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Heaven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片海域，传说有一条奇丑无比的人鱼。

        如果有人见到她的容貌，会立马被吓死，因为丑的不堪入目。可是她海藻般的长发，就像一根根纯金的线，传说谁能拔下一根她的头发，头发便能瞬间化成金子，让人们不愁吃穿。

        渔人来到这片海域，听说了这个故事，想碰碰运气。他穷困了很多年，如果能拿到人鱼的头发，那他这辈子就吃喝不愁了。

        每天晚上渔人都出海去，想遇上那条人鱼。

        有一天晚上，猛烈的风从陆地方向吹来，海浪疯狂拍打着岸边，像是要席卷万物给海中生物作伴。渔人把网撒到水里，渔网这一次很沉，他差点没能拖动。渔人笑了，心想：“莫非我抓到了那个值钱的奇丑怪物。”

        渔网浮出水面，可是网里没有那个怪物，只有一头受伤的鲸鱼。

        她的身体就像是蓝色的水晶，背部淡色的细碎斑纹就像是一颗颗珍珠，凄冷的风盘旋在她的周围，她因陌生的恐惧而颤抖着。

        她意识到自己落入渔人手中，然后说：“请求你，放我走。我可以告诉你一个，你最想知道的秘密。”

        渔人答道：“我本来不打算放你走的，但是你这样说，我想让你用秘密换取自由。”

        “说吧，贪婪的人类，你最想知道什么？”鲸鱼的气息和声线都在颤抖。

        “听说，有一条奇丑无比的人鱼，但是她的头发很值钱，谁若是能拿到她的一根头发，谁就能变得富有。我想问，怎样才能找到她？”渔人说。

        “这片海没有丑的人鱼，只有一条小美人鱼。她的头发蜡黄，是她的同伴最厌弃的部位，可人类却把它当成了宝物。人类不仅贪婪，还愚蠢可笑。你想要找到她，就在海鸥飞过时让他们为你歌唱。她会被歌声吸引，那时你就能见到她了。”鲸鱼已经快支撑不住。

        “我遵守我的诺言，我现在就放你走。”渔人松开渔网。

        “人类唯一的优点，竟是遵守承诺。你一定会见到她的。”说完，鲸鱼沉入水中。

        每天晚上渔人都在岸边呼唤海鸥，海鸥飞过，从不理睬他，就又飞走了。

        后来渔人用食物诱惑，想让海鸥为他歌唱。

        “人类，你别白费力气了。我们不会因为你的一小点恩惠，就停下为你歌唱。我们还有赶路，去往下一片海域。”一只海鸥对渔人说。

        “那我要怎样做，才能让你们肯为我歌唱？”渔人喊道。

        “海岸的风暴将要来临，如果你能告诉他，让他不再侵袭这片海。我们就答应，为你歌唱。”海鸥回答说。

        “可我那样做，会激怒他的。我会死，我还不想死。”渔人说。

        “用死亡来换取财富，是很高昂的代价。人类一向不都是这样吗？生命对所有人都很珍贵。如果你害怕的话，那就去海岬上的一个岩洞，那里住着一个女巫。你告诉她事情的经过，她会保护你的。”说完，海鸥便同伙伴飞走了。

        女巫已经迫不及待要见到渔人，她边笑边抚摸她干涸的嘴唇。那里已经像沙漠的丘土，干燥荒凉。

        “求你保护我，求你保护我。”渔人气喘吁吁向她磕头行礼。

        “我可以保护你，让你和风暴谈条件。但这有个代价，所有事情，都是有代价的。”女巫说道。

        “什么代价？什么代价？求你快告诉我，我不想再贫穷下去了。”渔人说。

        “获得小美人鱼的吻，然后你把它送给我。”女巫走近他，凑上去，在离渔人的嘴角只剩一毫的距离，便停下了。

        “这太荒唐了。但只要你能保护我，我答应你。”渔人答道。

        女巫把脸凑得更近，然后笑了。

        晚上，长着黑翅膀的风暴来临，汹涌的波涛掀起千层海浪来迎接它。

        渔人站在岸边喊道：“风暴，请等一等。”

        “人类，你怎么在这儿？往常，人类可是对我避而不见啊。今天是怎么了？”风暴说。

        “那是有女巫在保护我。我有事请求你，风暴。”渔人说。

        “说吧，无聊的人类，你有什么请求。”风暴问道。

        “我想要获得小美人鱼的一根头发，可只当海鸥为我歌唱时，她才能出现。但是你的来临，海鸥不敢久留。求你去另一片海吧。”渔人说。

        “自私的人类。看来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风暴说完，便去往另一片海域。

        渔人再一次呼唤海鸥，海鸥飞到海面的上空，对海里歌唱。

        鱼儿们听到海鸥的歌声，绕着水里游了一圈又一圈。

        月亮穿着星星色的马车经过天边，清冷的月亮也驻足倾听。笼罩在海面上的雾气渐渐散去，海面上浮现一朵花的影子。

        海鸥唱的是呼唤的歌。花朵渐渐浮上水面，缓缓绽放。花朵的正中央，有一条闭上眼睛的小美人鱼。

        她的头发比海藻更浓密，丝丝缠绕了些许在她的脖颈。她的脸上绽出娇柔的红晕，就像小女孩偷喝完大人的酒醉倒时脸上泛起的红晕。她的身体比冬日的雪要净白，比贝壳里的珍珠要亮丽。她的下半身披着金光闪闪的亮色鳞片，漂亮的鱼尾直直勾入人心。

        她是那么的美丽，渔人心里充满惊叹。他走到那朵花上，走到小美人鱼的身旁，用双臂把她紧紧抱住。

        当渔夫碰到小美人鱼时，她醒了过来，意识到有外人入侵到她的领地，她挣扎着要逃跑。

        但是渔人紧紧地抱住她，不让她离开。

        “她明明没有对我下蛊，为什么我对她如此着迷，不能自拔。”渔人心想。

        只是闻着她身上香甜的气息，他就不能自已。

        小美人鱼放弃挣扎，打量这个抱住她的人类。

        渔人的模样清秀俊俏，她用双臂搂住他的脖子。

        “人类，你为什么抱住我不放？”美人鱼说。

        “因为你太美了，我想拥有你。”渔人回答。

        “你的样貌，也并不逊色。你对于你已拥有的东西，也要掠夺吗？”美人鱼的力气很小，但渔人感觉自己被她抑住了呼吸，气息逐渐不稳。

        “或许，我爱上你了。”渔人说道。

        “你会得到我的。但作为回报，你必须要做一个忠诚的情人。”小美人鱼对他微微一笑，亲吻了他的嘴唇。

        粉色的花上，开出千万多白色的玫瑰。

        小美人鱼的鱼尾幻化成少女的双腿，纤细修长、洁白无瑕。

        渔人缓缓褪去缠绕在她身上的藤蔓，水仙花般的身体在他面前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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