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湍急的流水声和说话声使得河边十分喧闹，光听声音就知道河边已经有不少人。

        苏立夏和苏春雨俩来到河边时，印入眼帘的清一色全是女人一个男人也没有。村里的妇女、知青点的姑娘们，一窝蜂都挤在树荫下，毕竟这个时候头顶的阳光还是能晒得人皮肤疼。

        大家在河水里使劲的摆动着自己拿着衣服的手臂，动作麻利，手头的事情一点没有被聊天耽误。后面几天是不用上工，家里的事情还有一大箩筐。

        一个大嫂见到苏立夏姐妹两人的到来，热情的打招呼，“小苏知青，旁边的是你妹妹呀，听说你妹妹来了还没见过呢，城市里的姑娘果然就是水灵，瞧着真实让人欢喜。”

        苏立夏对着那人莞尔一笑，“谢谢嫂子的夸奖。”

        苏春雨也笑着说：“李嫂子小菊妹子长得像您，也标志的很。”

        李嫂子听到哈哈大笑了起来，“我家小菊会长，随了我没有像她爹，不然以后找亲家都难了。”

        李嫂子话落，一边的另外一个嫂子开口道：“小苏同志，你啥时候成亲？到时候别忘记请我们吃喜酒呀。”

        李嫂子和旁边的妇女们听了，七嘴八舌到，“是呀到时候别忘记请我们吃喜酒，我们到时候去给你帮忙。”

        说话间，苏春雨找了一个空隙，放下盆开始洗衣服，边洗边说：“嫂子们说笑了，我成什么亲呀。当然等以后成亲的时候肯定是要请大家的。”

        苏立夏惊讶的看向苏春雨，随即明白过来，大姐这是决定不跟马涛好了。自己没费什么功夫，这件事就这么解决了，苏立夏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

        “小苏知青，我前段时间听说你不是要和马知青结婚了？怎么，现在不成？”人群里不知道谁发出疑问。

        苏春雨皱着眉头，看向说话声传来的方向，气的将手里拿着的衣服往盆里一甩，问道：“谁青天白日坏人名声，我什么时候要和马知青结婚，我怎么不知道？坏人名声犹如杀人，这件事不说清楚，我就是去公社也要把这件事掰扯清楚。”

        马涛和苏春雨的事情，虽然马涛之前在知青点说过，但是当时苏春雨并没有正面同意，后面的事都是私下马涛在说苏春雨听着，偶尔她的反对声音马涛并不在意。

        现在苏春雨直接当着大家的面彻底否认，一部分原因是苏春雨和马涛说分手马涛不会同意也不会理她，分手这件事只有让他从外面的人口中听见，只有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只有这件事成为事实才能逼的马涛不得不接受，他们才能彻底断。

        苏春雨突然来着么一出，大家被惊讶的衣服都忘记洗了，直挺挺的看着苏春雨。苏春雨则是盯着说话的大娘。

        被苏春雨盯着的大娘名字叫孙二娘，有个女儿一直喜欢着马涛，苏春雨和马涛的事情是她女儿说的，为此她女儿还闹了好几天，她以为这件事人人都知道。刚刚看到苏春雨开心的样子，想到自己的女儿心里不舒服才故意这么说，谁知道大家都不知道这件事，现在苏春雨还一个劲的要找自己算账。

        孙二娘由此额害怕了，她知道现在知青可不像以前了能随便欺负，前段时间村长还交代过大家，国家要保护知青。如果苏春雨上公社闹，自己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只能认怂，“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以为是真的。小苏知青别生大娘的气，大娘嘴笨不会说话。大娘保证以后再也不说。”

        “我之前还看你给马知青洗衣服，现在说没有关系，谁信呢。”一个年轻的姑娘说。

        苏春雨沉默半刻，“大家应该都知道之前马知青为了救我手上的事情。当时我看马知青不方便，我帮着洗了几次衣服。我这是纯粹是为了报恩，我觉得大家肯定是能理解的，有恩不报那还能叫人吗？”

        李嫂子听完直接说，“你们这群老娘们说什么呢，干活都堵不住嘴，人家小苏知青都说了没有关系，还在这里一个劲的说。有没有关系人家自己不知道要你们在这里说，小心王秀秀知道了撕烂你们的嘴。”

        李嫂子男人是村里的知青的事情，她男人跟她说过，没事不要和知青结怨，不要老是传些乱七八糟的话。每天说每天说，现在她条件反射就是这种事情不能再往外面传。

        苏立夏环顾四周，“今天还大家作证，我和马知青，就是志同道合的知青同志，没有什么别的关系，以后要是还有别人在外面说些什么，希望大家能帮忙澄清，万分感激。”说完苏春雨朝着大家鞠了一躬。

