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还有850万
晚上7点半，方湉教完球从球馆出来，她今天要回家，妈妈给她煲了汤，嘱咐她今晚回家睡。站在车站等车的时候，她差点上错车，还没投币意识到上错车之后转身下了车，几个壮汉也跟着她下了车，方湉没多想，以为是自己带错了队伍。
刚回到家一上楼，方湉手还没洗就停电了，黑漆漆一片，方锁怀看了眼窗外，觉得应该是跳闸了，这是一栋老式住宅楼，方锁怀只得自己下到一楼，找到自家的电表把闸重新打上去。
方湉在新房子里睡了一晚，因为太疲劳，也没有什么认不认床的事情发生，一觉到天明，第二天一早就出门上班了，刚下到楼下，一个男人上前跟她打招呼：“方湉。”
方湉没有防备地答了声是，马上，楼梯口两边冒出了另外3个大汉，将她团团围着，刚才问她名字的男人不容拒绝地说了一句：“那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方湉抬头看向楼梯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无赖身影，瞬间反应了过来，昨天跟着他上错车的男人，他们家突然断电跳闸，原来都是这些人搞的鬼，他们在跟踪她！
想到这，方湉心下是又气又惧，他们要干嘛，钱不是都还了吗？为什么还死缠着不放？
“去哪里？”方湉问道，双手握着手机时刻准备拨打电话，脚下也没动。
“不要紧张，就是去一趟银行，你说你把钱都转到上线严芳芳那里了，你得拿出证据，跟我们去银行打一下流水吧！”一开始喊方湉的那个男人说道，他粗壮的脖子扭头，用下巴点了点楼梯口的越野车，示意方湉上车。
方湉拿着手机的手犹豫了一下，她盯着粗壮的男人问道：“如果银行流水显示钱都打到严芳芳那里了你们就不再骚扰我们吗？”
“如果是的话，我就不骚扰你！”粗壮的男人冷哼了一声，1025万，任谁都会雁过拔毛拨点钱出来，他就不信她们家一点钱都不动，所以他也很爽快地给出承诺。毕竟这种事他见多了，很多人中间人都会挪用点资金，有的甚至都拿去买房付首付了。
方湉想了想，电话最终还是没有打给方锁怀和田迪，也没有报警，她知道自己在帮忙用网银转账的过程中，一点钱都没有挪用，所以方湉还是寄希望于自己能够打出银行账单后就能把事情了结。
“我希望你说到做到，不要让我看不起你！”方湉仰着头一字一句地要粗壮男的承诺。
“可以！”粗壮男人说完，示意旁边的人退开一条路，让方湉跟着自己走。
方湉深吸了一口气，跟着男人上了他的车，一上车方湉紧张的情绪莫名的就缓和了下来，不，应该是莫名地生出了一丝喜感，因为她在男人的车上看到了一大堆佛珠和一尊菩萨像，然后，车里放的音乐还是大悲咒……
方湉坐在副驾驶，看了菩萨又看了看驾驶座的男人，一抹讽刺的轻视勾在了嘴角，男人将她的表情尽数看在眼里，然后恶狠狠地回瞪了一眼方湉，方湉呼吸一窒，被吓了一跳，赶紧将脸转向了车窗外，这种人是不是变态？电影里那种开着大悲咒杀人的变态？
男人看方湉把脸转了过去，他话不多说，启动车子就开出了小区。
到了银行，方湉拿出自己的储蓄金卡，走了VIP通道，十分迅速地将流水打了出来，男人拿着银行账单又带着方湉来到了方湉家附近的一处茶馆，进了包厢，败类吴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败类吴示意方湉坐，然后拿过粗壮男手中的银行账单，翻了翻，递给方湉一支笔：“你把那几笔账画出来，我算一算，你到底转了多少钱过去给严芳芳，没转的你就自己写借条承担这笔债务。”
方湉接过笔，拿过账单，在账单上一笔笔地划出来，然后还在空白处把每笔的金额相加，最后得出了1025万的结果。
败类吴怀疑地拿过账单，他表示要核对一下，方湉无异议。
在败类吴拿着眼镜细细地核对的时候，方湉看了一眼坐在她身边的粗壮男人，方湉决定让他兑现一下自己的承诺：“你刚才说，只要银行流水显示钱都打到严芳芳那里了你们就不再骚扰我们，你说话算数吗？”
男人盯着败类吴，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结论，可是此刻败类吴正在反复地核对，其实也没几笔账目，但他还是来来回回地看，似乎，找不到什么漏洞。
看男人不说话，方湉接着说道：“像你们干这一行的，从下家拿钱放贷给上家，也不过是想大家一起赚钱一起富裕，相信你也从来不会想过要骗下家的钱，但是你肯定也有控制不了上线跑路的情况，不知道你们会不会遇到被下家翻脸不认账，逼到砸锅卖铁倾家荡产的地步，或者，你们能不能想象万一哪一天我这种情况也落到你自己的身上，你会怎么样？”
方湉此刻心里并不紧张，虽然包厢里除了败类吴和粗壮男人，还有几个小喽啰似的人物在走来走去，不时还朝方湉丢过来一记恶狠狠的眼光，或是说几句刺激人的话，但是方湉的话就是这么问出去了。
方湉心里一直是认为自己问心无愧的，无论谁来逼迫她，她都觉得自己坦荡荡，就是很烦而已。
男人坐在方湉旁边，即使是坐着也高出方湉一截。
方湉问自己话的时候，他亦是转脸居高临下地盯着方湉，可是却没有在她的脸上看出任何的恐惧和紧张，反而是一脸的愤怒和不甘。
很少有人，即使是男人，能在面对他刻意营造出来的凶狠之时泰然处之。
