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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新春快乐


而在另一边。

一辆华贵的马车,徐徐停在了伯爵府门口。

车上下来了一个穿着金丝褙子,头戴彩宝朱钗,在阳光下blingbling的女子。

门房一看,是老熟人了,便赶紧上前迎道:“是卢夫人来了啊,咱郡主刚到家就惦记起您嘞呢!快请进吧!”

来者正是裴庭。

她朝门房道了声谢,然后快步走进了伯爵府。

这人脚刚跨进院门,便开始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春丫!你回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要不是今日正好咱家的商船靠岸,瞧见了你,我还不知道你回来了呢!!春丫!!春.......”

“庭姐姐!”佛保佑听到动静,从抄手游廊那头迎了出来,“春丫来的时候搭的是太上皇的船,船上的发动机,是工学院新研究出来的,速度要比以前的快很多,所以提前到家了。

不过这会儿,春丫正在咱家老太太他们院子里看大金呢。

哎,她听说大金今日不爱动弹......这不一回家就要去瞧瞧。”

因着卢家和徐家,里外里结了好几门亲事,所以如今佛保佑只跟着春丫喊裴庭姐姐。

听闻大金不爱动弹,裴庭叹了口气,“哎,也是老狗了,都二十三四岁了吧?还有大橘,估摸着也有二十岁了吧?

我前些日子瞧着大金和大橘,连尾巴毛都白了......这会儿不爱动弹,估摸着.......走走走,赶紧带我瞧瞧去。”

要知道,大金可是扬州城的名狗。

不仅仅是因为它是忠勇伯爵府家的狗,更因为......它在扬州城,几乎是睡遍母狗无敌手。

就整个扬州城现在的狗来说,最起码有七成,是黄毛,大耳,外加一条扫帚似的尾巴。

连带太上皇上皇行宫里的两条看门狗,都是这幅长相。

大金干的这事儿,真是.......很难评啊。

裴庭跟着佛保佑,去了长寿斋找春丫。

说起这长寿斋,还是徐达特地给他爹娘修的院子。

老头老太太现在年岁也大了,没法再到处奔波了,为了更好地照顾老两口,徐达便让老两口干脆在扬州定居算了。

老两口自然愿意。

扬州如今夜生活那么多......啊不是,是娱乐生活那么丰富,老年人嘛,总是喜欢热闹的。

跟老头老太太一起入住长寿斋的,还有大金和大橘。

其实这一猫一狗,在伯爵府里享受高级离休干部待遇,一般都是想待哪儿就待哪儿的。

不过打从徐达让人给老头老太太弄来了两把摇椅之后,猫狗就特别喜欢待在长寿斋里玩摇椅。

到了长寿斋,裴庭就见春丫正在摇椅跟前蹲着呢。

而摇椅上的大金,则闭着眼睛。

它的脸已经全白了,连带尾巴居然也白了一半。

原本金黄色的毛发,如今也退色成了浅黄色。

阳光下,大金的身体一动不动。

肚子也看不出什么起伏。

春丫不敢伸手抚摸。

她害怕摸到冰冷冷的大金。

裴庭的声音在春丫身后响起,“春丫......大金二十多了,算得上是长命的了,你想开点。”

“裴姐姐,”春丫扭头仰视着裴庭,眼里蓄满了泪水,鼻音浓重,“可是,我真的舍不得啊。船开得那么快,却还是没能赶上让大金看我最后.......”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原本躺在摇椅上的大金,突然跳下了摇椅,朝着春丫骂骂咧咧。

被突然‘复活’的大金给吓了一大跳的春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大金用尾巴扫了她两下。

“没,死啊。”春丫呢喃了一句。

“汪汪汪汪汪汪汪!!!!”

