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明明一开始只是一场简单的烧烤，却因为五条悟的捣乱和灰原雄对他的积极配合愣是吃了很久。
天色已经很晚了，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早就预订好了五星级酒店的酒店房间：两个双人标间给他们四个男生分，还有一间豪华套房给我们三个女孩子住。
来到酒店前台后，我向前台的工作人员展示出预约的记录便分发好了钥匙。无视了身后五条悟“诶——我也想住豪华套房！琴岛你这是偏心！”的抱怨声，我拉着两个小美女回到了房间。
该说不愧是豪华套房吗，房间内的装修意外地还不错。美里说自己要先把房间检查一遍，请我们两个人在外等候。我了然地点头，抓住理子的手和她十指相扣把她带了出去，两个人慢慢地走到了海洋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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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八方都是玻璃墙，玻璃墙里面是深蓝色的水。被困于墙内的游鱼回不去海洋，只能机械性地晃荡着尾巴游来游去。
理子看起来有些局促，她攥住自己的裙边脸红着不敢看我：“……谢谢你，真理。”
我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哑口无言。
面前这个可爱的女孩子和我差不多大。
她本应该是在学校里好好上学的年龄。
她会感到苦恼的应该是老师布置的题目不会写，是每天的值日都很累，是好吃的零食在小卖部里卖空了，是每天的作业太多总是要熬夜，是垃圾食品吃多了会长青春痘，是因为赖床而迟到被老师罚站，是不知道买哪一件衣服适合自己，是不知道自己喜欢的男生对自己有没有感觉。
而不是他妈的自己要不要为冠冕堂皇的“同化”去送死。
太可笑了。
自己胆小如鼠地躲在结界里，却要让一个平凡而无辜的女孩去替他们送死。
高层的那些垃圾堆太可笑了。
天内理子本应该有一个平凡却幸福的人生，她会爱自己爱的人，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她有着青春而鲜活的生命，属于她的故事应该刚刚开始，而不是接近尾声。
我从未这么生气过。
——干脆把他们都杀了吧。
“理子。”
我突然出声。
“你真的是自愿成为星浆体的吗？”
“诶？哈哈，你在说什么呢！妾身当然是……当然是……”
她说不出口。
她不想死。
夜蛾老师在介绍任务时，用“抹消”代替了“同化”，意思就是在暗示我们这其实也是一种罪过。
“如果你不想同化，那就不同化好了。”
来冲绳的飞机上，我已经通过短信向五条悟和夏油杰征求了意见：五条家的六眼神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咒灵操使，再加上我这个现任琴岛家主。我们一致认为我们三个一起上的话肯定有能力保下她。
反正最坏的情况也就是向天元开战，我恶劣地想。我的术式「天地不仁」一出，天元的永生术式也得消失，谁也别想从我这讨到好处，大不了就和高层的垃圾堆一起同归于尽。
“五条悟和夏油杰，他们两个人超强！是整个咒术界最强的！——当然啦，我也很强！”我突然止步，抓起她的手，直直地看向她的眼底，“不管理子你如何选择，我们都会保障你的未来。”
理子愣住了。从小忍耐到今天的恐惧一下子在死期前爆发了出来，像是打开了泄洪的水闸一般，大滴大滴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流下：
“我不想死……我不想被同化……”
“我……果然还是想和大家，继续在一起啊！想和大家去不同的地方，见识更多的新鲜事物……我真的想的啊！”
我把她拥入怀中，慢慢地拍着她的背：“放心吧，放心吧。我们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你会继续拥有你本该拥有的人生，继续踏上辉煌而灿烂的旅途，用自己的双脚丈量土地，用自己的双手谱写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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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理子送回房间内，告诉了了美里这个消息。她一怔，随后和理子相抱着哭泣。
我贴心地没有打扰他们，打开门前往了五条悟的房间，结果却发现只有他一个人：“五条，杰在哪里？”
“诶——？”五条悟不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不满地说：“琴岛你这家伙！我早就想说了！为什么你喊杰叫杰，喊我就是五条啊！明明你今天下午刚喊过我悟的！现在又翻脸不认人！”
合着我让你膝枕的时候你还没睡啊！你果然是故意的吧！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悟，杰在哪里？”
他一脸无辜：“我不知道，杰刚刚出去了，你别问我。”
要你何用！我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计划有变，你先去我们那间套房，我等会给你们细说。”
在我已经一只脚踏出门口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你的自称什么时候从‘老子’改成‘我‘的？”
五条悟起身做了个鬼脸，满不在乎地说：“是杰那家伙让我改的。”
“哦，挺好，继续保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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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完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后，我还是没找到夏油杰。人影也没有，打电话也打不通，我索性在贩售机前买了杯樱花酒，准备坐下先休息一会。
就在我想着要不要先回房间时，旁边的公共舆洗室突然传来了一阵呕吐声——
是夏油杰的声音！
我赶紧快步走到舆洗室门口，却发现舆洗室的门被从内侧死死地锁上了。我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猛得破开舆洗室的门，“杰，你没事吧——！？”
面前的夏油杰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他面前的水龙头正在“哗哗”地冒着水，冲刷着呕吐物的残秽。他单手撑着舆洗台，另一只手紧紧地捂着腹部，他的头发已经被水打湿，水滴顺着他的发丝滴在了白衬衫上。
夏油杰在听见门被破开的声音后地转过头做出防御的姿态，在看见来人是我后，又放下了准备放出咒灵的手。他有点庆幸又有点尴尬地开口：“……是你啊，真理。”
“……杰，你怎么了？”
“啊，没事没事。”夏油杰强忍下刚刚吞食咒灵带来的反胃，装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摆了摆手，“咒灵操术的副作用而已，我已经习惯了。”
“——是吗。”我不甚相信，他出来呕吐肯定是不愿意被五条悟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但他这人从小就只认死理，脾气倔得要死。我也不能反驳他的话，只能旁敲侧击：“杰……那个，难道说，咒灵很难吃吗？”
“还好——还好啦。”他又用冷水冲洗了一遍自己的脸，转身对正在忧心忡忡我端起了平时的笑容，“没关系的，你先回去休息吧。”
“……好吧。计划有变，等会记得来我们房间一趟。”
我咽下了自己想说的话，把刚开了罐才喝了一口的樱花酒硬塞到了夏油杰的手里，确认他真的已经没关系了之后才转身离开，却在走了一段路之后又控制不住地回头向他看去。
夏油杰的身躯被淹没在舆洗室灯光的阴影里，清瘦的身躯像是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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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房间后便挨着理子和美里坐在了沙发上。五条悟人高腿长地占据了一整张大床，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两个人则乖乖地坐在另一张床的床缘。片刻，夏油杰推门进来，顺手把门反锁。此时的他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完全看不出刚才狼狈的模样。
“——好了！”我拍了拍手，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因为这样这样那样那样的原因，理子妹妹不想死，我也不想让理子妹妹死，所以我决定帮助她逃跑！”
理子在鼓掌，美里在鼓掌，五条悟在鼓掌，夏油杰在鼓掌，灰原雄看了看夏油杰也开始鼓掌，只有七海建人在胃疼。
“这样真的没关系吗？如果高专甚至咒术界追责下来的话，负责——”
“——没关系，因为我们是最强的。”
五条悟指了指自己和夏油杰，笑着打断了七海建人的担忧，
“没关系七海，我懂你的顾虑。”我拍了拍七海建人的肩膀，试图让他安心，“到时候真要问起来，你就说是我把你和灰原打晕了强行把理子抢走的就行。”
七海建人看起来更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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