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诛心
“什么可怕的事情？”
“不是闹鬼就是闹灾，山上的人也下来看过，可是始终解决不了问题，渐渐的镇子里的人开始不信任他们……”
洪逗去瞧狄卦的反应，见他只是一言不发的盯着茶杯，似乎在思考什么，于是洪逗又去看阿笙。
而阿笙正盯着桌面上剩下的点心流口水，洪逗既是无语又觉丢人，继续同老婆婆聊下去。
“每年来的那些外来客是什么样子的人？”
老婆婆也注意到阿笙的视线，将那半碟点心递给阿笙，和蔼道：“姑娘饿了填填肚子。”
阿笙连忙应下，就着茶水，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老婆婆慈爱的注视了阿笙一会，才开始回答洪逗的问题：“就是普通的行脚商人，以前镇子隔段时间便会来一个两个，那次瘟疫后每年便只会来一个人。”
“是卖什么东西的？”
老婆婆想了想：“每年来的都不一样，卖药材、卖首饰、卖古玩的都有，岁数也不相同，有老有少，但是没人敢买他们的东西，连客栈都不愿意收留他们，所以当天他们就离去了。可是他们离去后，镇子里就会开始出现怪事，去年是闹鬼，死了一户人家，前年是丢孩子，镇子里丢了好几个小孩，再往前便是闹旱灾涝灾什么的，总是要死那么几个人……”
吃过东西，心情甚好的阿笙擦了擦手指，咂嘴道：“或许来的不是杂货商，是伪装成杂货商的妖怪，这个镇子被不好的东西盯上了，并且对方是山上的人都无法解决的存在……”
“姑娘说的没错，肯定是惹怒了什么才会惹来这些祸端，一直庇护我们的山上人也没有办法，可是我们祖祖辈辈都是这样生活下来的，有些镇民便猜测是山上的人惹来的祸端……”
阿笙含了一口水在嘴里，咕噜噜的漱口，听见这句话，哼哼唧唧道：“虾仁猪心……”
洪逗想了半天，才明白是“杀人诛心”，一边感叹阿笙竟然知晓这个成语，一边汗颜老婆婆能否听懂其中意思。
显然老婆婆没有听懂，去问阿笙：“什么猪心？”
阿笙摇摇头，将水咽下去，神色不是太好：“可能是有人想针对山上的人，也有可能是因为你们焚烧的那个行脚商人大有来头。”
提起那个被活活烧死的行脚商，老婆婆变的害怕起来，为镇子里的人辩解道：“因为当时同他接触过的镇民都染病，大家便觉得他是瘟疫的源头，众怒之下才……并且在烧死他后瘟疫的确消失了……”
“老人家我们知道了，明天我们会上山想办法解决这里的问题，夜色深了，还请老人家为我们安排房间休息。”
一直沉默的狄卦突然开口，想要停止这个话题。
那老婆婆也是个明白人，知道他们不愿多提，便站起身为他们安排房间，因为房间不多，洪逗只能与狄卦一间，阿笙则与老婆婆睡一间。
向老婆婆讨了热水稍微洗漱后，洪逗坐在床边，看着在床尾打坐的狄卦，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这还是他第一次与人同床共枕，怪不好意思的。
狄卦抬眼淡淡看他一眼：“徒儿你睡便是，为师在床尾打坐便可。”
“这怎么行。”洪逗挠头，连日的奔波，的确很是疲惫，可是只自己睡觉似乎不太好。
狄卦道：“对于为师这个等级的修士而言，打坐远比睡觉恢复得快，别多想了，睡吧！”
洪逗点点头，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脱下衣服，上床躺下，谁知躺下后一时半会竟然无法入睡，只能眼巴巴的去看狄卦。
狄卦无奈的叹息一声：“有什么想问的就问……”
洪逗毫不客气的开口：“方才阿笙所说被人盯上是什么意思？”
“很明显，这是有人为了针对蜀山特意设下的局，为了离间蜀山下面的镇民与蜀山门派的关系。”
“可是这样对蜀山有什么损失？”
狄卦神情一肃，严峻几分：“当然有，并且十分重要，蜀山上大多还是尚未辟谷的弟子，一些食物物资采办都是在山下的镇子采办，而镇民会因为一直享受蜀山的保护而降低这些物资的价钱，价钱倒是其次，可若是因为不信任而拒绝继续给蜀山提供粮食物资这些，才是真的麻烦……”
“难道不能去其他的地方采办，这附近应该不止这一个镇子吧？”
“有，但是很远，并且存在一定风险，大批量的采办动静很大，容易引起一些本就敌视蜀山的妖魔的注意力。而且蜀山这个镇子的关系维持了数百年，若是有人故意怂恿，唆使镇民攻上山去，蜀山弟子定然无法对寻常百姓出手，就怕那些邪物趁这个机会动手……”
“这些百姓也知道自己不是蜀山弟子的对手，应该；不会主动攻上去吧？”
狄卦轻笑一声，不知是嘲笑还是讽刺：“方才那位老人家不也说了？最开始那位行脚商人是被镇民给活活烧死的，就是因为他传播瘟疫，而蜀山弟子又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在生死面前，大多数凡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只要有人将他们的贪念欲望放大，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
目前还自我是为是个凡人的洪逗并不喜欢这句话，觉得狄卦以偏概全：“师父说的只是部分，不能以这部分的人概括所有。”
狄卦并不多说，上位者统治百姓，就是愚化世人，为了方便管理，而居心不良者，恰好可以利用这一点。
“徒儿你且瞧着吧……”
第二日清晨，三人吃过老婆婆备好的饭菜后留下答应的银子与符篆后便动身向蜀山走去。
蜀山山脚设有禁飞行的阵法，既然只能爬山上去，虽然这个阵法对阿笙并不管用，但她还是跟着一步步走上去。
半山腰的时候，便有一些阻拦阵法，能够感应存在灵力的人，并且放出攻击的剑阵，若非狄卦是从蜀山出去的，知道一些，三人大概会在山腰浪费不少时间，即便如此，三个人走上山顶的时候，天色也逐渐黑了下去。
红彤彤的火烧云堆积在天边，前方终于实现了出现了巨大的建筑，蜀山门派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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