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你画那些我每一幅都看了，唯独这一幅，我不清楚你什么时候画的。”
叶清柔沉默。
这是她为他画的第一幅画，而他当时对她没什么印象，他当然不清楚。
裴牧川深深望着她，“画上这个广场在F国第一艺术学院附近，我派人查了出差记录，我去过那出差，而你那时正就读于第一艺术学院。”
“我好像在那广场教训过一个鬼佬，救过一个……小学生？”
“……”
叶清柔攥紧了手里的包。
她当时留齐刘海，还有点婴儿肥，但再怎么样也不像小学生。
不知道他是眼睛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
“你在心里骂我什么？”裴牧川胳膊搭到她椅背上，面无表情盯着她：“小学生。”
叶清柔有种窘迫感，冷脸扭头看窗外。
“小白雪公主。”
“原来是你，长这么大了。”
“成我老婆了。”
男人的嗓音沉沉的，不紧不慢，听不出什么情绪。
叶清柔回头看他，猝不及防撞入他深的像寒潭的眼底。
那双眼比从前多了些细纹，却依旧灼灼发亮，锋利，且迷人。
裴牧川用这双眼紧盯着她，她明明应该毫无波动，却又不知怎么，没勇气直视他。
“叶清柔，原来，这么多年你一直爱我。”
是啊。她卑微到尘埃里仰视了他好多年，得到这个答案，他满意了吧？
叶清柔冷眼看去，不由一怔。
那双一贯锋利的高傲的眼红了，浮起了明显的水光：“我怎么就从没发现呢。”
裴牧川闭了闭眼，用力揉了把脸，再看向她时，又是棱角分明的冷静模样：“那次老爷子派我去谈项目，谈的不顺利，对不起，我当时情绪烦躁，没顾得上和你多说几句。”
“可也是在当晚，F国的朋友特意款待我，带我消遣，我遇上了程虞……”
叶清柔指尖颤了颤。
也就是，同一天内，他其实是先遇见她，再遇见程虞的。
“怪我。”裴牧川像是在笑，嗓音却隐约透着哽咽的沙哑：“我他妈要是知道有这出，我当时就该把那个鬼佬揍个半死，再缠着你不放……”
“或者我差那顿饭吗？我他妈去参加那个饭局干什么。”
叶清柔心口闷得发堵，可惜谁又能未卜先知呢？命运总爱和人开玩笑。
“清柔，今天我带你到这里，就是想把一切都摊开了说。”
裴牧川深吸口气，英俊的脸孔噙着认真神色。
“当年一开始，我的确误会你，以为你和那些耍手段想爬上我床的女人没什么两样……”
所以他十分抵触这门婚事，一心想娶程虞，可程虞却很轻易答应他分手，还劝他负责。
他被家族裹挟着和叶清柔成了婚，本来是打算看情况不咸不淡过着。
但程虞车祸的消息传来，尤其程虞车祸前一直在给他打电话，程家父母告诉他，程虞是后悔和他分手，想回去找他复合。
他顿时成了间接害死程虞的凶手。
程虞答应他分手，劝他负责的种种行为在他心里自然而然成了为他考虑，深爱他的表现……
愧疚自责懊悔的心情冲击了他很长一段时间。
而叶清柔这个算计他的女人，自然也该付出代价。
所以他毫无顾忌带各种女伴出席酒会，虽然什么都没发生，但还是任由外界传绯闻，他不想让叶清柔安安稳稳占着裴太太的位置……
然而，五年过去，叶清柔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她很安分，从没开口跟他索要什么，偌大的别墅被她打理的温馨干净，见到他时，又柔顺又拘谨，像只漂亮的小猫，看着就乖的不行……
裴牧川在生意场上见的人和畜生都太多了。
他很确定，叶清柔不是那种耍手段心机想从他身上捞钱的人。
母亲的死是转折点，他发了誓收心，从那以后就一直在尽力做，一有时间就待在家里。只是财团事太多，工作太忙，他基本都待书房。
况且他和叶清柔之间始终隔着程虞的死，那是他心底自责愧疚的执念，所以他们的相处总是淡淡的。
除了在床上，一开始他只是尽丈夫的义务，后来就食髓知味一发不可收拾。
他以为叶清柔同样喜欢那件事，他喜欢看她白皙清雅的一张小脸红到靡艳，哭着在他耳边求饶，喜欢听她哼咛的声音，他在她身上体验到血脉喷张的疯狂……
可不知道从哪天起，叶清柔开始拒绝他的求欢。
她对他态度越来越冷淡，见他就像见到什么脏东西似的，避之唯恐不及。
他和她睡同一张床，哪怕只要稍微碰到她一根手指头，她都要立刻起床，去浴室洗手……
裴牧川装作不经意旁敲侧击问过几个朋友，得出的回答是：正常。婚姻都免不了七年之痒。
他们的婚姻应该是进入冷淡期了，简言之，叶清柔对他这个人不感兴趣了。
朋友说，孩子忽然不吃家里的饭，一定是外面零食吃饱了。
裴牧川几乎急火攻心，叶清柔出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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