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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苏萌还活着?”

  刚刚只是一句试探,不想苏萌命真的是大的阎王都不敢收了。

  “把骨笛还给苏萌!”

  乍听这问话,伏半边顿时愣了,什么骨笛,他就没见过,这跟苏萌有什么关系。

  “你吼这么大声,是要让整个人族都听见么?”

  随声而至的,是那个戴着面具的人,她现在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了凤潇的眼前,拿出来骨笛递了过去。

  他一把夺了过去,冷冽的眼神里出现了一丝的温柔。他细细的摩挲着,像个玩具失而复得的孩子,嘴角也勾上了一抹不属于他气质的笑。

  “你,还好吧?”

  苏萌上前关心道。她隐隐感觉的出来,他伤的很重,这也许是自己前日对战时下手过重。

  “与你何干!”

  凤潇吼她,退后了一步,也就是这短暂的靠近,让他也把她上下打量了一遍,脱口而出了一句:“堂堂天命艳花神女,身上怎会沾有如此重的不妖不魔之气,莫非是被什么缠了身?”

  一语惊动了两个人,伏半边这才注意到她衣服上的血。而凤潇则是淡淡一笑,转身踏云离开了。不想刚走没多远,伤势就复发了。

  如同折翼的鸟,直直下坠,在掉进树林的刹那,伏半边一顿阿飘杖,灵力召唤了一棵粗壮的大树接住了他。此刻他身上的伤口已经裂开,滴滴答答染了衣服,又流在了树枝上。

  而他自己,攥着骨笛心想古欠报恩再撤离,这伤复发的也真不是时候。或许真该听夜弦辰之劝告,待在阿飘月台哪里都不要去。但是,骨笛是他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于他来说,重要至可舍命相护。

  一番血气上涌,毒刃的毒愈发的猖狂,直接将他击晕了。

  负伤的凤潇,拖着枪,一路落魄的回到了阿飘月台。柳树依依,凤潇努力撑持着跌跌撞撞的进去了。

  将茫星辰站在旁边,枪上宝石闪着红芒,自行在凤潇周身结成了一个为其护持,同时也助其疗伤的法阵。

  凤潇催动满身邪力,游走于自身奇经八脉,与此同时,凤羽印记一闪而过,伤势得以缓解。他擦去额角细密的汗珠,庆幸是轻伤。

  “看来你失败了?”

  夜弦辰在背后倚着剑问他。这一次他并不像往日那般,横剑直杀。

  “怎今日不出剑,这可不是你的一贯作风。”

  凤潇拿过了茫星辰,嘴角抹不去苦笑,也似在说,他不出剑,是否是在嘲笑他现在的无能。

  “胜之不武,不是苏萌夜弦辰的风格。”

  “那你究竟在等什么?”

  “等与你的真正决战。”

  夜弦辰冷眸扫过他的全身,扫过他身上的伤口,一眼看出了他的伤已无大碍。随即一声冷笑,转身古欠走。

  “等等!”

  凤潇喊住了他的脚步。

  “你明明一直都在关心苏萌,为什么?”

  夜弦辰并未多言,听罢直接消失在了阿飘月台的彼端,犹如来时无风。殿外,柳树依依,无风静止,狂风柔弱惹人怜。

  凤潇立在门口,脑海里一直是苏萌那张带着疤的脸,还记得第一次见她,是在妄情居,只是彼时,他没有这么细致的去观察她。

  今时这一战,他败了,想来任务失败的结局,父亲是不会轻饶他的。这惩罚也无非是按刑典上来的。真是很可笑,打着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旗号,实则一点人情都没有。

  《幽歌辰方》他才掌握第一式,好在这一战苏萌未像先前那样,使出全力,否则依她之天赋,恐难占的上风。但在她已身中剧毒的情况,还能那般,与他对战,实在是令人折服。

  说起这苏萌,凤潇眼前总是拂不开他离开时望向苏萌的那一眼。身中剧毒,还强力压制,勉强撑过一战,想必她现在已经不存于世了吧?

  凤潇忽然起了一丝担心。

  算是,担心对手的安危,也是担心没了对手之后的自己的处境吧。

  伤口的痛如果出现在夜深时,只会不断的扰乱梦的清静,还以为站一会就会有睡意,这下子是直接难以入眠,索性直接坐在门前,数着天空的星,看着门前的柳,消磨着夜的漫长,分散着伤口的痛。

  “潇儿,你又受伤了?为娘不是已经告诉你,练枪要小心些吗?你爹也真是不会疼惜孩子,才这么小,哪里拿得动这么重的枪?”

  回忆里,有一个女人总是在他每次练枪受了伤后,急忙寻药给他治伤。每每这时,他都会在她的面前笑着,在她惊讶的表情中,看着凤羽印记敷在伤口上眨眼间就愈合如初。没有痛,没有泪,什么感觉都没有。

  “潇儿,又睡不着了吗?来,娘带你去数星星。”

  凤潇总是不明白,如此温柔的人,怎么会是杀害夜弦辰母亲的凶手,即便她从前过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可她不是已经为了父亲而放弃了吗?

  她可是阿飘族里高高在上的千梧娘娘,是父亲魂葬秋的正室妻子,是他的母亲。

  后来她亡于伏念九剑下,临死前护他一世周全,唯一的遗愿就是不想他再提枪,踏枪上染血的路途。

  当时的凤潇只是敷衍的答应她,她就给当了真,撒手人寰。可怜自己那时候很天真。如今,夜弦辰的出现,是否在说,这就是因果循环。

  不知何时睡了,醒来时,阿飘月台的阳光很弱,透过柳枝的缝隙,将斑驳的影子洒在凤潇的脸上,就像当年母亲纠缠他脸那般的温柔。

  还未弄明白自己何时睡着了,竟连伤口的痛觉都未觉得,看来自己是太困了。

  起来刚要回房续梦,惊见父亲不知何时已经进了屋里。挺拔如松的身姿,让他俯下去低低的叫了声“父亲”。

  “你醒了。”

  他总是这个命令的口气,仿佛在他的眼中,自己只是一个下属,并非是他的亲儿子,半点亲情也无。

  “人族一战,你败了。”

  冷言冷语听来嘲讽,关于事实凤潇不想反驳,再多解释,即便说出去,也无力回天。

  “你可知道,阿飘族对于一个战败者的惩罚是什么?”

  “孩儿知道。执刑台自裁,以警示阿飘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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