大金又是一阵骂。

然后摆着尾巴,晃晃悠悠往前走了几步。

可它好像还是有点生气,走几步,便转头骂两声。

再走几步,再骂两声。

直到走出了长寿斋,它才放过了春丫。

略显尴尬的春丫,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跟佛保佑嘟囔,“大金看着挺老当益壮的啊,还能骂人......嫂子你也不早点跟我说。”

“我不知道啊,”佛保佑也很无辜,“我也是今天早上才从宁海回来。

回来家里也没个人,问了才知道,爹去迎太上皇了,娘去医学院了,爷奶去文外婆新开的茶楼了。

另外二叔他们都要晚两天才到,你哥和孩子们明天才从宁海出发......

反正我回来的时候,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就一条狗一只猫,我也不知道大金还能骂人啊。”

“.......对了,大橘呢?!”春丫突然想起了另一个老伙伴。

裴庭拍了拍她的肩膀,指着屋顶道:“大橘在对你翻白眼。”

“没有吧,”春丫仰头看着屋顶,然后替自己挽尊道:“我瞧着它好像......在对我笑......啊!!!!什么呀!!!”

“啊!!!!是老鼠!!!!啊啊啊啊~~”裴庭也被吓得尖叫不已。

佛保佑则忙着喊人,“快快快,来人把老鼠扫了!!”

大橘:愚蠢的人类,出门那么久,居然什么猎物都没带回来,那就接受本女王的恩赐吧!!

.......

在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春丫总算是跟裴庭还有佛保佑坐了下来。

三人先姐姐妹妹地胡乱亲热了一番,裴庭先问道:“宝姐儿他们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上学啊,还有四五天才放假呢,到时候正好回来过年。”春丫亲手给裴庭斟茶道:“我才不想带他们一起坐船呢!到时候让关关带他们回来就是了。

姐姐你想想,光咱们家就四个孩子,另外姐姐和姐夫不是年前被派去西域做外交使节去了吗?

他们家的五个娃也都留在了咱们家。

我们两家加起来,整整九个孩子啊!!

我每天回家,就是断不完的官司,劝不完的架。

原本我想着家里孩子多,便请了两个文先生,三个武先生来家里教学。

可后来一个文先生说自己老娘没了,要回家奔丧,辞职了。

好巧不巧,没过三日,另一个文先生说是自家老爹没了,也要回家奔丧。

三个武先生家里倒是没啥事儿,就是一个不小心伤了腰,一个不小心扭了脚,还有一个干脆说自己八字不好,怕克我们......居然一起辞工了。

我也实在不想家里时时刻刻闹得要命,便让关关把几个孩子全送去了国子监。

还是国子监好,先生博士足有二三十个,我就再也不怕先生突然家里有急事了。

再说迟祭酒也是咱们家老熟人了,他家自有一套对付孩子的方法,管教九个萝卜头,简直手拿把掐。”

“迟祭酒?”裴庭眼珠子一转,“就是建安侯家的那个小孙子?”

“可不是,”春丫一拍大腿,“你说这世间的事儿谁能说得准?

迟家这位少爷,原是不学无术之辈,结果居然考学考到了个探花,还当上了祭酒......真正是,世事难料!

不过迟祭酒能有今日之成就,老侯爷也是出了力的。不容易,都不容易啊。”

佛保佑念了一声佛,“阿弥陀佛,老侯爷出的力,那可是实打实的真的出力啊。

他老人家打起孩子来,我得个天呐......姐姐你是没看到!真是狠啊。

那回徐鑫科举放榜,咱家不是都去都城瞧热闹了吗?

迟公子那回考的时候,不知怎么落榜了,老侯爷拎着把大刀,追了迟祭酒整整五条街!

一直从国子监追到了皇城脚下,最后还是被咱爹和吴首辅死活拦下来的。

不过好在迟公子也是争气,隔了三年,倒是考中了探花。”

“不争气就死啦!”春丫好笑道:“建安侯也是老当益壮,当初腿伤在咱们扬州养好病之后,又自告奋勇跑去两广,说是帮王寻这个水师提督的忙。

照我看呐~~~他还是不放心把自己一手带起来的水师,教给他认为的毛头小子。

对了庭姐姐,听说裴大哥去了兵部当侍郎了?”

“这事儿你还问我作甚!”裴庭戳了下春丫的脑瓜子,“都城的事儿,你不比我清楚?

