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水中怨鬼
将缠在脚上的水草斩断，姜一皓继续在昏暗的水底搜寻着。
答应帮助永宁巡抚解决这妫川河之事，倒不是姜一皓责任感爆棚，什么事都揽到自己身上，姜一皓觉得自己还没有那么闲。之所以下水调查这件事是因为刚才在水面出现漩涡，水底传来女人和婴儿啼哭的时候，姜一皓突然感觉到一种熟悉感，一种跨越十万年的熟悉感，因此姜一皓才主动请缨下水查明此事。
嘎吱吱……
抬起脚来，拨开河底的泥沙，姜一皓才看到刚才自己踩在一截白骨之上。
将泥坑挖深一些，将白骨放入其中重新盖上泥沙，再用脚踩实了。
“真不知道这条河是多少人的埋骨之地。”
继续向前走去，果然尸骨不少，姜一皓还见到一具没有完全白骨化的尸骨，一群鱼围在尸骨周围大快朵颐。
姜一皓本想也将其葬下，但想了想最终绕了过去，没有惊走那鱼群。
“这也算死后做了一件善事吧。”
来到了一片相对于平坦的河床上，河床中央沉着一具已经认不出是来自什么妖兽的脊柱骨。附近的氛围也变得阴森起来。
靠着脊柱骨坐在河床上，感受着附近阴森的气氛，姜一皓反而有些心安。
从腰间取下酒壶喝了一口，姜一皓仰着头说道：“怀念啊，想不到十万年前，天天在眼前转悠的东西，现在想见一面这么难。”说罢用酒壶敲了敲靠着的脊椎骨，“赶紧现身吧，不然我可要走了。”
嗖的一下，从泥沙之中窜出一只骷髅手来扣住了姜一皓的脚踝。
“哎呀~”姜一皓叹了一口气，“既然已深埋地下，那就不要在出来了嘛。”
姜一皓抄起酒壶将骷髅手砸断，重新将其埋入泥沙之中顺便还加上了一个封印，让它永远的埋在河底。
刚解决完从泥沙里钻出的骷髅，身后的这根脊柱骨又不安分了起来。脊柱骨像一根铁索一样绑住了姜一皓的双臂。
“既然已经选择长眠为何还要醒过来。”
说着姜一皓双臂一用力挣脱了束缚，脊椎骨变了一块一块的散落在河床上。
姜一皓撇了撇嘴说道：“你看现在粉身碎骨了吧，像你这样到了地府身体都不是完整的，真可怜。”
跟着又有一阵响声传来，河床四处震动，似乎有许多东西要钻出来。
“够了。”姜一皓跺脚呵斥道：“我没时间和你们玩捉迷藏的游戏，还不速速现身。”
震动停住了，片刻之后从四面八方窜出许多恶鬼把将一皓围在了中央。
“终于出来了。”面对恶鬼的层层包围，姜一皓没有丝毫害怕还一个个仔细的观察起来，“这个是被溺死的，这个是喝毒药死的，这个是个吊死鬼，这个舌头长的啊。这……你是怎么死的，死的也太难看了吧。”
突然恶鬼向两边而去，从中间让出一条路来。
阴风阵阵。
一个面色煞白，挺着一个大肚子，心口插着一把匕首的女鬼出现了。
“还我命来，还我儿命来……”
打量了一下女鬼，姜一皓明白了这个女鬼就应该是不久前在妫川河上发现被纪博文害死的孕妇。
“你的仇和你儿子的仇，我已经替你报了。杀你们母子二人的恶人已经被我斩杀了。”
女鬼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但马上又亮出锋利的指甲向姜一皓挠来。
“果然已经变成了恶鬼，失去了灵智了。”姜一皓摇了摇头说道：“造孽啊。”
女鬼的出现好像让这群恶鬼有了头目一般，一同向姜一皓逼了过来。
“真是放肆。”
姜一皓呵斥一声，将酒撒向恶鬼，酒落在恶魔身上升起阵阵白眼，恶鬼纷纷露出疼痛的表情，倒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滚。
领头的女鬼更是首当其冲被泼了最多的酒水，躺在地上发出阵阵哀嚎，突然她捂着她挺起来的大肚子，肚皮下有东西在乱撞，眼看着她的肚皮越来越大。
砰~~
随着一声巨响，女鬼肚子炸开了。一个鬼婴爬了出来。
鬼婴一出来就咯咯咯的笑，他嘴咧的是那么开，他笑的是那么恐怖。
“果然是子母鬼怨气最大了。”姜一皓低头看着鬼婴说道：“回到你该回去的地方。”
鬼婴笑着向姜一皓的胸口掏去，虽然刚刚出世但这鬼婴从娘胎里就带出一副摘人心脏的指甲。
但鬼婴刚碰到姜一皓的胸口，一道白光一闪将鬼婴削去一条胳膊弹飞了出去。
姜一皓肉身乃是净世白莲所化，是鬼婴这等鬼物天生的克星。
见到伤不到姜一皓，鬼婴捡起被削掉的手臂转身就要跑，其余恶鬼见他们中最强的吃了败仗也准备逃跑。
“都给我站住。”姜一皓平静的说道。
这句话姜一皓没有用任何真言灵语只是简单的从嘴中说出来，但那群恶鬼听到后感到了一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畏惧，身体不听使唤的站在了原地，不敢挪动丝毫。
姜一皓盘坐在河底，闭上眼睛口中诵念着一段晦涩难懂的经文。
道道光轮浮现在姜一皓背后，一座莲台的虚影出现在姜一皓身下。
晦涩的经文化成一片片纯白的光符融入恶鬼体内，解去他们身上的怨气。
渐渐将脸上的恶相褪去，换上一副温柔的表情；折断伤人的指甲，伸出友好的双手。被净化的鬼魂纷纷跪拜在姜一皓面前，为首的是一位温婉少妇与一个婴童。
“吾等拜见酆都帝君。”
姜一皓睁开眼睛看着面前跪拜在自己眼前的鬼魂，看着座下的婴童，伸手打出一道白光将断臂接了回去。
“谢帝君恩赐。”婴童用稚嫩的声音说道。
“好了，你们该去哪里去哪里吧。”
姜一皓挥手示意他们离开。鬼魂们相互看了看，谁也没有动，为首的女鬼斗起胆子问道：“帝君，我们去往何处啊。”
“你们当然……”说着姜一皓愣住了，伸手摸了摸额头，“是啊，地府已经毁了，你们去哪啊？连我都没有去的地方，你们能去哪里啊。”
想了想，姜一皓站起身来说道：“你们暂时留在我身边吧，我会为你们找到一个合适的去处的。”
“吾等多谢酆都帝君收留，”鬼魂再次叩拜姜一皓。
姜一皓伸手一挥座下鬼魂化作一缕缕青烟落入袖中。
将鬼魂收好，姜一皓等了一会才回到岸上，举头看着挂在天际的月亮，姜一皓心中满是愁绪。
“今日一群没有修为人化作恶鬼都闹出如此动静，若是修行之人变成恶鬼还不知道要多出多少事端。”
“重建地府之路，难行啊，难行。”
不过今日姜一皓倒也不是全无收获，将鬼魂身上的怨气净化后，姜一皓意外发现净世白莲已经恢复到七品。
如今这趟的目的也都达到了，是时候该返回学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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