管身后的人怎么想，赶马直奔大营而去，恨不得能飞过去。
他们两个的孩子总是这么折磨爹妈，有了上次沈团的教训，他现在一颗心跳得飞快。
十八说不好，不好是有多不好？
到了军营，他来不及拴马，大步流星往里头去。
“爹爹。。。”团子在李秋杏儿怀中哭得悲切，远远地看着沈文韬来了，立即挣脱李秋杏儿的手，往沈文韬飞奔而去。
一边奔跑一边哭，“爹爹，娘亲痛，娘亲痛痛。。。”
沈文韬一手将儿子抱了起来，往前头走去，一面走一面问，“夫人怎么样了？”
他面色苍白，身上才染着血，还有着从战场带回来的杀气，气势汹汹往远处来，好像若孟晚秋有个三长两短，便要吃人一般。
李秋杏儿和奇源冉冉都被他这样的架势吓着了，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才听李秋杏儿吞吞吐吐道。
“夫人。。。生产了一夜了，上半夜还好，到了现在，情况越来越不好了，只怕。。。只怕。。。”
“只怕什么？你们倒是说啊。”
“姑爷你别担心，只是我娘说，孩子是屁股先出来的，但不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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