我堂哥能去兵部,我亲哥还说得来谢谢关尚书呢!听说是他把我堂哥举荐给皇上的?”

“不不不,”春丫赶紧摆手,“这事儿关关只是略提了一句,这侍郎之位,确实是裴将军靠着自己的实力和军功争取来的。”

裴庭却道:“话虽如此,但是俗话说得好,千里马常有,伯乐却难寻。

如今咱们大乾朝人才辈出,如果没有关尚书在皇上面前替我堂哥美言,他也很难被看到嘛!”

“啊呀,你们俩还客气啥呀,”佛保佑好笑道:“这事儿叫我说呀,就是裴将军有实力,皇上有眼光,就这么简单。”

春丫和裴庭纷纷点头,直夸佛保佑不愧是老徐家的当家主母,说话办事是越来越妥帖了。

“姐姐你为什么突然叫关慕青关尚书啊,听着好奇怪啊。”春丫抱怨了一句。

佛保佑倒是说:“庭姐姐说得没错啊,如今妹夫做了户部尚书,叫一声关尚书也没错呀。”

“不管他是什么官职,咱自己家人,叫啥尚书啊~~~多见外。”春丫撇了下嘴。

裴庭捂嘴一笑,“知道了知道了,不叫尚书大人,以后还是叫关妹夫。

不过我说你啊,把九个孩子都留给关妹夫一个人,他管得过来吗?”

“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生的,关慕青再忙也得管呀,爹又不是那么好当的。

再说了,他还是王家孩子们的舅舅呢。

孩子们的爹娘为国效力不在家,可不得舅舅管吃管喝管读书?

前阵子新帝登基,他们六部忙得要命,几个孩子都是我在管。

他们是,东边一个喊娘,西边一个喊舅母,南边一个打架,北边一个拌嘴。

我被吵得,每天躺在床上都有幻听了!!我真是后悔自己生了那么多,还鼓励关姐姐多生。

真是想大嘴巴子抽自己啊!

早知道我就应该只生一个,然后让关姐姐也只生一个!

现在好不容易熬到新皇顺利即位,关慕青总算不用吃住在户部了。

那就该轮到他管孩子,我做自己了,这才公平嘛。”

“也是,”裴庭表示同意,“咱扬州的偌大产业,你也不能放任不管不是?”

“还有宁海!”佛保佑赶紧加上一句,“你哥说明天来了就要找你对账,你可别再拖了,越拖账册越多!”

春丫‘嘿嘿’一笑,“知道知道,我一会儿就让人去喊了英子来,让她明天带几个优秀毕业生过来给咱们核账。”

“对了,”裴庭突然想到了什么,“英子说是要扩建她的那个......会计学校的事儿,你们知道了吗?”

“知道知道,”春丫连连点头,“这可是好事儿啊,我还准备在英子的会计学校设立个奖学金呢!”

裴庭赶忙举手,“算我一个!我也捐点儿。”

可佛保佑此时却是一副欲言又止,外加有点儿害羞的样子。

“嫂子,有啥事儿你就说嘛!”春丫也给佛保佑倒了杯茶,“在我跟裴姐姐面前,还有啥不能说的?是不是我哥那方面不行了?!”

裴庭一口茶水,瞬间喷了出来。

“什么呀!!!”佛保佑更是气得推了春丫一把,“没有的事儿!”

“那你意思就是,我哥还是行的咯?”春丫一脸坏笑地看着佛保佑。

佛保佑捂住了通红的脸,“跟你哥没关系!是我......”

“你怎么了?!难道......啊不是吧!!不会又有了吧?嫂子,家里孩子够多了,你跟我哥都生了五个了,你们也消停消停吧。

晚上实在没事儿,给孩子辅导辅导功课也不是不行啊!”

“春丫!!!”佛保佑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你到底要不要听我说!”

裴庭更是咳得差点儿上不来气。

春丫怕嫂子羞到爆血管,赶紧做起了正经人,“嫂子你请说。”

“我是想说.......之前宁海四方馆的馆长请我去做女先生,我还没应下来,就想问问你们,这事儿我该不该答应?”佛保佑的声音,有点不自信。

“诶?”春丫有点吃惊,“嫂子你可以啊。但是我印象中.......”

