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这一夜极为漫长,眼前的一切和记忆中最恐惧的画面不断重合,不堪的回忆像泄洪般蜂拥而至,就在沈黎彻底昏死过去的时候,沈黎想到了严谨,四年前的严谨。
当初他被顾时予连续了几次后,下i身撕i裂高烧不退,带着伤被顾时予赶出家门时,唯一能联系的只有严谨,严谨赶来时沈黎早已昏迷,险些冻死在雪地里。刚到医院沈黎就被推进了手术室,缝完针转到急诊病房后,因为麻药的关系许久没能醒过来。
沈黎身上的大小伤口显然是受虐之后才会留下的,大夫看沈黎年龄还小坚持要报警,严谨为了沈黎的声誉,考虑再三后恳求医生先别报警,起码先等沈黎醒来,了解完情况再报警也不晚。
然而谁也没想,严谨和沈黎的同学路过急诊病房,录下了医生和严谨的所有对话,刻意剪辑后恶意泄露,匿名发给了学校校长和班主任。结果沈黎住院的当天半夜,严谨被紧急召回学校,办公室内,校长当着严谨的面放出录音,希望严谨能给一个解释。
严谨当时根本不知道具体情况,为了沈黎的名声只能沉默不语,校方从严谨这里问不出什么,商量后决定先等沈黎出院,了解情况后再做处理,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沈黎遭遇了什么,校方和严谨都心知肚明。
严谨不想沈黎被人戳脊梁骨,最后当着校长和老师面承认,是他追求沈黎未果,在酒后无意识状态下伤害了沈黎,结果便是严谨保住了沈黎的声誉,自己则声名狼藉前途尽毁。
严谨高二时候已经被保送,不过严谨拒绝保送,最后以省状元的成绩选择了现在的大学,严谨不仅是父母的骄傲,也是校长和老师的骄傲。
发生这样的事情,校方不得不通知严谨父母,严谨父母始终不相信严谨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当场要报警让警察来处理,严谨当着父母的面说出了沈黎身上伤口的位置,并且一再承认确实是自己酒后做的,最后严谨被学校开除,后又被父母强制带去了国外。
沈黎在急诊室病房醒过来时,严谨带着口罩站在病床前,双眼肿的沈黎险些没能认出来,后半夜安静的病房里,严谨蹲在病床前抱着沈黎无声痛哭。
对于发生的事情沈黎只字不提,严谨知道沈黎心里难受,最终也没能问出口。后来严谨跟沈黎说,父母给他办了转学,等沈黎出院后他就要跟着父母出国去上学,沈黎以为是严谨父母找了更好的学校,才帮严谨办的转学。
后来天还没亮,沈黎麻药失效,吃了止疼药后睡了过去,严谨被父亲派去的保镖从医院强行带走,沈黎迷糊中还感觉严谨紧攥着他的手,哭着在他耳边说:“时沐,不要自责,照顾好自己,你等我,你等我毕业,我一定回来找你。”
沈黎当时睁不开眼,但是严谨的话一字不落都传进了他耳朵里,沈黎挣扎着想睁开眼睛,最后眼皮越来越沉,彻底睡了过去,只是沈黎怎么也没想到,这竟是他最后一次见严谨。
沈黎睡梦中被注射了镇定类药物,无意识状态下被人从医院秘密接走。隔天在陌生环境醒过来时,沈黎才知道他在这世界上竟然还有亲人,接走他的人,正是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亲爷爷。
可是沈黎再也联系不上严谨,最后他从管家哪里得知了学校关于严谨的流言。
不仅如此,管家还给他看了病房内外的监控视频,视频里严谨站在急诊室外戴口罩,脸上触目可见的巴掌印,和往外渗着血的青紫嘴角,还有病房里他熟睡时,严谨攥着他的手在他耳边轻声低语,视频的最后,严谨被保镖压在地上拧着胳膊强行带走,严谨挣扎过程中蹭掉了脸上的口罩,原本帅气的脸肿到变形,被押着出病房的时候,严谨拼命回头看向病床的每一个眼神,都让沈黎心如刀绞。
沈黎联系老师和校长说明了事情原委,可惜严谨当时已经转学,再怎么想还他清白也是于事无补。
严谨一直失联,沈黎也没再回过学校,沈黎用尽了所有办法,始终联系不上严谨,后来沈黎在被侵犯的刺激下和对严谨无尽的自责中,变的自闭抑郁,最后竟然开始出现了幻觉,时常坐在角落里自言自语,那一年中,沈黎自残过无数次,也自杀过几次,随着手腕上的伤口越来越深,沈黎不得不接受心理治疗。
稍微好转后,沈黎做了演员,他盼望有天严谨能看到他,想起他,然后联系他。
可是后来时间越久,他对严谨的愧疚也越来越深,沈黎只要一想到那么优秀的严谨,竟被他害的声名狼藉前途尽毁,他就觉得痛不欲生,他恨顾时予,更恨自己当初跟严谨求救,如果他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他宁可自己当时直接死在雪地里。
沈黎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昏过去的,再醒来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他感觉头疼的似要裂开,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嗓子也非常不舒服,稍微一动,浑身疼的好像散架了一样。
