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几近崩溃

在宫玺温声细语的轻哄下，夜汐墨的心情总算渐渐平复下来。

        她两颊泛着淡淡的粉，迟疑了下，抬头望向宫玺，好一会儿才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她眼中有一丝不确定，视线微仰望向宫玺。

        对上面前人清澈且依赖的眼神，宫玺的心不知不觉柔软了下来。

        “什么事？”他问，声音很轻，生怕吓着自己的小妻子。

        在他眼里，汐墨就像个只小仓鼠，外头任何一点不确定因素，都容易让她瞬间缩回洞穴里，再也不探头出来。

        这样的汐墨，让他心疼之余，更忍不住想要呵护。

        夜汐墨睫毛微颤，声音细细软软：“我之前去医院看了心理医生，医说，说……”

        “说什么？”宫玺嗓音低沉，鼓励她继续下说。

        夜汐墨深吸一口气，声音低低的，莫名有些不安：“医生说，让我配合治疗，尽快和副人格融合……不然时间长了，会很麻烦。”

        话说到这儿，她微微停顿了下，下唇被细白的贝齿咬出浅浅的痕迹。

        她抬起头，澄澈的视线中有一丝犹疑，忐忑地问：“……你也觉得我应该和‘她’融合成一个人吗？”

        她小心的咬字，那个“她”指的是谁，两个人都心照不宣。

        宫玺见她如临大敌的忐忑模样，本以为她遇到什么难事了，不成想却是为了这桩。

        “汐墨，”宫玺低头看她，眼里带着笑，“你和她呢，本来就是一个人。融合在一起对你的身体更好，不需要抵触的。”

        “不是，不一样的……”夜汐墨轻轻摇头，有些沮丧，“我和她……是不一样的。”

        她胆小又怯弱，像是攀枝才能存活的菟丝花，挡不住一点波折……而另一个“她”则截然不同，果决又飒爽，能力还强，不仅比她更像是主人格……也是她心里偷偷羡慕的对象。

        当时听到医生的建议，她迟疑之余，却忍不住想，如果两个人格真的融合在一起，自己会不会也能有几分她的果决洒脱？

        可不知为何，眼下听见宫玺也说希望两人融合，她却隐隐有些伤心。

        宫玺见夜汐墨垂着头不说话，忍不住抬手轻揉她发顶：“怎么了？不高兴了？”

        他敏锐地察觉到妻子情绪的变化，清了清嗓子解释，“汐墨，不管是白天的你也好，还是晚上的你也好。对我来说，都是一个人……”

        他掌心轻轻托起她下巴，与她视线相接，眼里有温柔的笑意：“……是我宫玺的妻子。”

        温柔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夜汐墨面上腾起一阵淡粉。两颊热热的，她飞快地错开眼神，秀气的睫毛像是两扇小巧的羽毛扇，轻轻颤动着。

        她侧过身，声音低低的，却不难听出里头小小的醋意：“你更喜欢她对不对？我知道的……她那样的性子，应该比我更招人喜欢的……”

        话音越来越低，睫毛失落地垂下，她的难过几乎溢于言表。

        宫玺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既心疼妻子，又不知该如何卸下她的心防。

        “汐墨，”他喟叹一声，将人抱进怀中，“两个都是你，自己的醋也要吃吗？小醋坛子。”他轻轻刮了下她小巧的鼻尖。

        他的声音越温柔，夜汐墨就越失落。她真怕人格融合后，自己就再也不存在了，更怕宫玺更喜欢的是另一个“她”。

        她头埋在他胸膛前，抱得紧紧的，不肯松手，声音低低的发颤，像个执着要答案的小孩子：“我问你，你到底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她’？”

        面对妻子的质问，宫玺哭笑不得。诚然，汐墨毫无保留的依恋让他心里很暖，但是这个所谓的选择……实在没有要做抉择的必要。

        他轻笑了声，下颌抵在她发顶，正想着要如何安抚她的情绪。

        每一秒都好像很漫长，夜汐墨久久没听到想要的答复，心都要凉了。

        她慢慢松开手，从他怀中抬起头，眼里腾起一片水雾：“我就知道……你更喜欢她……混蛋……”连骂人的话都软乎乎没有攻击力。

        宫玺见女孩眼珠子红红，是真心疼了。

        他指腹轻柔拭去她眼角的泪珠，极有耐心地哄着：“汐墨，我最喜欢谁，你不晓得吗？”

        夜汐墨没吭声，眼里雾涔涔一片水汽，她的视线渐渐模糊，声音带着小小的委屈和倔强：“不知道……”

        可接下来面前人身体力行让她知道了答案。

        微凉的吻落在她额间，又落在她眼下。

        世界里全暗了，只有他和他的声音环绕着她。

        “傻瓜，还不明白么？”

        十指交缠，夜汐墨才终于破涕为笑，紧紧地回抱住面前人。

        ……

        另一边，夜馨然一个人走在路上。

        她越走心里越发毛，总觉得有人在跟着自己，可偏偏一回头，半个人影也看不到。真是奇了怪了。

        这条路本来走的人就少，现在更是前后看不到半个行人，夜馨然就是想找个人一起走壮胆都不行。

        她加快了脚步，拼命往前走。

        好不容易走到路的尽头，拐弯准备进另一个岔路口，没想到几个壮汉从巷口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夜小姐，跟咱们走一趟罢。”

        夜馨然吓得花容失色，尖叫一声：“你们是谁？！”

        她本能往后退了几步，却被一双厚实的手掌捂住了口鼻，一阵异香过后，夜馨然彻底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昏暗的小黑屋里，厚厚的绒布窗帘挡住了阳光，待在里头根本分不清白天黑夜。

        夜馨然被捆在一个老旧的木椅上，动弹不得。

        黑暗中，不时传来几声诡异的幽唤声，像是鬼片里的前奏。

        粘腻的细长物体从脚腕钻入裙下，攀着小腿往上爬。

        夜馨然吓坏了，一边拼命抖落腿上的异物，一边尖叫着破口大骂：“一群装神弄鬼的东西！有本事开了灯让我见见啊！暗着吓人算什么本事！”

        可她几乎骂得嗓子都要哑了，却没有一声回音。

        黑暗中，恐惧被愈发放大。

        夜馨然几近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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