大姐你外语好像不咋滴啊!

当女先生自然好,可万一要是误人子弟,就不好了吧?!

“不是教外语,”佛保佑赶紧解释,“就是教学生们一些怎么跟外商订合同,怎么开信用证什么的。”

“哦~~~~”裴庭了然,“我懂了,就是教人做买卖。”

“外贸实务。”春丫说得比较官方。

佛保佑反正就是点头,“对对对,反正你们明白就行。”

那这事儿有啥好不同意的,裴庭跟春丫都说是好事儿。

裴庭还说:“观音奴如今也成了扬州外语书院的先生了,虽然目前只是个助教,但也很不错了。

虽然这丫头说了不嫁人,我总觉得人生有些许遗憾,但是呢......她能有份自己的事业,也挺不错的。”

“对,”春丫突然站起身来,“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什么消息?”裴庭仰头看着春丫。

佛保佑也是满脸的期待。

结果春丫却道:“吃晚饭的时候再跟你们说!!”

此话迎来了裴庭和佛保佑的好一阵挠~~~

.........

晚间。

听闻春丫回来了的徐家众人,都不用邀请,全准时准点回了家。

徐达看到女儿回来了,高兴地简直热泪盈眶。

春丫多少有点儿嫌弃,“爹!你可以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到都城一百五十天,我到扬州一百五十天。

咱不见面的时间,也就六十五天,您老至于这么激动吗?!”

“就是,”张大夫一边给春丫夹菜,一边嘟囔道:“你看我一年忙到头,能见到闺女的时间也就两百多天,也没你这样婶儿的。”

“兰姨,”裴庭忍不住指出,“您要不要看看,到底给春丫夹了多少菜,再说这个话!”

众人低头一瞧。

好家伙!!

春丫碗里头的菜,堆了两米高。

“啊!我说呢!!烧鸡怎么没有腿,合着全在这丫头的碗里了。”道玄不干了,“你们老徐家待客就是这么待的吗!!”

蔡奶奶不服气了,“你算哪门子的客!你在咱们家吃饭的时间,比我们两口在家吃饭的时间都多,你要是客,那咱全家就都是客了。”

“那你们搬出去,”道玄也是不客气的人,“只要带着单姑娘,我不介意搬到你们这儿来住。”

“啊!”蔡奶奶气够呛,“你烧香还赶和尚你啊。”

道玄强词夺理,“胡说,我才是和尚,你们是香客,赶紧腾地方吧。”

“啊啊啊啊,行了行了!”春丫忍无可忍,“在都城听小的吵,回家听老的吵,都别说话了,都听我说!!”

“说说说,赶紧说,”道玄不耐烦道:“明明就你话最多。”

春丫也不搭理道玄,真要跟他掰扯,掰扯上三天三夜都没个完。

她清了清嗓子,站起身道:“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从明年开始,都城就要开设女国子监,后年举办第一届女科举。

吏部马上就会发布新条令,以后女科举选拔出来的三甲进士,也可以做女官了!”

“呀!!”张兰激动地站了起来,“这可真是好事啊,大衍女学的学生岂不是都能考学了?

咱家宝珠宝姐儿她们,到时候也能去考场上试试,万一能做个女官也不错啊。”

裴庭也非常高兴,“大衍女学应该扩建,我出一万两白银!”

“裴老板豪气!”春丫拍手道:“我这回回来,最主要的就是为了开办新学校来的。

皇上已经应了内阁的提案,说是把咱们扬州作为试点,开办五年免费义务教育。

太上皇就让我跟他回来督办此事。

到时候咱扬州府内有条件的小孩儿,都能免束脩上学,自己就掏点儿书本和笔墨的钱就行了。

教育经费,一部分由户部补贴,一部分呢......则要求卢知府给拨点款项了。”

“一句话啊,”裴庭答应地很是爽快,“要多少钱你跟你姐夫说,不管是钱还是人,他一定积极配合。对了,还有建校要用的地,你也让他批.......