时隔四年,同样的感觉又一次让沈黎疲惫不堪,痛不欲生。当初他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全身疼到窒息,高烧烧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内个滋味儿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沈黎勉强睁开眼睛,侧头看了眼才发现他正在输液,他不由想起昨晚,顾时予像疯了一样在他身上索取,从天刚黑开始,结束的时候窗外已经泛白。
沈黎猛然想起自己的手腕,抬起手动了下,手腕脱臼的地方已经复位,只剩下两圈红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接回去的。
沈黎从未觉得打脸可以来的如此之快,就在昨天他还天真的以为顾时予比曾经好了许多,谁知道当天晚上,他就体会到了什么叫病态暴躁更胜从前,沈黎知道,这个地方是真不能待了,再待下去,要不了几天,命都得没了。
沈黎嗓子又干又痒,忍不住咳了几声,许是咳嗽的声音过大,惊动了卧室外的人,沈黎听见有脚步声向卧室靠近。
顾时予走进来给床头柜放了一杯温水,然后帮沈黎放慢了输液管后便离开了卧室。沈黎嗓子又疼又沙,止不住又咳了好几声。
沈黎还在盯着门口发呆,顾时予端着一碗粥走到沈黎床边,看了眼输液袋后,将粥放在一旁桌上,蹲在床边帮沈黎拔掉了手背上的输液针,将输液袋和输液管扔到垃圾桶后,顾时予站在床边上。
沈黎忍着手腕的疼,按着手背上的胶带没看顾时予,伸手去端床头柜上的水杯,刚伸出胳膊,眉头皱成一团,嘴里发出一声“嘶。”
顾时予看着沈黎停在半空中的手,眉头微蹙,将水杯递到沈黎手上。
沈黎下意识把手缩回来,再伸手去接水杯时,才发现手腕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根本拿不住杯子。
顾时予将杯子抵在沈黎嘴边,沈黎瞪了一眼顾时予后,将头别向一边,顾时予也不管沈黎脸上的怒意,捏开沈黎嘴巴,将水灌了进去。温水划过喉咙,嗓子的不适感被压下去了好多,可即便如此,沈黎身上的酸疼感依旧很强烈,屁股上清凉和火辣交替,显然是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想到这里沈黎忍不住有些反胃。
放下水杯后,顾时予端起碗坐在床边上,用勺子盛出粥喂到沈黎嘴边。这样的场景沈黎在梦里期盼过无数次,只是今时今日,他僵在床上怎么也没办法张开嘴。
沈黎闭着眼睛不看顾时予,也不管嘴边的勺子,他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安慰自己,劝自己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太累了,这样的爱他根本负担不起,既然负担不起,他也只能选择不要了。他从来不怕视频和照片曝光,做演员本来也不是他的初衷,酒会上他妥协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便是他满心幻想,想靠近他的梦,想为自己无疾而终的暗恋再努力一次。
顾时予放下碗,手指摩挲在沈黎下唇的凌乱齿印上,冷笑着说:“其实你何苦跟自己较劲呢?如果昨晚不是我将手指放进你嘴巴里,你是不是就算咬掉嘴唇也不打算出声?”
沈黎听到昨晚两个字如临大敌,睁开眼睛后挣扎着躲开嘴唇上的手指,看着顾时予嘴角的冷笑,不禁又想起昨晚顾时予的禽兽样子。
沈黎忍着全身疼痛坐起来,沙哑着嗓子,牙齿轻颤着说:“你,你想干什么?”
顾时予一向不会管他的死活,沈黎真的害怕顾时予此刻再对他做出什么离谱的事情,他实在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再进一次急诊手术室。
顾时予笑的异常诡魅,这样犹如惊弓之鸟的沈黎,简直让顾时予忍不住想狠狠欺负一番,顾时予低头舔了舔沈黎下唇渗着血丝的齿痕,强迫自己收起满脑子废料。
“我刚才也反省了一下,自己昨晚也确实欠妥当。”顾时予眼珠子一转,嘴角扬起一个深不见底的笑意,目光狡黠看着沈黎接着说:“隔壁那间客房还不错,既然你和严谨这么难舍难分,不如我把他请过来住在我们隔壁吧。”
“这样你们不仅能看见对方,晚上还可以听见对方的声音。”顾时予说话间,一脸的思索,“哎呀,严谨那个类型的,我还真没试过,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沈黎被顾时予的话惊的险些灵魂出窍,即使害怕到窒息,却依然忍着不适决绝的看着顾时予,那眼神像是在看怪物一般。他感觉坐在旁边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简直是个十足的精神病,他从未见过这样病态的顾时予,这人陌生的哪里还有半点当初的模样。
沈黎知道顾时予疯起来什么都做的出来,他不能让严谨再受一次伤害,几秒后,一个念头出现在沈黎脑海中,要想离开这个,他必须得先稳住顾时予。
沈黎恍惚间猛然想起妈妈留下来的东西,或许这东西真的能迫使那个人救自己一命。他得想办法见到这个人,毕竟这世上既能牵制顾时予,又有能力救自己的人,只有这么一个,那便是顾时予的外公,路氏总裁路仲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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