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毁天灭地之罪魔
长夜将尽的黑暗中苹果已经在恍惚间找到一根向上攀爬的枯藤，她奋力地用两腿勾住，像只倒挂的毛毛虫，沾黏住一线希望，伸手朝更高的地方前进；她看见顶上有个人，发出嗤笑说：“你别再费力了，是你自己要往下跳的，何必再回头呢？乾脆松开手，跳下去吧—快—跳下去吧—快—别骗自己了，没有用的—快—跳下去吧！”
她紧紧抓住，耳里嗡嗡作响。
那人的声音竟如此熟悉，她是谁？
是自己吗？怎么可能？
她都还没见到山猫，怎能死去！枯藤突然摇晃了起来，几乎在承受不住她的重量，磨擦截成了好几条绳束──应声断裂！
她慌了手脚，拼了命的大叫：“不，不，不，不可以，不可以，啊──”
她摔得不轻，掉回原点。黑暗再次将她绑在黑布袋里……
苹父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妻子，眼巴巴看着仅靠呼吸器运转维持微弱气息的女儿，“你醒醒呀，妈妈和爸爸都在你身边，快点醒过来，让我们看看你，“说着，她哽咽地哭了。”女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们，难道多年的养育之恩，你都忘了吗？──老伴，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才好？我们的女儿到现在才没醒来？我真的好害怕会失去她，“\"她转头看着他，泪眼婆娑地隐忍着。
“别担心！你的身子才刚好转，别太伤心，“他说。”我相信她会没事的，只是她需要多多休息！”
“汤鹰这孩子为什么要逼她，为什么？他怎么可以如此忍心？”她说到激动处，乾咳了几声，以手握拳遮口，“真是可恶！他眼里还有我们吗？”
病房门被推开，汤氏父子进门。也听见了他们贤伉丽的对话，汤鹰嘴上冷笑以对，不敬之心极为明显。
“喔──爸，有人好像在背后说你儿子的坏话呢。”汤鹰故作大声说话，其实另有所指。
“好了，不得无礼！”汤父出声制止说，“小犬不懂事，如有冒犯之处，敬请海涵！”他看了两人的表情，仍是一脸怒容未歇。
“你是谁？”苹母毫不掩饰地问。
“苹夫人，您好，我是汤氏集团的负责人，也是汤鹰的父亲，“他说话极为谦逊有礼。”想必你们就是苹果小姐的父母了吧。我听小犬说：“贵千金住院了，所以我特地来看看，是否有需要效劳之处，尽管开口，我会照办的。””
“谁要你多事！”苹母迳自推着轮椅，靠近汤氏父子。”都是你们害惨我的女儿的，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要你儿子偿命不可！”苹父这才上前拉住轮椅，一旁委婉解释化解：“对不起—对不起—内人情绪有些激动，请莫见怪！”
汤应也想还以颜色，即时又被汤父阻止，“嘿，呵呵—没关系的，我了解做父母的总是会担心的，这个我能体会，一切过失都全怪小犬，是我教导无方，我才要向你们道歉！我一定会好好训斥他一顿，请放心，下次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还有下次吗？不必了──”苹母继续说着。”我女儿只有一条命，你们就算赔上两条命，也不够！你们都给我滚──我不想再看见你们了。”她伸手推向他们。
“苹夫人，你这是…”汤父有点困窘。
“苹美你不要闹了，好不好！来者是客呀，…”苹父挡在她面前，不准她再有举动！
“他们有什么资格当我们女儿的客人，凭什么！”
“凭我们是她的公公和丈夫，“汤鹰终于忍不住了。
“我想，中间有些误会，请你门不要生我内人的气，她不是故意的，“苹父与汤父彼此道歉。
躺在病床上的苹果发出几声痛楚的呻吟：“……妈—妈—”
“是女儿的声音，她醒了！”所有人都将注意力转向床边，尤其是苹母更是急切；二话不说，马上赶至床头，握住她的手，抚在颊边，啜泣说：“乖女儿，妈妈在这儿──别怕哦。”
苹父示意旁人离开病房，到外面走道上洽谈要事；门把被轻轻关上，隔开了随时要爆发的非理性场面。
“总算醒来了，“汤父看着苹父说。
“是呀，是呀。”
“再怎么说，她也是我汤家未来的媳妇，她变成这个样子，我们也不好受啊。
这次我和小犬来，就是特地来关心苹家有什么需要协助的，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凡是都好商量，千万不要跟我客气呀。”汤父搭着苹父的肩说。
“是，是，你所言甚是。我会给她最好的医疗照顾的，到时我会把她健健康康的嫁进汤家，就请你们放心！”苹父采取低姿态，深恐得罪了他们父子俩。
“岳父大人，苹果要是还不肯嫁我，怎么办？──我对她可是百般讨好，可是…她就是不领情，“汤鹰打铁趁热说。
“这…我会好好劝她，给她一点时间，情况一定会有改善的。”
“这可是您说的，不要忘了您的承诺哦。”汤鹰像讨了糖的孩子似的，笑容满面。
“你这孩子，没大没小的，“汤父又藉机数落他一次。”我还有话要跟苹父说，你给我到车上去等着！”
他向两人点个头，匆忙告辞了。
“关于两人的婚事，…”苹父话才刚出口，却被汤父捷足先登了。
“当然是…越快越好。我知道贵千金，心中还忘不了旧情人──听说…对方已经失踪好一阵子了，而且住处近日又发生不明火灾，我看，此人生活圈必不单纯，你们家世清白，也算是\"上流社会阶级人士\"──怎么能跟这种人扯在一起──有失身份呀。”
“咦？”苹父措愕。
“我已派人前往调查此事，总之，女人要有个好归宿，才会幸福，否则下半辈子哪有保障可言，再说，我们家大业大，有很多名门闺秀都急着要攀龙附凤，弄得我们都不知该回应对方什么才好？说好听点是，门不当，户不对；说难听点，有人就是不识相，那可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呵—呵—呵—亲家，你说对吗？”
这回苹父自知理亏在先，根本话不敢接，沉默半晌后，点头表示。
待不久病房苦闷的阿但作家，偷跑了出来。
他拿了一叠稿纸，就坐在医院大门旁摺起纸飞机，“咻，咻，咻，看哪一只飞得高？”倏的，其中试射不到几分钟，正中步出大门的汤鹰。
他下意识地抓住眼前物，定睛一看是纸飞机，怒气冲天地将它踩踏在鞋底下，成了扁机。”搞什么嘛，哼—什么玩意儿。”
“喂，看你做什么好事！”阿但冲向他，硬是把他推开。汤鹰一时不察，险些后跌，整个人歪歪扭扭地退了几步。
“你是向天借胆了，是不是？竟然敢踩我的\"心血结晶\"──可恶！”
“你这个家伙，竟敢──”他揪住他的衣领，准备给他一拳时，阿娟即时赶到。
“慢着──你怎么可以打病人？快住手──”阿娟狂喊自远处跑来。
待汤鹰恢复站姿，辩识清楚后，眼里满是淫念，彷佛是在说：“哇，这位护士长得还真不错！”他眼神迷离的样子，全被阿但瞧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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