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尸体
今夜注定是很多人的不眠夜，建康城县衙灯火通明，县令柳绅一边擦着额头不断渗出的冷汗，一边面对建康城主的厉声询问。
“听说那对老夫妻在孙子失踪第二日就来县衙报过关，被你们给县衙内的捕快给赶了出去？”
柳县令再度低头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朝廷规定的年满十八岁以上的百姓失踪至少三日才可算失踪案，那涂安失踪一日不到，的确难以立案……”
建康城主脸色依然严肃，看得柳绅一阵心惊胆战，心道那尸体明明是在城主府被发现的，但是城主没有下令，他也不好敢带人去城主府盘问，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城主给得罪。
“那现在这具尸体的身份可有消息？”
柳县令低眉顺眼道：“除了那对老夫妻，暂时没有人报案。”
建康城主神色微冷：“连夜派出去的捕快们也没有消息？”
柳县令擦擦额头：“暂无，捕快数量有限，现在时辰也晚了，怕是很难有消息……”
“那尸体检查如何？”
“根据尸体的死亡情况来看，死者是在清醒状态下被人用匕首剜心而死……除开胸口身上在没有其他伤口，也没有挣扎的痕迹……”
“挣扎的痕迹都没有？”
柳县令有些哆嗦起来：“没，没有，死者体内也没有检查出迷药等物质，这，这是一个疑点……”
“另一个呢？”
柳县令一个激灵，一颗心差点跳出喉咙，磕磕巴巴道：“城主是问……涂，涂安？”
建康城主睨他一眼，眸光微冷，吓得柳县令差点直接跪下磕头。
“涂，涂安与井里的那具尸体死状相同，只是尸体腐烂的有些过于厉害，根据那老夫妻所说，前日下午他活着，死亡时间过不过两日，做多有些尸斑，不该腐烂到这种地步……”
“仵作如何说？”
“仵，仵作说一些药水也能加快腐烂，现在还在检查尸体……”
“另一具的死亡时间呢？”
“也差不多是前天，大概也是十三日那一天，从他的穿着上来看不像是个有钱人家，很可能是乞丐巷里面的住户……”
乞丐巷为什么叫乞丐巷，因为巷子里面住着的都是穷人，巷子深处经常聚集一些乞丐，因为井里的尸体被发现，巷子被捕快看守起来，那些乞丐也跑去找其他地方藏身。
建康城主脸色一直阴沉，柳县令也不敢在继续说话，只安静站在一旁，蹲在房顶一直注意下面情况的洪逗将下面的情形尽收眼底，这样说来，这两个人是差不多时间遇害，那么为什么一个在城主府内的井里，另一个在城西乞丐巷的井里？以及涂安的尸体为何比另外一具腐烂的厉害，他所在枯井里面是没有水的，而另外一具泡在水井里，按理说水井里的应该要比枯井枯井里的腐烂的厉害才对，难道真的是被浇了什么加快腐烂的药水？那为什么另外一具不浇？
“大，大人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城主面上露出几分疲惫，叹了口气：“这件事情城主府内的人也有嫌疑，那么多百姓看着，本主也不能过问太多，恐会令人心生不满，明日你带些人去城主府，按照规矩一个个盘问。”
柳县令一个激灵，忙道：“大人，这样不妥……”
建康城主挥了挥手：“有什么妥不妥的，你只管照我的吩咐去做，只要证明本主是清白的，本主才能更好的揪出凶手！”
柳县令额头上的冷汗又多了些，毕竟是多年游走在官场的人，明白建康城主的意思后忙不迭弯腰领命，又见建康城主面有倦色，忙开口劝道：“天色不早，城主早些回去休息，明日一早，下官会将所有搜查出来的东西送去城主府。”
建康城主点点头，起身在柳县令的恭送下走出县衙大门。
待建康城主离开后，洪逗一路跟着柳县令往县衙后院走去，整个院子灯火明亮，师爷与捕头正在低声交流什么，他们身后的房门大开，里面隐隐传出些腐烂的臭味。
那应该就是仵作验尸的房间，洪逗大概想了想里面的情景，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里面有两个仵作，分别检验两具尸体，涂安那具因为腐烂的厉害，基本不用去动什么刀子就能检查出来，另一具就要恶心很多，因为在水里泡过，整个尸体肿胀得发白，尸体表面覆盖着油脂一般的东西，在烛火下反射这淡黄的亮光，整个尸体睡着的木板也是湿乎乎的，木板的缝隙里时不时有水滴下。
洪逗强忍住恶心，往尸体头那边靠过去，整个面部肿成一团，根本看不清楚具体的长相，胸口处很大一个窟窿，切口十分整齐平滑，不难看出是用匕首直接插入形成。
柳县令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在看见这两具尸体时越发不好看，不过看了两眼就扭头跑出去扶着柱子呜哇一阵乱吐，原本城主府大多要案都是建康城主办理，少部分他接手的也不过是坐在房间里等仵作将结果递上来而已，如今因为事关城主，他不得不用尽全力去破案，也是头一次见识到尸体的恶心之处。
待吐得腹内再无东西可吐，柳县令随手叫来个小捕快打扫吐出来的东西，在门口缓了一段时间，才再次掩着口鼻走进那个房间，强忍住喉咙里的酸涩，开口问那两个仵作。
“还看出些什么来？”
检查涂安尸体的那名仵作面有难色：“回大人，没看出新的东西，似乎与药物无关，他是自然腐烂成这样的……”
柳县令斥道：“这是什么话！十三日下午还有人见过他，最多遇害两日，怎么就能腐烂成这个样子，这说出去有谁会相信！”
那仵作低下头，满头大汗的继续查看尸体，柳县令又将目光落在另外一位仵作身上，那仵作擦擦汗水。
“大人，从皮肤以及骨骼上来看，这位死者为男性，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十三日傍晚到子时，年龄大概在二十到二十五岁，根据体内未消化的东西来看，死者生前吃过一顿大餐，有鸡鸭鱼以及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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