啊呀不行,我得先回去了,赶紧让他准备准备,争取开年立马动工。”

老卢头,现在成了扬州知府。

裴庭准备让他在这个职位上,干到死。

毕竟她离不开扬州,那老卢头,也不能离开扬州。

裴庭在心里默默盘算过了。

从今天起,这地方除了有广陵王,太上皇,还有太上皇上皇......

规格高得,连新帝路过都得磕好几个头。

在这地方当知府,虽然难度大,挨骂多,但这难度和压力,又不是裴庭承担的,她自然无所谓。

她非但对老卢头的痛苦视若无睹,还每天在睡觉前,都要在卢知府耳边念叨,“老卢啊~~你们老卢家的人头,现在可都挂在你裤腰带上呢。

每日上衙,你记得都要一日三省,要不然办错了差事,惹得行宫和王爷府的爷不快,你们老卢家可是要抄家灭门的呀。”

卢知府每次听到这话,心里总归会嘟囔几句,你不也是卢家的人吗?

我完犊子了,你不也会跟着完犊子?

可这话.......他却是不敢说出来的。

他倒也不是看中裴庭给他的,每月三千两的零花钱。

主要吧......家里头孩子多,他们夫妻俩作为家中的中流砥柱,还是得和谐一点。

不能吵架。

吵架也没人帮他.......不是,吵架不利于家族团结。

所以哪怕老卢头打从当上知府后,脑瓜顶上的头发越来越少不说,每天上衙更是如坐针毡,生不如死,上衙比上坟心情还要沉重。

但是!

他还是全年无休,年年满勤。

不满勤是真的不行啊,万一那位皇帝看到都要下车磕一个的爷突然有啥事儿,他正好没在的话......老卢家的人头,那是真的会不保的。

不对,现在皇帝来了也要下车磕一个的爷,扬州府有两个了。

卢知府想死。

却又不舍得死。

对于卢知府的辛苦,裴庭也是看在眼里的。

她已经为马上快成光头的卢知府定制了三十顶假发。

卢知府哪怕每天换一顶,也可以做到一个月都不带重样的。

呵呵,男人嘛,确实也是需要宠的嘛!

裴庭简直深谙御夫之道。

当然,裴庭宠卢知府,跟情情爱爱没半毛钱关系。

主要卢知府这官职稳当,裴庭的买卖,便也会稳当。

她得了钱财利益,卢知府也得了假发,双赢啊。

所以裴庭一听春丫说太上皇点头说要办学,必须积极主动啊。

要不然,万一老卢头怠慢了差事,会影响她的商业版图的好不好。

这可万万不行。

于是哪怕春丫说倒也不必那么着急,裴庭还是匆匆忙忙赶了回去。

三日后。

春丫就得了卢知府的消息。

说是府衙准备在扬州各县,各建三所公学,每所公学府学会先派去三个先生,两个助教,外加一个山长。

招收学生,男女不论,只要是六岁以上,十岁以下的,都可以报名,学费全免。

另外,裴庭携夫君卢知府,承诺给每个公学赞助一个公共图书馆。

如此,买不起书籍的学生,便可以借图书馆的书来抄,也可以省一笔买书的钱。

一听卢家都这么大方了,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徐家如今的当家人,徐磊大手一挥,说是给每个公学捐赠一批纸墨笔砚,外加俩外教。

外教的工钱,由徐家承担。

春丫笑嘻嘻地问她大哥,“咱家商队现在外国人多得,都能往外捐了啊?”

“.......这说的啥话,”徐老板也是面带微笑,“也不是说咱商队外国人多,主要是商队里的外国人,跟老乡说咱大乾日子好过,他们的老乡便都想让他们带着来瞧瞧。

啊呀,你知道我这人,也很不好意思拒绝别人。

索性你说要办公学,我想着正好也让孩子们知道知道,这世界上,有的是咱们没走过的路,没见过的风景人文。”

“哥,”春丫突然正经了起来,“你长大了,也懂事了,妹子我很欣慰呐。”

“你个丫头!!”徐大掌柜被说得不好意思了起来,“就知道拿你哥开玩笑,来来来,咱别的不说,先把账对了.......喂,你跑什么啊?!几岁的人了,还这么上蹿下跳的!!喂!!”

