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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又结金兰


“啥!还有这事儿!原来不是我第一个想出来的啊!奶奶的,真没意思!”王挫一听就炸了,气得直跳脚,引得旁边的韩府家仆也为他感到惋惜,一脸的同情之色尽显无遗。

        卓飞闻言也是一愣,心想:原来这时代就已经有人用过这法子了啊!亏我方才还觉得王挫的这想法不错,说不定世界上还没人用过呢!

        “原来天儿也知道啊!嗯,如此甚好,那尔就先说说看吧。”

        恩师的话中似有暗赞之意,吴天精神一振,站起身来,像背书一样地言道:“若天儿所记不差,那早在商周之时便有以象为兵之先例。徒儿记得《吕氏春秋》有云‘商人服象,为虐于东夷。’,而《孟子》之中亦有‘驱虎豹犀象而远之,天下大悦。’一语。以此看来,吾族先祖早在千百年前便已习得驯象之法,并使其为兵,驱其征伐四方了。”

        卓飞心中打鼓,暗道:不会吧,居然还有这事儿,真的假的,难道咱的老祖宗们那么早就能驱赶大象去打仗了?商周时期……嗯,《封神榜》不就说的是商周时候的事情么,好像确实有驱猛兽冲阵的事儿,虽然本天机实在是搞不清楚这猛兽之中到底有没有大象,但看来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卓飞思绪飘飞,转念间便又联想到了商纣王和妲己这对郎才女貌、郎情妾意的亡国绝配所谱写下的那段流传千古而不朽,以血腥(银)靡为卖点的爱情神话上去了。

        说实话,卓飞的心中一直对商纣王那种不顾万民生死的亡国昏君充满了鄙视不屑,但同时这小子却又对人家那种腐朽的帝王生活甚是羡慕,渴望不已……

        可惜还没等卓飞在脑海中虚构起酒池肉林的那种无边美景,便又被吴天的话给拉回到现实中来,只听吴天在沉吟了片刻之后,又继续侃侃而论道:“远的不说,就说我朝灭南汉之时,南汉亦曾在莲花峰下设阵,并布象群于阵前,企图驱象来冲乱我军阵脚,可惜当时领军的是我朝名将潘美,其见状之后,立命士卒集弓弩火箭射之,果然行之有效,敌象群负矢见火后皆惊跃狂奔,反将南汉军阵冲散,踩死踩伤敌军无数,以至敌溃,我朝大胜。唉,若论起我朝名将,依小徒看来,行事果决,见机立断者,非潘美潘仲询莫属啊!”

        卓飞望着很是感慨地吴天,亦附和着连连点头称是,其实他心中却是颇为糊涂,暗忖到:原来就连宋朝军队都和大象打过架啊!我的妈呀!好在刚才本公子没说太多废话,否则可不就要出丑了么!好险,真是好险!

        嗯,真没想到我这个小徒弟还真是个宝贝,足不出户,却居然啥事儿都知道,倒也难得,难得……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刚才推许的这个名将潘美是个何许人物?本公子倒是听说过潘仁美那个害死了杨老令公的老王八羔子……对了,说起宋朝的名将,那不应当是北宋的杨家将,南宋的岳武穆么……

        不得不提一下,卓飞这无知兼被元代戏剧给毒害了的可怜娃儿,完全搞不清楚潘仁美和杨继业都是元剧里的虚构人物,是以宋初大将潘美和杨业为原型的,而更离谱的是杨业因为安置百姓而导致延误战机,接应大军不利,最终致使宋军在陈家谷战役失利,潘美此战并无过错,只是因其为主帅,所以要对此负责任罢了。但是,不管怎样,纵观潘美生平,此人都称得上是一位有大(攻)于国于民族的汉家名将。

        至于那些潘美与以杨延昭为首的杨家将们共同演绎出来的诸多版本的恩怨情仇,更是纯属子虚乌有之事。而可怜的一代名将潘美却要为此背负上千古骂名,被后世的那些无知子孙们给当成反面典型教材,这还真是悲催莫名,苦不堪言啊!

        元剧害人不浅,虽然不知道到底是编戏曲的古人无知,还是因为其为了迎合当时统治阶级的口味,所以才故意借着丑化宋朝名将,以求达到影射宋朝统治者无能的目的。

        无论如何,总之以潘美为原型的潘仁美与杨家将们的恩怨故事,由于流传广泛,其影响力几乎已经掩盖了真正的历史了,而因为这个缘故,自元朝之后,民间甚至还衍生出了‘潘杨不通婚’的古怪风俗,一直到了今天,依然被某些不明真相的老人家们奉为祖训,六百年来更是因此而棒打鸳鸯无数,当真是可悲之极也。

        卓飞虽然搞不明白潘美是何许人物,但这并不妨碍他不懂装懂地去表扬别人,只见他满面欣慰之色地言道:“好!天儿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之事,通古博今,足见往日求学之勤勉,为师甚慰。”

        吴天见得到了恩师的肯定,登时欢欣鼓舞,笑言道:“天儿不过是凑巧看过这些典故罢了,若论通古博今者,依小徒看来,当今天下怕莫有能强于恩师者也!”

