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旧亲

　　峨眉山三百余里外，一处盆地，一小山村里。在村口的西北侧，半山腰。数十年前这里曾经居住了一户姓阳的猎户人家，不过此时，阳家的后人们，早已迁离了此地。

　　据说在数十年前，天降仙缘于这户人家，不但家中有后人被仙人收去学习仙法，余下众人也得到了仙人赐下的仙丹。

　　只是，过了没几年，当年那负责接生的隔壁村刘婆，在无意间将消息泄露了出去，遂引起了官府的注意。

　　贪官污吏索要仙丹不得，又见阳家几口人，个个气色极佳，力大无比，便以为仙丹已经被她们服食。暗中将一家人捉拿，欲要食他们血肉，以得部分仙丹之功效。

　　好在阳氏平日里对周边村民多有照顾，加之阳家乃是被仙人垂青过的人家，有后辈被仙人收录。故而有不少周边村民，暗地里出手相助。

　　最终村民们以死伤二十余人的代价，终于将一家人救了下来。只可惜阳老夫妇在争斗中受伤较重，被救回后，不久就仙逝了。

　　为了不被官府对阳老夫妇的遗体动手脚，阳猎户在诸位村民的帮助下，悄悄将阳老夫妇遗体葬于隐秘之处。原本阳家旧址这里的墓碑，反而只是衣冠冢。

　　自那以后，阳猎户就带着妻儿，前移到了他处居住。

　　这一日，夜深人静的时候，一青一莹白两道遁光落在了阳氏旧居附近的坟前。其中走出一个相貌寻常的少年，跪在坟前，对着坟墓上了几炷香，又虔诚的叩头了九个头。

　　“徒儿，你觉得为师当年赐下丹药的做法对么？”

　　祖师站在太乙身后，眼中闪烁的光芒。

　　太乙生世就离家，如今已经五十余载。如今他早已成就准仙人的境界，与这些曾经血亲，彻底没了血脉上的关联。但这些毕竟是曾经的亲人，也是太乙凡尘之中的源头。故而太乙向祖师请求，来到了这里。

　　太乙转过身，又对着祖师叩了一个头，这才恭恭敬敬道：“师父，弟子觉得您是给了我这些凡尘中的亲人们恩赐。凡尘朝廷早就腐败不堪，我这些亲人，每日所获也只能勉强糊口活命而已。正因为师父赐下丹药，他们才能过上几年隔三差五有肉食的好日子。虽然日子不长，可总比一辈子辛辛苦苦，只能做牛做马来得强。”

　　祖师微笑颔首。虽然这弟子品性他是知道的，可能听他亲口说出这番话，他这做师父的还是很受用。之前得知事情来龙去脉后，心中生出的那一点郁节，顿时也消散无踪了。

　　‘也是不枉自己当年为了他，结下了这么多因果。’

　　不久后，太乙趁着夜色，将一粒粒补气丹射入了当年曾经出手帮助阳老一家的村民，若是当事者不在的，便在其后代中挑选了一个心地善良之辈。

　　天地无情，人有情。为了曾经那份相助，太乙宁可结下更多因果，也要表达他自己的那一份感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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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阳氏旧址百余里外的深山中，这里居住了数百户人家。但最初这里只有十余户人家，都是随着当年的阳猎户，现如今的阳老举家迁徙过来的。经历了数十年的开支阔叶，渐渐地发展到了如今这么大的规模。

　　遥想当年，众人刚来这里的时候，几近一无所有。好在这里没有官府爪牙伸来，又有阳老夫妇的带领下，猎杀了许多野物，众人总算活了下来，而渐渐的，日子也就越来越好了。

　　这一天，满头银发的阳老坐在自家的藩篱院中喝着茶，享受着闲逸的时光。

　　当年一家得了仙人馈赠，她们夫妇受益匪浅，非但百病不生，自身各方面也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而夫妇两人又相亲相爱，在数十年里，硬生生诞下孩儿十余，其中大部分，都养活下来。

　　如今她们已经成家，又比较孝顺。他这老年日子，得益于此，也就过得滋润了起来。就是荥娘总是忙个不停，过不惯这闲散的日子。这不又去四女儿家帮忖去了，也是其他儿女识大体，知道四女儿家丈夫不争气，儿子也不争气，女儿也不孝顺，日子苦了一些，非但不埋怨荥娘偏心，反而还时常接济四女儿家。

　　阳老丝毫没注意到，天空之上，隐藏着两个人，在暗中观察附近的一切。

　　这一天晚上，当年帮助阳氏一家，从而得罪了官府，不得不跟随着搬迁而来的当事人，或者不在当事人的后辈中良善，都做了一个梦。梦里仙人赞了他们或者他们祖先曾经的侠义作为，并给他们吃下了仙丹。

　　更神奇的是，阳老夫妇当晚同时梦见有一个仙人，对着她们跪下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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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方魔教总坛

　　这里黄沙遍布，偶有不知名凶兽尸骨横陈，或有一两颗树木矗立在风沙之间，只是这些树木，不是早已干枯死去，就是已经焉巴巴，将死不死的。

　　某一处，这里黄沙之上，覆盖着白色沙砾。狂风呼啸，吹动这些白色沙砾随意飞舞。偶尔于白色沙砾的之间，隐现一些古老的残垣断壁。

　　这一日，一青一莹白两道遁光落在了残存不多的残垣断壁之中。

　　虽然打赌赢了，可太乙还是不忍看自家现在唯一的至亲祖师，郁郁而不得发。故而与祖师约定，一人定一个游历地点。祖师定下的第一个游历地点，就是这里。

　　光华敛去，祖师看着下方的遗迹，满脸掩饰不住落寞。虽然祖师最终从这里离去，可曾经这里毕竟也有他的心血。往日如烟，多少值得留恋的痕迹以及人儿，都已经伴随发生的种种故事，以及北方魔教的覆灭，而彻底的永远消失了。可当祖师再看到这些痕迹，总能回想到当初发生在这里的那一幕幕。好像就发生昨天，只是此刻都已经逝去了，再也回不来了。

　　当年，身为魔教长老的祖师，看清了魔教的许多本质，这才弃北方魔教而出。如今，祖师下定决定，定然要将其中利害关系告知自家关门弟子，以免他重蹈覆辙。

　　“徒儿，这里便是为师当年与武教主等人开创北方魔教的总坛所在。”

　　太乙顺着祖师所指的方向瞧去，虽然只剩下些许痕迹，可祭坛、血池、天梯等物，依旧可以瞧出一些端倪，就这些占地就有数百亩之大。难以想象这里的建筑群，曾经是多么的宏大。

　　祖师又道：

　　“北方魔教曾经盛极一时，可最终还是覆灭。实乃因魔教弟子，往往善于钻营，勾心斗角、人性薄凉，又有一些功法助长，越加颠覆人性。师不师，徒不徒。只要足够利益当前，转眼间以往友人就成生死大仇。纵观这一界，又有哪一个魔道巨擘，能真心容纳其他同道？”

　　“再则，魔教急功近利。其所修功法，固然法力相对同阶道术大了无数倍。可始终为天道所弃，纵然有些人法力神通堪比天仙，修成不死之身。可根底始最终不能超过散仙这个层次，婴儿永远无法大成……徒儿万不可涉身其中，误了自家前程大道。”

　　“是，师父！”

　　祖师这一番话，推心置腹，直从问题核心处剖析，亲身经历过来所言，自然有别与他人旁观推断。太乙听在耳中，也铭记在心。

　　随后师徒于此地游览一日，方才朝着浙江方向飞遁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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