        “小苏知青你放心，以后谁再乱说，我就跟王秀秀说。”让王秀秀收拾那些大嘴婆。

        因为这个小插曲，大家也不再聊天了，赶紧洗完衣服离开了。有点面色不愉，有点面上蠢蠢欲动分享八卦的心事全部放在脸上。

        苏立夏帮着苏春雨低头洗衣服，姐妹俩慢慢悠悠的说着话。

        等人都走光时，苏立夏将自己和王梅做的事情告诉了苏春雨。之前不说是因为没有十足的把握，怕说了再有什么变故。

        “你说什么？！”苏春雨被苏立夏的话惊讶得久久不能平复，手里的衣服没有拿住随着水漂了出去。

        回城！回家！这是她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苏立夏赶紧追着水流，将衣服捞了回来，站在苏春雨的面前说：“就是你听到的，我们要把你接回城。”

        苏春雨微微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又说不出来。

        五年，来这个这个地方已经五年了。

        知青点的很多人都已经不想着回家了，自己何尝不是呢。

        期初午夜梦回之时，总觉得自己还在家里，醒来时的怅然若失、孤寂令她渐渐已经不敢再想家里的一切。

        从苏立夏到这里来开始，苏春雨或是问家里的事情或是说自己在这里过的挺不错，哪怕一点回家的念头都没有表露出来。但是从苏立夏讲到家里情况时，苏春雨眼睛里流落出的怀念、向往可以看得出来她是想回去的。

        她跟每一个知青都一样。

        苏立夏蹲到苏春雨的面前，细细的说自己后面的计划。苏春雨渐渐握紧了自己的手。

        俩姐妹不知道，离她们不远处有个人偷偷地听着她们的对话。

        刘美下工后没有直接过来洗衣服，她知道刚开始人多，自己又累又热，不想洗个衣服还要跟别人挤着。

        之前在屋里睡着的时候听到马涛说的话，知道马涛跟苏春雨有了嫌隙。这么个大好机会此时不主动还待何时？刘美拖着疲惫的身躯去找马涛安慰了他好一会。为了显示自己很贤惠，主动跟马涛说帮他洗衣服，马涛嘴上说着不好意思，手一点没有耽误直接将衣服给了她。

        知青点的人都知道刘美喜欢马涛，刘美自己也知道她们背地里不屑自己的行为。有次听见其他人说，“明明知道马涛喜欢苏春雨还死皮赖脸的往上面凑，不要脸。”刚听到时心里很不服气，后来想了想她们懂什么。

        其实只有刘美自己知道，她是喜欢马涛但也不是真的喜欢他。

        从知青点的知青开始陆续嫁人的时候，刘美就开始给自己谋退路。她觉得自己可能回不去了，就算能回去自己的家人希望自己回去吗？

        她不像有些人，家里人想着念着，她家里的人恨不得她永远不回去。当初为了让她下乡哄着她骗着她，等她来到这里以后家里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渐渐她就明白了，除了自己她没有任何指望。

        知青点里男的只有马涛家里条件看着还不错，自己想嫁的好点有错吗？

        刘美觉得自己长得好有文化，如果不是被骗到这里，一辈子都不会跟这群乡巴佬泥腿子出现在一个画面里。如果再让自己嫁到这里，还不如死了干脆。

        如果不是实在没有的挑了，刘美不会看上马涛的，马涛这个人一看就是自私自利，唯我独尊。

        马涛真的喜欢苏春雨吗？还不是看苏春雨家里会补贴，脾气好好拿捏。

        大家半斤八两，谁也别瞧不起谁。

        本来大家就这样各凭本事的过着也就算了，但是刚刚刘美偷听到苏春雨姐妹的话。她心里都快恨出血了。

        凭什么知青点的人喜欢她，马涛喜欢她，她家里人还想着她。

        凭什么！凭什么什么好事都让她苏春雨赶上。

        刘美的手死死的抓住盆，指甲快要扣进木头里。

        刘美还想听清楚对放怎么操作，无奈离的太远实在听不见。

        刘美觉得自己需要做什么，她有预感如果自己不做什么苏春雨这次真的就回去了，回去过好自己了。

        刘美抱着木盆飞快的跑回知青点，气喘嘘嘘的站在马涛的门口，敲响他的门。

        “谁呀，不知道这会人都在休息！”马涛刚刚进入梦乡，混身酸疼的他，根本不想理门外的人，敲门声一阵阵，不见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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