春丫边跑,边跟后边有鬼追似地讨饶道:“别找我别找我,等英子带人回来,你让英子帮忙对账吧,饶我一条狗命吧!!”

路过的张兰啐了一口,“都是四个孩子的娘了,怎么还像疯了似的!!”

边上的蔡奶奶缓缓开口道:“咱们老家有句话叫作,三岁定八岁,八岁定终生。你女儿这狗脾气啊......到了八十我看也还是这样呢!”

“那倒是好了,”张兰嘟囔一声,“这上蹿下跳也不会骨折,说明没有骨质疏松。对了老太太,我给你开的食谱,你最近有没有严格照着吃啊?”

蔡奶奶赶紧脚底抹油,“吃了吃了,全部按照你的食谱吃的,另外喝茶和泡脚的水,也全部用的立山送来的泉水,放心放心,我跟你爹,三年五载的且不死呢。

你忙你的,别管我,我那什么.......出去看看去。”

“不是啊,我听我娘说你跟我爹每天都去茶馆吃糕点,一吃吃十几碟,你让我给你把个脉!”张兰喊道。

可蔡奶奶早就跑没影了。

啊呀呀呀,老太太在心里想着,文外婆这个假闺蜜居然敢告她的状!

简直了!!

一会儿她就要把文外婆请的说书先生,都是年轻帅气的四十来岁的老小伙儿的事,给她捅出去。

这老太太,别以为张家旺被调来扬州当同知了,她就有了靠山了。

呵呵,他们家春丫还回来了呢!

春丫拿捏张家旺,还不是顺手的事儿?

蔡奶奶没在怕的。

.............

由于春丫参与投资的生意,实在是太过庞杂。

所以哪怕徐英带来伯爵府的八个会计,是她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最后却还是对账对到了除夕。

“呼.......”徐英把摞起来足有一人高的账册,全推给了春丫,“终于盘好账了,差点儿要了我的命。”

“别说!”春丫赶紧捂住了徐英的嘴,“除夕可不能说不吉利的话。你必须得长命百岁,知道吧?”

“不然没人给你做账了是吧?”徐英忍不住朝春丫翻了个白眼。

“胡说,”春丫扭得像条蚯蚓,“做账事小,爱你是真。”

“......你爱我?那你们家关关呢?”徐英憋笑道。

春丫‘啧’了下嘴,“夫妻之间谈什么情情爱爱?我跟关关拥有的,可是纯纯的友谊,比金子还纯的那种纯。”

“哦?!是吗?”

关慕青笑嘻嘻的脸,出现在了春丫书房的门口。

“哟~你的纯友谊来了,”徐英捂嘴一笑,然后匆忙起身,跨出门口,“你们......就好好叙说叙说比金子还纯的友情吧。”

说完,便赶紧走了。

顺带着,她还把门口等着的俩丫鬟也一并喊走了。

“比金子还纯的友谊?”关慕青一脸调笑地踱步到了春丫面前,“可我怎么记得,你昨日还对我行了不轨之事?”

“那是我行了不轨之事吗?”论耍流氓,春丫没在怕的,“那是关尚书你自己,受不了诱惑~~~~”

春丫说着话,眼神渐渐下移,然后停在了某处。

虽然成亲多年,但关慕青还是会因为春丫这种赤裸裸的调戏眼神而脸红。

可脸红归脸红,香香的媳妇.......他还是要抱一下的。

关慕青大马金刀地坐在了书桌边的罗圈椅上,然后一把把春丫拉近了自己怀里,“我都半月没见你了,你还那样那样......受得了这样的诱惑的,大概只有冯公公尚公公他们了。”

“我怎样怎样?”春丫一脸坏笑地看着关慕青。

关慕青不回答,只认真地看着春丫的脸,然后两人越凑越近,越凑越近.......

