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小春
洞中幽静，流光四溢。
李岁带着两个小姑娘来到青石门前后，随即伸手一点。
青光流转，石门轰隆一声便缓缓开启。
小铃看这眼前的石壁飞泉，一时愣住，身旁的小春也是面露惊色。
“真的是大人来了！”
听到石门开启的动静后，莹羽和蓝生已是带着众多小妖怪来到门口相迎，似乎是猜到了李岁的到来。
昨日，当众妖确认金蛛真的被李岁诛杀之后，便赶回了山洞向这位镇妖司的大人道谢，但回来时却发现李岁早已离去。
如今见李岁到来，众妖难掩内心喜悦，皆向李岁恭敬作礼。
“感谢大人出手相助！”
“您为水大人报了仇，我们必将铭记您的大恩大德。”
“咦，那两个小姑娘是”
莹羽此时注意到了李岁身后的小铃和小春。
“这个是我妹妹。”
闻言，李岁谦声回应，抬手指了指模样清丽的小铃。
“这位是王然的女儿。”
“王大人的女儿”
莹羽和蓝生不由的看向眼前的黄衣女孩，恍然失神。
“眉目间，却是有几分王大人的模样。”
小妖莹羽一袭火红长裙，悠悠来到了小春面前。
“你叫什么？”
“春花。”
小春显然是有些胆怯，望着莹羽，身子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
“走吧，我带你去见你父亲。”
莹羽柔声开口，目光诚恳。
小春有些犹豫不决，继而转头看向李岁。
“去吧，我跟小铃也去。”
闻声，小春这才走向莹羽，乖巧的跟在她的身后。
蓝生见状，像是想起了什么般，转身匆匆离去。
良久，四人穿过幽静的小路，来到了王然的坟前。
王然的长眠之地，此时被烂漫春色环绕，落英缤纷。
李岁、小铃和莹羽并肩而立，沉默不语。
便瞧小春轻轻跪在了王然的坟前，一声不吭的磕头祭拜。
静静凝视着墓碑上刻着的小字，小春的脑海中顿时走马观花的闪过了无数画面。
一时间就泪眼朦胧。
十年前她才几岁呢，
唯记得她父亲粗糙的双手将孩童时期的自己高高举起，脸上满是慈爱。
泗水河村的某个小院子里，母亲忙碌的身影以及自己蹲在门口等待父亲归来时的画面恍如昨日。
岁月无情，世事无常，暮然回首间，竟就剩下了自己孤独一人。
小春此时只想痛哭一场，可自母亲病逝以后，在夜深人静之时，她已经不知是哭了多少次了。
可现实如此，接受不接受，自己都要孤身一人活下去。
她这般想着，便是悲声开口，
“父亲，您见到母亲了吗？”
“她临终时让我好好活着。”
“你们放心，小春一定会听话，好好活下去的。”
“我我很想念你们。”
“”
李岁低头不语，心绪万千。
他虽然从未见过王然，但对于这位情深义重的王使，李岁仍然敬重万分。
王然身为镇妖司之人，膝下唯有小春一女，如今她举世无亲，以后的归宿该是何处呢。
一旁的小铃也在低声抽泣，莹羽的神情间也不由泛起悲伤之色。
此时，小春缓缓起身，径直来到李岁身前。
“谢谢大人。”
“应该的。”
看着双眼通红的小春，李岁心中久久难以平静。
本是大好年华，却这般苦难加身，实在令人心疼。
“我们走吧。”
小春少有的露出一丝微笑，对李岁说道。
李岁不由愣住。
这笑容像是暴雨中的花束般，凄美而倔强。
“好，走吧。”
最终，李岁轻声开口，转身而去。
走出好远，跟在李岁的身后小春回首凝望。
孤零零的坟墓前，落英缤纷。
她双唇轻启，细声说道：
“我走啦，父亲。”
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当李岁几人回到洞口前之时，蓝生却着急的跑了过来。
他手里拿着一封泛黄的信笺。
“大人，这是王然留下。”
李岁诧异，随手就接了过来，转而递给了有些错愕的小春。
“交给你了。”
“是大人。”
小春匆忙接在手中，当下便拆开细看。
李岁几人也凑上前去，便见其上写着数行小字，
“阿玉，小春，见字如面。
我自知命不久矣，恍然回想此生，少年时心系天下百姓，虽自知身卑力薄，仍是不顾家中高堂反对，入那镇妖司中，生死之间摸爬滚打二十余年，王某扪心自问，无愧于天下百姓，更不悔加入镇妖司。
人之将死，若言憾事，便是唯愧对你母女二人，身为夫，却常年离家在外，身为父，亦难以尽职尽责。
乱世当道，九泉之下，人间千古，我王然必当为你母女二人求得一生福报，望来世，再相见。”
李岁在心中一字一字的读完此话，再难掩心中悲痛，泫然泣下。
而小春已是哭成了泪人。
再看那封书信，最末之处，俨然是这个满心柔情的汉子生疏的画迹。
可那黄纸黑线，勾勒而出的分明是一间小院，两棵小树，三道小小人影，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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