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可以接触
第二天一大早，方湉已经早所有人一步来到了论坛现场，跟组委会拿了会议流程开始做采访方案。
方湉有个很好的工作习惯，就是不论做什么都会事先做功课，卢主任之所以敢于让方湉这样一个新人自己采访，其实也是看中她做事有条理细致谨慎。
也知道她虽然刚毕业，但其实在大学的时候就已经是学校宣传部的骨干人物了，经验和能力都妥妥的。
方湉研究了一遍会议流程之后又向组委会的一名组委会工作人员细细咨询了流程中临时修改的项目，然后在流程上做了详细的标注，在看到萧默的演讲时，还特意在手机上定了闹钟，生怕错过了。
看到方湉那么认真地标记着每一个流程，组委会的一位志愿者小哥也趴在她的旁边仔细地看着她的标注，然后悄悄地提醒她：“方记者，我跟你说，开幕式最后加了一项合影哦！”
“嗯？”方湉吃惊地转头，神情严肃地看着志愿者小哥。
“因为考虑到参会嘉宾都是工作在医疗前线的专家，工作繁忙，很多嘉宾做完演讲后不一定会等到闭幕式再离去，所以组委会早上的时候临时决定在一开始就让所有即将在论坛中进行演讲报告的嘉宾进行合影，估计是临时的决定也没有最后确认，所以应该是还没有通知到你们媒体，但是你也不要担心，就算最后万一真的决定合影了，我们组委会也有摄影师，到时候会把合影分享给大家的。”
志愿者小哥微笑着点点头，他喜欢认真工作的人，他愿意给认真工作的人提供更多地帮助。
方湉脑袋瓜子拼命转了转，如果用组委会分享的合影，那也许得等到今天中午呢，她如果能第一时间自己拍到相片，然后抢一个头条先发在网站上，那么……
非常有心机的小方记者，伸出感激的双手握住了良善纯真的志愿者小哥的双手，向志愿者小哥同志深切地表达了自己衷心的谢意！
这一幕就这么被刚走进会场准备签到的萧默看到了，她感恩戴德的样子十分的搞笑。
本来想转移视线假装没看到她的萧默，嘴角还是不自觉地向上扯了个弧度。
然后他的注意力放到了她的额头，她的创可贴还在，但是没有用胶带把刘海粘起来，她不知道去哪里找了橡皮筋把头发全都扎到了脑后，额头的刘海那里还扎了个小揪揪，十分的幼稚……
正如志愿者小哥所说，组委会最终还是没有在微信群里通知媒体开幕式会有一个大合影的环节，而在最后操作的时候还真的就让各位嘉宾上台合影了。
可是，没有事先知道这一环节的很多摄影记者早就移步其他会场事先布置机位，准备采各分论坛的新闻了。
而没有通知的后果就是，其实大家都想抢这一张照片作为当天第一天新闻的配图，于是，各路摄影记者又火急火燎地扛着长枪短炮一路狂奔回开幕式场馆。
得到第一手消息已经事先在舞台前蹲点的方湉，早就占据了最有利的前排中央的位置，捧着她的单反相机和组委会的特聘摄影师一起喜滋滋地抓拍第一张合影大图。
咔嚓咔嚓，第一个有大合影的论坛新闻就要被方湉抢到了。
就在方湉和组委会的摄影师已经拍摄完成后，主持人准备让嘉宾们退场的话还没有讲出来，长枪短炮的大部队火急火燎地赶回来了！
舞台上众嘉宾看到这黑压压扛着机器的大部队咵哧咵哧地跑过来，只觉得迎面一股装甲风暴从大门口扑面而来，霎是可怕。
装甲部队一窝蜂地冲到了摄影区，正蹲在前排看自己手上的相机里拍完的照片的方湉还没有意识到怎么回事的时候，就被蜂拥过来的人群从背后一下子给推倒了！
舞台上所有的嘉宾和主持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台下摄影区里，那个正准备站起身子的娇小女记者，一个重心不稳就身后的同行们给推了个前扑式狗啃泥……
“砰”的一声响起，所有人本能地一缩肩，就看到方湉惨烈地趴在地上，而她身上还扑倒着好几个同行，最令人惊讶的是，人堆里她捧着相机的双手前伸并高高举起，玩命地护着自己手中的相机，没让它落地……
前排好几个看到这一惨烈状况的专家们已经冲下了舞台忙着去扶人，所以，后来赶过来的同行们自是再也拍不到合影了。
虽然人被埋在底下但还是透过人缝看到舞台上冲过来几个嘉宾的方湉，知道赶来的同行们已经没有再拍到合影希望的方湉，被捞起来的时候脸上居然是一脸的满足和得逞……
而因为身高原因在合影的时候主动站到了后排的萧默，亲眼目睹了这一出惨剧的萧默，在方湉被扑倒的那一刻，不忍心地闭了闭眼，实在看不下去……