        我夸你,你夸我,花花轿子人人抬,夸着夸着这政绩口碑就上去了……嗯,不错,本天机的这个小徒弟年纪虽然不大,但架不住其天赋过人,你看他如今对官场的套路已是无师自通了……不,不对,应该说是受到了本天机的正确影响之故……

        卓飞被自己徒弟一记不轻不重的马屁拍得甚是愉快,于是他又笑着说道:“哈哈,天儿的嘴巴倒是越来越会讲话了。嗯,不错,这也是为师方才只夸挫儿用心良苦,却没有说他这个奇思妙想可行的缘故。

        唉,这大象一物,以草叶瓜果为食,身躯虽庞大,但性情倒是温顺的紧,若以其为坐骑倒也无不可。只是此兽因身躯庞大之故,而不易受人控制,万一受到惊吓奔逃,试问谁有神力能将其勒停或是阻挡哉!而此兽虽说是皮糙肉厚,刀枪难入不假,然其之长鼻却是致命之软肋,若伤其鼻,则此兽必惊无疑!”

        王挫和吴天津津有味地听着恩师他老人家的高见,一脸崇拜地模样儿,而吴天更是生出高山仰止之感,暗暗想到:恩师果然博识,不但熟知大象习性,更知此兽弱点,唉,这仙人就是仙人,恩师胸中所纳怕是终我此生都难以学得到半数了吧!

        卓飞小露一手,用后世几乎人所皆知的常识糊弄了一下信息匮乏的古人,心中颇为得意,又继续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若是不计成本,令大象全身披上铁甲,再出其不意地用其来冲击敌方战阵的话,那效果倒是也不错。嗯,虽说这大象奔行速度稍慢,于平原之上恐难胜马,但若能出其不意地在狭路发动攻击的话,那数十头大象便足可将一切敌骑碾成肉泥了啊!”

        王挫和吴天闻言,纷纷点头,认为恩师说得甚有道理,卓飞见徒儿们一副崇拜的求知模样儿,于是又忍不住显摆说道:“当然了,这兵家之事并无绝对之说,天时、地利、人和均主胜负悬念,而就拿这大象来说,不但水、火皆能令其畏惧,甚至连雷鸣电闪亦会使其惊恐癫狂,难以操控。所以嘛,尔等切记,日后逢战时当因地制宜,机变应对,切不可生搬古来战例,更不可生出骄狂之心或气馁之态,否则于必胜之时恐全盘皆输,而陷入死地之时亦难觅得生机!唉,尔等须知,这凡战则必有变数,若无变生,则只因敌我皆未能得窥其豹矣!”

        “好!好一个‘凡战则必有变数,若无变生,则只因敌我皆未能得窥其豹矣!”

        卓飞话音方落,叫好之声便突然从厅门外响起,卓飞师徒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黑衣公子昂首跨入厅门,正大步流星地向卓飞走来,此人一边走还边继续大声赞道:“近日来忽闻有大贤入梅城,本来蔡某还不尽信,岂知今日一见,方知卓公子之贤更胜传言无数,哈哈哈,幸甚,幸甚,蔡某幸甚,梅城幸甚,吾朝天下幸甚!”

        呃……为啥本公子每次显摆的时候都有人躲在外面偷听呢!上次是老马猴,这次又跳出来一个没头没脑的便对着本公子来品头论足的……嘿,你谁啊你!

        卓飞在心中略微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可对方毕竟句句话都是在赤(果果)地表扬着自己,这一点又让卓飞甚感虚荣,颇为受用。

        出于礼貌,卓飞连忙站起身来,对着来人抱拳施礼,说道:“卓某年少轻狂,随口胡言乱语几句,实当不得公子之誉,公子…….咦,是你!”

        吴天此刻也看清了来人,亦像卓飞一样,低呼出口,道:“这不是……”

        黑衣公子一怔,看了看卓飞,又侧头看了看旁边的吴天,忽然叫到:“呀!你不是那日……那日以无名酒……邀天下酒客共享的那个……那个书生么!”

        卓飞和吴天互视一眼,知道对方已经认出了自己,而二人同时亦对这位黑衣公子大生好感,心说此子能在片刻之间便将这年头世人鄙视的商贾行为,说成了‘以无名酒邀天下酒客共享’这等大雅之事,光是这份临机应变的(攻)力,良好的涵养,那就绝对不是泛泛之辈,值得一交。

        转眼间,卓飞便对这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公子的印象大为改观,心中生出了相交之意,而对方既然已经认出了自己的徒弟,那卓飞也不打算再隐瞒自己卖过酒水的事实了。

        于是,卓飞再次抱拳施了一礼后,笑言道:“公子好记性,不错,上次吾师徒初入梅城,囊中甚是羞涩,不得已才贩酒为生,还亏得公子豪迈,一掷万金,这才令吾师徒几人的三餐有了着落,呵呵,卓某在此先谢过公子了。”

        黑衣公子被卓飞的坦诚给震住了,他实在没想到对方竟能爽快地承认经商之事,而自己方才刻意为对方遮掩的行为,反倒显得有些做作了。

        不过他也是个人物儿,很快便从短暂的震撼中反应过来,连忙抱拳回礼,诚恳地言道:“卓公子言重了!你情我愿,各取所需,又何必言谢也……唉,说来蔡某还真是后悔自己有这么好的记性,否则的话,眼下我便不用因上次买酒时有眼无珠,竟与当世大贤失之交臂而悔恨莫名了!哈哈哈!”