“爹娘!外婆说要开饭啦!”

孩童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原本眼神拉丝的两人,全部‘噌’一下站了起来。

然后春丫的脑瓜子,磕到了关慕青的下巴上。

两人都闷哼了一声,然后痛苦地弯下了腰。

宝姐儿站在门槛上,看到的就是爹娘弯着腰,不知道在找什么。

她问:“爹娘,你们干嘛呢?”

“啊呀!!”春丫三步上前,一巴掌拍在女儿的背上,“赶紧下去,不准踩门槛!”

宝姐问:“为啥不能?”

“问你外婆去。”春丫如此回答。

反正她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不能踩门槛。

然后宝姐又扭头问关慕青,“爹,你说,为啥不能踩门槛。”

关慕青一脸严肃,口气也是意味深长,“因为踩门槛......容易被你娘打。”

说完,便扯起了春丫的手,跑了.......

宝姐也是没想到,爹娘居然会比她还调皮。

她愣了下,随后立马抬腿往前追,“啊啊啊啊,爹爹你怎么回事!你怎么也跟娘学坏了呀!!!啊啊啊,等我等我!!”

.............

除夕夜。

伯爵府摆了整整五桌宴席。

单姑娘带领着十二个厨娘,在伯爵府整整占地一亩的厨房里,忙的简直脚不沾地。

一亩的厨房啊。

皇帝来了都要说句好家伙。

好在这厨房里头有工学院制造的,大乾朝唯一的一台传菜机,要不然厨娘们一顿饭做下来,得走上十里地。

前院。

打从沛丰老家,都城,和扬州本地的徐家亲朋好友,都已到齐。

徐家第三代,如今都有了孩子。

连最小的徐鑫,前年都已经跟裴庭的女儿正式成亲,去年生下了一个奶娃娃了。

而常年喜欢东颠西跑的徐鑫,也因此安定了下来了。

新帝认命他为鸿胪寺少卿,现在是专管各地四夷馆和各地使臣来朝的事宜。

其实这差事,还挺适合闲不下来的徐鑫的。

他可以以出差之名,探访各地。

这回过年,他听说姐姐回扬州了,便也马上屁颠屁颠说要来调研扬州的外交事宜,也跟着回来了。

徐鑫对自己如今的差事,表示满意,而裴庭的女儿卢昕,对此也表示非常满意。

卢昕继承了她母亲的经商才能,如今外贸做得也是风生水起。

孩子多,就是闹腾。

连道玄这个喜欢热闹的,都快崩溃了。

他捂着耳朵,扯着嗓子喊:“都闭嘴吧!赶紧的开饭了!大年三十饿死和尚可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徐达也喊:“落座落座,都落座!!春丫,你倒是管管啊,怎么就那么能闹呢?!”

“管不了一点,”春丫捂着脑袋,一头扎进了文外婆的怀里,“我现在也是个宝宝,谁爱管谁管。”

文外婆乐呵呵地撸着春丫鬓角边的小碎发,“呵呵呵,在外婆这里,你可以永远是个宝宝。”

“你的宝宝不是张家旺吗?”春丫一脸坏笑道。

“胡说,”文外婆吐槽道:“张家旺现在真是太讨厌了,跟个老学究似的。打从他调任来扬州当同知,我就没一天不被他说教的。

我说你那么爱说教,你就跟敏儿生上十个八个的,你当孩子们的先生得了呗。

他说不行,敏儿身子弱,生两个就已经很难了,可不敢再多要孩子了。”

敏儿身子弱?

春丫心中有些狐疑。

却听门口有人喊:“来晚了来晚了,失礼了失礼了。”

文外婆嘟囔道:“啧,张家旺不是回去陪他爹娘爷爷去了吗,怎么也来了。”

“外婆,你再说一遍你刚才说的。”春丫坐直了身子。

“什么?”文外婆重复道:“我说,张家旺之前说要回去陪......”

“不是,前面一句。”春丫打断道。

文外婆想了想,“我说,敏儿身子弱.......”

