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穷山恶水茶溪村

　　大山之间只有一条坑坑哇哇的小路，这路曲折多弯，像蛇一样在山腰上爬行，到了茶溪村，可以看见陌岐山山脉那巍巍的青岩，在向远处看，可看见一座鹰嘴一样岩石，那叫鹰嘴岩，下面就是鹰岩洞。跟着大志翻过了凹山口，在一条斗折蛇行的小溪旁边，俨然出现一个约有五十户人家的小村子。

　　坐落在这山腰上，呈梯形分布，一级接着一级，井然有序，由于交通不便，地理闭塞，这村子还统一保留着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留下的木屋。

　　大志告诉我，这里的人一般去逛墟都去岩溪乡，在这里生活的确是不容易的，就拿最起码的上学来说吧。小学是在村子里读，村里的小学，是附近几条村子唯一的学校，初中就得去岩溪乡，那哪里有一个初中，去哪里读书得住宿舍。他和他妹妹能够去平江读书，一是他们成绩不不错，二是他父亲是这个村子里小学的校长，家里在平江有点关系。他父亲怕岩溪乡初中耽误他们兄妹的学习，就找关系去平江读书，一般都是一个月回家一次。

　　到了大志他们村茶溪村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村子里传来鸡啼声、狗犬声、牛叫声。刚进村口就碰见一位大叔，牵着一头水牛，头顶一个脱边儿的草帽，脸型消瘦目光深邃，毒辣的太阳烤灼着他那黝黑的皮肤，满脸深深的皱纹和衣服皱褶连成一片。那是一件洗得发白的旧上衣，并且纽扣没有一个是相同的。长年的劳作早已压弯了他的脊背，玉米粒儿大的汗珠，顺着他青筋暴露的脖颈滑落，那沉重的喘息声，震撼着我的心灵，看见大志大叔就笑着问:“大志呀，来同学了？”

　　“这个是我平江来的同学，五叔！您放牛回来了？啊峰没有帮忙吗？又跑去玩了？”大志看大叔疑问道。

　　“呵呵，我是刚犁完田，啊峰，在谷场看谷呢！大志啊，有时间就教一下啊峰，他读书有你们两兄妹一半，我就偷笑了。”大志的五叔有些祈求和羡慕道。

　　“行，每天有时间让他来找我。五叔，我先回家了。”大志也爽快答应了。

　　“好的。”

　　大志家的庭院建在一个高高的崖坡之上，院墙外有一棵老柿子树，树下一条仅容一辆车行走的路，路边是堵石墙，在屋旁，有一片新绿衬着的瓜架。种着些丝瓜，那些手掌型的叶子，绿得青翠，或浓或淡。长长的藤顺着竹架，蜿蜒地向上爬，一直到屋顶。现在的瓜架上虽然并没有那些青青的瓜，但也有着不同的风格。青绿的叶，弯曲的藤，给整个房子镶上了没有雕琢过的天然花边。把三轮车停在门口，刚进庭院看到树影婆娑里，一位鬓发雪白、挽着鬏簪的老太太，佝偻着腰身，站立在庭院里看着庭院门口。大志连忙走过去扶着老太太大声说:“啊婆，怎么不坐着？啊爸还没有回来呀？”

　　老太太慈祥地笑看看:“小志，你回来了？饿不饿呀？啊婆给你弄吃的。你爸早上出门还没有回呢！你妈刚挑粪水去浇菜去了。哎哟，这是谁家的孩子呀？”老太太发现我进门，就出口问大志。

　　大志笑着说:“啊婆！这是我平江的同学，就经常和您说那个全校第三那位，我同桌凌瑜。”大志转身拉着我说道。

　　我里面走过去说:“啊婆，您好呀！我是大志的同学，凌瑜，叫我小瑜就可以了。”

　　“好孩子，我家小志经常提起你，来，进屋坐。”老太太热情拉着我进屋坐。屋中是大厅，大厅中间是一副***的挂像，发黄的画面显示着有不少年头了，下面是一个黑色大木箱承放着一台黑白电视机，斑驳灰暗的墙面贴满满红黄色的奖状，墙角堆满红薯，旁边还有鸡窝一只母鸡正在上面警惕着的。

　　左边是两张木质沙发椅子椅子中间有一张小的茶几桌，上面堆满零零碎碎的东西，右面是一张黄色大圆桌，一个粉红色塑料大网罩里面应该是中午吃剩下的饭菜，苍蝇在嗡嗡乱飞。坐在小木椅上，老太太还从屋里微微颤颤的抓一把糖果出来说:“孩子，吃点糖果。”

　　我连忙起身说道:“啊婆，不用客气。我都是大男人了，糖果留给小妹吃，怎么没有看见小妹的？”我一个大男人，没带礼上门，还要吃老太太的糖果，于心不忍呀！所以就转移了话题，其实我也忘记大志的妹妹叫什么名字，按照农村人的习惯，第一个孩子的小名都是大什么什么，最小孩子的小名都是小妹或者小弟。大志从房间出来，听见我这样一问就说道:“补课去了呀！去年我们这个时候也是需要去学校上课的，小妹是重点班，也要提前上课。”

　　我捂着额头说道:“忘记这个事，我以为都放暑假的呢。”

　　老太太慈祥说着:“小妹上次回来不久就去读书了，还是要努力读书，走出这个大山。”

　　大志也捂着额头道:“啊婆，知道了，我们会努力读书，以后一定带出去看大世界的，你放心。”

　　“我老婆子看什么大世界，出去丢人而已，啊婆现在最大的期望就是你们兄妹考大学，然后结婚生个大胖小子。”老太太充满期待说着。

　　“啊婆，我们现在还小，结婚生孩子的事以后再说。”大志也有些无奈说着。

　　“小什么小，你那个同学都嫁人了，听说已经有了。”老太太不知道自己已经自相矛盾了，读书和结婚，在某个时间不能够同时进行的，高中谈恋爱都不行。我在一旁边偷笑，其实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样温馨的画面和事情，我只能够看在眼里，没有办法去做，子欲养而亲不在。

　　大志好像受不了老太太的啰嗦，眼睛一转说:“啊婆，我带我同学去村子转一转。晚点就回来。”说完也没有等老太太同意，使一个眼色给我，就出门了。

　　我也连忙起身说:“啊婆，我们去村子转一转。”

　　“你们小心点，不要乱跑，大志看见你啊妈就让摘多点菜回来。”老太太在后面叮嘱道。

　　大志头也不回大声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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