        卓飞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对方的意思,觉得此人甚是风趣,登时忍不住也跟着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几人相视大笑了好一阵子,令厅中的气氛更是融洽,卓飞喘了口气,对着黑衣公子又抱拳行礼,言道:“不才卓某,初入梅城未久,人物俱生,实不知公子名号,还请公子莫怪赐告。”

        黑衣公子闻言,亦再次抱拳回礼,正色道:“卓公子客气了,不知者何错之有!在下松源蔡蒙吉,今日得遇卓公子,实乃蔡某之大幸。”

        “呀!尔便是蔡蒙吉!”

        “啊!松源蔡家!”

        卓飞和吴天同时惊呼出口,就连站在一边打酱油的王挫也是一脸愕然之色,显然是听说过松源蔡家或是蔡蒙吉的大名。

        蔡蒙吉可能早就料到卓飞师徒会有此反应,所以面色波澜不惊,又笑着言道:“卓公子无须惊讶,在下正是蔡蒙吉无疑。呵呵,不瞒公子说,方才蒙吉前去侯府拜访之时,马老侯爷对公子可是推崇不已,令蒙吉直恨不能速与公子一见,可万万没想到转眼间竟能与公子在韩老太爷的府上偶遇,这还真是意外之喜啊!”

        “同喜,同喜!其实小弟也是闻蒙吉兄大名久矣!可惜一直无缘得见,而今日能与蔡兄在韩府相遇,足见你我兄弟缘分不浅,缘分不浅啊!”卓飞最擅长地便是顺杆往上爬,他有意与蔡蒙吉相交,于是三言两语之间,便主动以兄弟相称了。

        谁知蔡蒙吉闻言之后,先是一喜,旋即又面显难色,犹豫着说道:“卓公子数日间便贤名遍布梅城,蔡某实有结交之心,然这兄弟之称嘛……恐是不大妥当。不瞒公子说,马老侯爷与家父相交深厚,犹如手足,而听闻公子已于侯爷结义金兰,那……那蒙吉还是当以晚辈之礼敬之方才妥当一些……”

        卓飞忍不住又暗骂起了老马猴,心说那老家伙非要和自己结拜,这下可倒好了,随便遇到一个人都成了自己的晚辈,虽然自己倒是不吃亏,而且还大占了别人的便宜,但是这实在是不利于结交朋友啊!毕竟若隔了一辈儿的话,那总是难免会生分了许多的……

        这辈份儿绝对不能做实了!

        卓飞想到此处,毫不犹豫地一把拉住蔡蒙吉的手,诚恳地说道:“不可,万万不可!小弟年少,又岂能妄自托大,以长辈自居也?再者说了,小弟与蔡兄缘分不浅,一见如故,志同道合,大有相见恨晚之感,咳咳……不行,不行,今日吾若不能与蔡兄结为异姓兄弟,共赴国难的话,那实为此生之憾事,老来必追悔莫及也!

        嗯,不瞒蔡兄说,其实小弟与侯爷结义之初便曾想到了这点儿难处,于是便在侯府祠堂盟誓之时言明,吾与他的兄弟之谊仅限于马氏一脉,与旁人无干,所以嘛,蔡兄莫要为难,亦无须顾虑侯爷责怪,除非……除非是小弟不自量力……高攀不起……”

        一顶大帽子压下,令蔡蒙吉登时为难起来。心想:人家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自己实是无法再搪塞不允了……再说了,这位卓公子言谈气度皆不同凡响,来日必非池中之物,能与之结为异姓兄弟,同生共死,一起驱逐鞑虏,解救万民于水火之中……那也是极好的,而若是能建立(攻)业的话,那兄弟之名同垂青史,倒也算是一段佳话……

        唉,想必马叔父也不会因此而怪责自己吧!

        蔡蒙吉本就是个洒脱豪迈的人物,主意既定,便也不再矫情,当下便与卓飞四手互握,颇为激动地说道:“好,既然卓公子不嫌蒙吉无才无德,那咱俩便先定下兄弟之约,择吉日再行祭拜天地以正兄弟之名好了!嗯,蒙吉略年长几岁,便托大为兄可好?”

        卓飞亦是满面激动,紧握着蔡蒙吉的手连连点头,诚恳地说道:“一切全凭大哥做主,小弟自无不从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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