他心里不自觉地想到她额头那里是不是又给磕了一下，等前排专家过去救人之后，他看到被捞出来的方湉居然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身上的灰，然后一溜烟跑回自己的座位上拎着包就蹿了出去，萧默额角抽了抽，这女孩真是皮实一点都不娇气。
拎着包，方湉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她才不要被那些同行抓住被要求分享照片，迅速把照片传了回去之后，心想着这篇稿应该可以得个高分，然后应该会有不少的转载，心里顿时美得不行。
接着，拿着流程表，方湉在各个场馆之间穿梭，拍照、写稿，忙得H市代表团的众人就见方湉一直在不停的奔跑中，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就抓起两个馒头就走了，众人不停地摇头。
“记者这一行听说也是很累的，跟我们医生差不多……”
“那天看一篇报道，媒体这一行平均寿命52岁，太辛苦！”
“刘主任，你家儿子可不能太忙，不然两小口如果都这么忙那怎么行啊。”
“结婚了就让我儿子别太忙，不然没人照顾家里可不行。”
大家俨然已经把刘主任那未出现过的儿子和方湉凑成了一对，小两口小两口的叫个不停。
同桌的萧默一边慢条斯理地低头吃饭，一边听着大家百无禁忌理所当然的聊天，眉眼低低的一句话也不说，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但是同桌另一个年轻人显然不是很愿意大家这么议论方湉，趁着众人的话音停下的间隙插了话：“刘主任，你们这么开人家小方的玩笑不妥吧！”
“哎呦，小李，你这是……刘主任，你家儿子有竞争对手啦！”大伙起哄。
被叫做小李的小伙子叫李茂，是这次随团给大家做后勤服务的H市卫计委的公务人员，高高瘦瘦的，长得是五官端正斯文有礼，这两天一直也都话不多，只是默默贴心地为大家服务，现在突然一下子为了方湉跟大家硬刚了起来，所以大家自然便往那边靠过去。
“这两天小方很辛苦的，昨晚我们到酒店都2点了，大家都休息了，她还要出报告美篇向市里汇报，今天一大早又自己早早先到会场做准备，早餐都没来得及吃，现在午饭又只拿了两个馒头，我就是希望大家不要随便调侃人家一个小女孩，毕竟人家真的还没有男朋友呢……”
说到最后，小李脸都红了，还带着一丝羞涩，都是过来人的众人有的抿着嘴笑，有的起哄，有的赶紧抓住小李话里的话开始调侃。
“小李，小方没有男朋友这事你怎么知道？你这是摸过底啊？”
“哪有，是刘主任昨晚下飞机之后抓着人家问的，不是我……”小李赶紧摇摇手，虽然他对方湉是有那个意思，但是他和方湉也是第一次接触，所以关系也真的还没有到可以这么直白地问这种问题的地步。
“那我问我的，你在旁边还偷听，你这是窃取我的情报。”刘主任嘴一扁，手一拍，老小孩一般生起了小气，他当时就是觉得方湉和萧默之间有点不一样的感觉，然后他们又否认了彼此的关系，就想着是不是方湉已经有男朋友了，他们俩之间才那么奇怪的，所以忍不住又问了一嘴，没想到居然让这小子听到了。
“哎呦，刘主任，大家公平竞争嘛，男未婚女未嫁的是不是？”大家都觉得这出戏蛮有意思的，也都加入讨论的阵营，“再说人家小方都没有见过你家儿子呢，别急啊。”
“谁说没见过？我昨晚把我儿子的照片给她看了，还把微信推给她了，人家小方说可以接触看看的。说明小方对我儿子的外表还是满意的。”说到这，刘主任刚刚开一脸闷气的样子现在就突然又眉开眼笑的了，所谓老小孩就是这样的吧。
“别说，刘主任家儿子也的确很优秀，高级经济师，现在就玩经济的来钱快了。”
大家也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拍着彩虹屁，饭桌上到目前为止俨然一副大家族的长辈们在讨论晚辈的婚姻就业等问题的样子，一片的其乐融融。
只是萧默听到刘主任说方湉同意跟刘主任的儿子接触看看的时候，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觉得方湉这种经济上很有问题的女生是不是也不会排斥钓个金龟婿这种事情，所以他有点鄙视她，觉得她很没有底线、一点都不矜持。
其实，多年以后，萧默才知道，这种不是滋味的滋味，其实是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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