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流产

3月17日，病人在卫生间摔倒，失血过多，孩子未能保住。
  中间的夹层，是一份B超报告，上面清楚写着怀孕三个月。
  钻心的疼痛从心口蔓延开来，江闻璟摇摇欲坠，大脑一片空白。
  3月17日！
  虞清舒为何会在卫生间摔倒？
  那天，自己在做什么？
  江闻璟颤抖的拿出手机，试图在上面找到蛛丝马迹。
  他们最后一次的通话记录是在十天前，只有十秒钟。
  他记得自己当时是和白莹在外面参加酒会，虞清舒的电话打来时，他快速接通，不等对方开口，只说了一句在忙就挂掉了。
  之后的记录有很多，无一例外都是虞清舒打过来，他从未主动回拨过。
  这一刻，江闻璟终于意识到自己对妻子的疏忽，心中有过自责。
  可在看到没有3月17日的通话记录后，又避免心生怨念。
  虞清舒，你平日总是问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为什么在卫生间摔倒流产，却连一通电话都没有呢？
  V信里，同样也没有那天的任何消息。
  不过在3月20日那天，虞清舒倒是发过来一条莫名其妙的消息。
  ——江闻璟，若是我以后无法生育，你还会爱我吗？
  消息是早上九点发送的，江闻璟在三天后才回复。
  ——虞清舒，我很忙，不要总给我发这种没营养的消息。
  ——好，你忙吧。
  之后，他们再无消息往来，直至今天早上七点半。
  ——江闻璟，九点民政局门口见。
  江闻璟无力坐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陷入沉思。
  他们的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淡漠呢？
  ……
  此时，海边的咖啡厅内。
  脾气火爆的向鱼用力锤击桌面，咬牙切齿的骂道：“江闻璟，这个该死的狗渣男！果然男人有钱就变坏！”
  “对了，清舒，他知道你怀孕了吗？”
  虞清舒淡然摇头，眼底满是落寞。
  这个孩子，原本是虞清舒打算想作为结婚五周年礼物，给江闻璟一个惊喜。
  两人结婚多年，江家那边天天催生，奈何肚子一直没有动静。
  为此，她没少在江家受到冷眼。
  虞清舒是孤儿，本就不受江家待见，能嫁进江家，全靠江闻璟力排众议。
  可惜，时光易变。
  当年那个为了她，肯与天下作对的男人，已经不再属于她了。
  “嘶……”
  虞清舒眉头紧皱，小腹传来阵阵拧痛，翻江倒海的痛意在体内席卷。
  “你怎么了？是流产的后遗症吗？”向鱼神色焦急，连忙扶住她。
  “没关系，是我自己嘴馋，喜欢喝冰水。”
  “你呀，怎么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呢？服务员，来一杯姜茶。”
  看着向鱼手忙脚乱的模样，虞清舒终于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
  还好，这个世界还有人是真心在关心她。
  “向鱼，我要走了。”
  “去哪里？”
  “京都。”
  虞清舒明眸微垂，带着难以察觉的黯淡。
  “留在c城，也没什么意思了。”
  她已经为了江闻璟，在c城耽误七年光景。
  往后的日子，总该为自己而活。
  虞清舒独自回到公寓，刚到楼下，就见路边停靠着一辆熟悉的迈巴赫。
  她没有隐藏踪迹，反正只要在C城，不管在哪里，都会被江闻璟找到。
  她面无表情，径直走过。
  “我们谈谈。”
  车窗摇下，露出江闻璟冷峻的面容，狭眸轻瞥，仿佛在召唤偷溜出门的爱宠回家。
  虞清舒脚步一顿，回眸注视着这张俊颜。
  七年的回忆就会涌现心头，当初的怦然心动仍然历历在目。
  可他目光中的轻慢，却是那样刺目锥心。
  “江总，我们已经离婚了，请您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生疏的称呼，让江闻璟眉心一蹙，莫名恼怒。
  “虞清舒，你难道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检验单被他丢到虞清舒脚边，四周顿时陷入一阵死静。
  良久，虞清舒冷声开口：“如你所见，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江闻璟瞬间火冒三丈，用力将车门摔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他怒目圆睁，双手抓着虞清舒，大声怒吼道：“虞清舒，你到底有没有心？”
  “那个孩子也是我的，你凭什么不告诉我？”
  “你是在报复我吗？报复我和白莹一起出差，报复我不回你的电话？”
  “虞清舒，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竟然用孩子报复我！你的心都不会痛吗？”
  一想到盼了五年的孩子，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江闻璟更是愤怒癫狂，看向虞清舒的眼神，堆满厌恶与恨意。
  啪！
  清脆震耳的巴掌声，在男人的脸颊上响起，终于让他冷静下来。
  “江闻璟，那也是我的孩子！”
  虞清舒声音颤抖，看着面前那张熟悉的面容，只觉陌生，恍若从未认识。
  她单薄的身子隐隐颤抖，一双墨眸布满水雾，神色凄楚。

  江闻璟如鲠在喉，愧疚的缓步上前，伸手想要将她搂入怀中，却被一巴掌拍开。
  虞清舒向后退开，拉开两人的距离，冷声道：“江闻璟，你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当初我在卫生间摔倒，向你打电话求救的时候，你说让我自生自灭，以后不许再找你！”
  “我在昏迷前，给你发V信，说我们的孩子没了，你是如何回我的？”
  “你说那正好，反正你也不想要这个孩子！”
  “江闻璟，我们俩到底谁没有心？”
  激动的情绪，让虞清舒的小腹再次抽痛。
  当时，她刚流完产，身体还没有恢复。
  江闻璟出差回来，却不顾她的意愿强上，导致她到现在都会时常小腹疼痛。
  说到底，还是不爱了。
  冷风吹过，卷起地上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虞清舒抿了抿干涩的唇角，刚要开口，就见远处一抹素白，白莹犹如风中摇曳额拂柳，柔弱不能自理。
  “江总，愿你能和白莹白头偕老。”
  说完，她平静转身，不再留恋。
  江闻璟微怔，满脑子都是刚刚的话，久久无法回神。
  “阿璟，虞姐姐正在气头上，你还是等过段时间再来找她吧。”
  “白莹，3月17日那天，你有没有看过我的手机？”
  “我没有虞姐姐那么强的好奇心，从不会碰别人的手机。”
  白莹微微一愣，眼底闪过一抹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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