干自己这一行，剃平了头发，纹了身，练出夸张的肌肉，无非就是为了先一步给对方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但是，好像在这个小女孩身上不起作用，他突然有点佩服她！
方湉冷哼了一声，不说话就代表不敢兑现！
方湉觉得就算他们不认账，她也要把事实说清楚，至少让他们知道，他们正在强加于她身上的这些伤害，很可能有一天也会落在他们自己的头上。
而且她心里的愤怒，压抑不住，她没有泼妇骂街那种能力，不能够劈头盖脸的飙出具有十足杀伤力的粗口话，但是她仍然是要说，她打算义正言辞地跟流氓讲道理！
“而我们家跟张缪、李琼一家的关系还不一样，我们还不是放贷，而是他们上门要求我们介绍投资赚钱的渠道，我们就是个中间人，至于赚的那点提成也是他们自己提出要给我们的，这利息也不高，现在出事了，我们砸锅卖铁的帮他们承担了一部分不应该是我们承担的损失，你说就我们这种情况都被逼成这样，这要是哪天你碰上这种情况你的下家会不会把你逼得穷途末路的？你会不会砸锅卖铁？你会不会像我们一样坦荡荡的从没想过要跑路？”
男人依旧不说话，方湉盯着他，方湉心里暗爽了一小把，她觉得自己说到粗壮男的痛点了。
说完后一脸鄙视地把目光从粗壮男的身上转移到败类吴的身上，方湉问他：“你核对好了吗？总共也就不到10笔。”
“你的确是把钱都转过去了，但是现在她们被公安抓了，所以你还是得承担这笔债务，你回家跟你父母商量一下，写个850万的欠条吧。”败类吴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一脸无赖地说道。
方湉听完，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眼光扫了一眼包厢里的人，然后说道：“你当我傻啊？”
“不写我们也有手段让你写！”败类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说这话的时候没看方湉。
方湉没应她，抓起自己的包包推门就走了。
包厢里的其他人也没有阻拦，都不说话，都在等着败类吴的解释，至少从他们放贷行业的角度来看，这女孩的确没拿那一家人的钱，这平白无故让人写借条背债的确不合道义。
“别想那么多，我们就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的，既然张缪、李琼给钱我们就负责办事就行了。”败类吴单手拍在大腿上，一手拿起桌上已经凉了的茶一口饮尽。
“那你另外找人吧，我答应了那女的，银行流水没问题就不再骚扰她，我们这行虽然干的事手段有点出格，但是盗亦有道，你不能人家没拿钱却逼着人家写借条，这不合规矩！”
粗壮男推开椅子起身弯腰对着败类吴说道，然后看败类吴不说话，他转身也走了出去，身后几个他带来的人也耸耸肩一幅老大说啥就是啥的样子跟着离去。
人都走了之后，败类吴一声轻蔑的冷哼从鼻子里发了出来，操！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
庞华在去见客户的路上，趁着红灯的等待时间掏出手机给客户回信息，突然眼前一亮，斑马线上有个熟悉的身影！
庞华咧嘴一笑，手机屏幕就转到相机上，他要拍给某人看！
斑马线上穿着白衬衫的女孩正随着人流走过马路，纤细的身材和浅色的着装让她在人群里显得格外的柔弱。
她走在人流的尾部，不紧不慢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脸上没有笑容，庞华觉得她身上的活力似乎突然间都不见了。
庞华正拍着，视频中的女孩突然冲向了前方，只见前面一个用扁担挑着两筐水果的妇女身后背着的孩子正在往后倒，看样子是因为妇女的背婴带脱落了。
千钧一发的时候方湉在她的背后把孩子给接住了，因为冲力的影响，方湉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孩子的妈妈尖叫了一声，转身看到孩子无碍，正想放下担子抱孩子，就见方湉抱着孩子站了起来示意孩子妈妈赶紧先过马路，孩子妈妈看了眼闪烁的绿灯，连忙挑着筐跟方湉一起一路小跑到了马路对面。
接过孩子，妇女从筐里拿了个大苹果塞给方湉，方湉大大方方地接了过来，她知道这时候要是跟妇女客气，还不得折腾到什么时候，反正拿了苹果应该是能让妇女感到安心就行。
庞华的手机视频也就拍到这，他发现刚才方湉脸上似乎又有了点生气，浅浅的笑容浮现在她可爱的脸庞上。
庞华轻点屏幕，视频就发给了萧默的微信，然后加了一句：算不算最美斑马线女孩？
萧默中午休息的时候点开视频，视频里女孩的白色裙子脏了一块，可是他觉得她像个天使，那淡淡的笑容，像开在路边的茉莉花，小小的却能飘香十里。
“晚上去打球吗？”萧默打出一串字给庞华。
收到信息的庞经理笑了笑，他还不知道萧默的心思？
“我到各群里看看小糖包今晚会在哪里打球，知道了给你回话。”
萧默回了个OK的手势。
手机另一边的庞经理一脸的鄙视，那天是谁在Q群里说那么绝情的话的，不知道骨科医生自己打自己脸的时候痛不痛，毕竟手劲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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