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救急不救穷
这日一大早，方湉来到H市的会展中心，她约了在这里工作的好友李芸，她想跟她借三万元。
她知道她家境跟自己家以前一样也是小富裕的人家，两人一直是无话不说的闺蜜，她知道她都有积蓄，方湉想着，她应该会帮自己一把的吧。
方湉抵达会展中心的时候，李芸说她正在1号会议厅开会，这里正在举办一场骨科医学交流论坛，她得负责后勤的协调。
方湉说在会场外等她，李芸担心她等得太久，出来用工作牌直接把她领到会议室角落的位置上坐着，这样等起来舒服一些。
方湉没有拒绝，她们原本就好得跟连体人一样，以前方湉的裙子都直接被李芸拿走穿在自己身上的，项链啥的只要她喜欢方湉都会送。
到了会议室，方湉拿起座位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坐公交车过来的她着实渴了。
正打算拿出书包里的电子书打发时间，就看到屏幕上打出了一行字：中医接骨法的优势——骨科医学博士萧默，方湉小嘴微张，是他吗？
根据主持人的介绍，萧默虽然只有27岁，但已是目前国内中医接骨领域的权威人士，目前他是国内体外接骨技术的领军人物。
萧默穿着墨黑色的修身西装，身板挺直地走上讲台。
他受论坛主办方的邀请，针对接骨领域的课题进行演讲。
他表情淡定，语速适中，演讲的时候不看电脑不用稿纸，只在手上拿了一只遥控笔，根据自己的演讲配合着PPT的翻页。
很明显，对于这种演讲他已经是轻车熟路的老手了。
方湉在台下听得津津有味，她觉得他说得好好，他发现他原来那么厉害，一双黑溜溜的杏眼瞪得大大的，眼里满满的崇拜。
萧默讲完之后正欲下台就被女主持人拉住了。
女主持人说道：“萧医生，每次有你出席的论坛人气都很旺，今天也不例外，台下坐了很多你的粉丝，所以我受托，必须采访你几个问题才能让你下台，可以吗？”
萧默很有礼貌地点了点头，嘴角扯出了一抹很无奈的苦笑答应了主持人的要求，毕竟在台上直接拒绝会令主办方下不来台面。
“萧医生，我想问你，接骨的时候你会不会因为病人的性别不同而有所区别对待，比如如果病人是个女生，你会不会更温柔一些？”
主持人话一问完，台下就响起了一阵尖叫，似乎这些粉丝们已经能想象到自己被萧默接骨的画面了。
“没有区别。”萧默回答得简短，且不给粉丝任何遐想的空间。他可是受够了那些经常小磕小碰就去找他的女粉丝。
“萧医生，您今年27岁，年纪轻轻就有那么大的成就，那么您的爱情观是什么样的呢？您有女朋友了吗？”主持人锲而不舍地继续追问道。
当主持人和场下粉丝都在等待萧默的回答的时候，就发现萧默拿着话筒的手已经垂直放下，另一只手搭在上面，双脚微张腰板挺立就那么直立着，一脸的冷漠，然后一句话都不说……
片刻，主持人反应迅速地转了话锋，然后赶紧把萧默恭恭敬敬地请了下去。
转身就抹了一把汗，萧默刚才那即将发怒的气场真是吓到她了，站在萧默身边的她明显感觉到一股寒意，之前同事提醒她不要问萧默这些八卦的问题她不信，原来玉面修罗的称号果然是名不虚传的。
而台下的方湉看到这一幕，除了十分同情那个尴尬的主持人外，对萧默的心情也十分的感同身受，她也会经常碰到一些要帮她介绍男朋友的热心阿婆……每次她的脸也都是很臭呢！
方湉看着萧默一脸臭臭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心里不禁乐开了花，原来男生也会有这种烦恼呢。
只是方湉觉得如果是自己，在那样灯光聚焦的舞台上，应该无论如何都摆不出那样的臭脸的，实在是佩服萧默的强势。
舞台上下一个演讲人开始演讲了，刚才的小插曲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会场恢复了安静的学术氛围。
方湉看了看萧默坐的位置，想了想就不过去跟他打招呼了，因为不知道他的臭脸会不会波及到自己，过去的话会不会也被当成迷妹了。