“哈!呀!啊!”春丫夸张喊了三声,然后指着徐敏道:“一手抱俩娃,那胳膊看着能一拳抡死张家旺。

我说呢!我前阵子回来见到敏子,她还说自己现在能轻松搬起一个大水缸,怎么到你们嘴里就身子弱了呢?

原来.......您老所谓的身子弱,跟咱普通人所谓的身子弱,是两个身子弱啊?”

“......又不是我说的,是张家旺说的。”文外婆嘟囔道:“再说,我也看出来了,多生孩子也没啥好处。”

“也是,”春丫一下蔫儿了,重新倒在了外婆怀里,“我好后悔啊......外婆,你要不要孩子嘛,要的话送你几个,你随便挑。”

“可不敢,”文外婆拒绝得毫不留情,“我老了,你就让我得个好死吧。”

春丫赶紧捂住了外婆的嘴,“怪不得张家旺要叨叨您,快点呸呸呸。”

“啊呸呸呸........”

徐家的宴席,依旧热闹。

每个人都在举杯欢庆,即将来到的新年。

大金和大橘,今天也穿上了好看的背心,看着都年轻了几岁。

孩子们吃好了饭,便跑去了院子里玩烟花。

两个毛孩子,也不嫌他们吵,只守在门口,看孩子们玩闹。

“真希望能定格下这一刻啊。”被裹在关慕青裘皮大氅里,看着孩子们玩闹的春丫感叹道。

关慕青温和的声音,在春丫头顶响起,“放心吧,以后的每一刻,都会比此刻更欢娱。”

“那可不一定,”春丫忍不住扫兴,“你给孩子们温书的时候,就会怀念此时此刻了。”

“哈哈哈哈哈哈,”关慕青笑得很是爽朗,“夫人说的,倒也是有些道理。”

“不过他们大部分时候,还是很可爱的。”春丫说话的声音,带着些许母性的温柔。

关慕青咽了口口水,但是没说话。

“说,是谁又干了什么好事。”春丫的直觉,想来很准。

“咳咳,”关慕青清了清嗓子,“那个......大过年的,你也别太生气。”

“说。”春丫已经开始生气了。

“宝姐儿放假前,不小心,是真的不小心,烧了咱家的厨房。

不过问题不大,就只是烧塌了个灶台,外加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人都没事。

你大儿子,我给他抽默生字二十个,错了十八个。

你小儿子一首四言绝句学了三天,愣是没背出来......”

越说,关慕青声音越小。

春丫咬牙切齿,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脾气,“二宝呢?”

“二宝背书很快,认字也很快,就是......”

“什么!”春丫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说搞什么试验,不小心,是真的不小心,把.......”

“把咱家炸了!?”春丫大惊。

“哦,那倒没有。”关慕青道。

春丫呼出一口气。

结果关慕青说:“就是把国子监的工学实验室给炸了。”

“啊!!!看我今天不揍死他们几个兔崽子!关慕青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把他们屁股全部打开花!!!!”

春丫在关慕青怀里疯狂挣扎,她真是快气死了。

而关慕青则紧紧地抱着跟炸了毛的小野猫似的春丫,好声劝慰说,俩女儿虽然调皮,但很聪明,俩儿子虽然不怎么聪明,但还算稳重。

做人不能既要又要。

‘pong!!!’

一声巨响传来。

Duang大一朵烟花,在天空中绽放开来。

原本在院子里玩闹的孩子,和正在屋子里推杯换盏的大人们,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徐达手舞足蹈,“看看,看看,咱们新研发的火药!!!怎么样?!威力大不大?这高度,这宽度,怎么样?!厉害吧?!”

“略略略略略,”道玄一叠声道:“我说老吕怎么半年没见了,原来是躲着憋了个大屁。”

众人顿时笑做一团。

而躲在角落里的夫妻俩,则看着如流星般散落的烟花,拥抱许愿。

“愿,岁岁无虞,长乐常安。”

“愿,海晏河清,时和岁丰。”

愿,日有熹,月有光,富且昌,寿而康,新春嘉平,长乐未央。

新年快乐。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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