况且今天她还有事，一想到要开口借钱心里就一阵阵的紧张和踌躇，从小到大都未曾试过这么严肃的借钱，想到这，方湉一口气深深地叹了出来，一张可爱的小圆脸愁得苦苦的……
好不容易挨到论坛结束，方湉请了李芸在附近吃饭，她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在李芸的催促下把自己今天的目的挑明了，而且也把情况细细地给李菁菁说了一遍。
李芸听完，皱了皱眉头，颇为苦恼地说道：“湉湉，我最近也要买房付首付呢，你知道，我没有三万那么多，要不先借给你一万吧？”
方湉一听，忙应道：“可以的，实在是不好意思，麻烦到你了……”
看着方湉低垂的脑袋，李芸继续说道：“湉湉，你说你们家这债务，真的还了这125万就可以了吗？剩下的850万真的就不用你们管了？”
“本就不是我们的债务，是他们硬要加在我们头上的，说好了我们尽朋友的义务，负责这125万就行了，要知道我们家自己都亏了300万在里面了……”
说起这个，方湉就气不打一处来，小脸憋红。
看着方湉的样子，李芸一脸看透不说透的样子，但是想了想还是把刺耳的话说了出来：“自古借钱都是救急不救穷，你们家这债务要是解决不了，借给你钱你估计也是还不了的，所以，这一万就当我给你了，你能还再还吧，三万肯定是借不了的。”
方湉被羞得头都抬不起来，手上的筷子不停地挠着碗里的米饭，喉咙深处一股苦涩的气直顶了上来，她红着眼眶压了下去。
“我会尽快还给你的，也不能耽误你买房的，你和你男朋友准备啥时候结婚呢？”方湉顺了顺气，换了话题。
“快了吧，等他父母那边定一下时间，其实我也不想那么早结婚，这才刚毕业，事业都还没起色呢，男人总归是靠不住的，但是也因为他对我痴心，我实在不忍拒绝他。”
……
两人换了别的话题聊，也就把一顿饭打发了过去。
把李芸送回办公室后，方湉在公交车站愣了好久，耳边都是李芸那一句“救急不救穷”，心里一阵阵的苦涩。
这话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已经变成穷人了，李芸已经不打算跟她这个穷人做朋友了呢？
今天跟李芸的这顿饭，很明显地感觉到，当她知道自己的情况之后，跟她生分了许多……
一辆辆的公车从站台边开了过去，方湉看都没看，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伤心不已。
萧默吃完主办方给嘉宾准备的午餐后，从会展中心出门正准备登上主办方的专车赶回医院，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一个人顶着正午的大太阳默默地走着，好像是要去公交车站台的方向，只是似乎脚步不似平时看的那样充满着活力，这是被太阳晒蔫了？
主办方的车经过公车站台的时候，萧默从车窗往外看，方湉傻愣的样子一晃而过。
看着她憨憨的样子，萧默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个弧度，想了想自己今天的行程，掏出手机，给方湉发了一个QQ信息：你知道今晚哪里有球可以打吗？我今晚想打打球，介绍一下？
信息发完之后，萧默靠着座椅闭上了眼睛，准备小眯一会。
只是，这手上的手机QQ始终没有动静，闭着眼睛的萧默发现自己静不下心来入睡……她是不是正好上车或是公车上太嘈杂所以没听到？
隔两分钟就点开手机看看，萧默发现自己在车上眯一会的计划应该是实现不了了，同时也惊讶于自己的心态。
自嘲地用手指揉了揉两眼间的穴位，萧默深呼吸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态，闭上了眼睛努力入睡，只是手机依然紧紧地握在手心里，没有放回裤兜，想来仍旧是害怕错过了她的回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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