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我们一起毕业了

那天下午的阳光有些刺眼，姜愿垂着眸看着手上的通讯单，额间的发丝在阳光的折射下徐徐发光。
  在江榆的眼里，那个时候的姜愿安静的像一个小仙女一般温柔。
  后来的日子里，江榆会时常下意识地注意姜愿，对她的喜欢也在日渐相处中逐渐生根发芽。
  到今天，他的喜欢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江榆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棵用爱浇灌长大的大树送到姜愿面前。
  “姜愿那年在广播台上，很耀眼，直到现在我都知道那个时候的她，很好看，也很自信。”
  江榆的眼底含着缠绵的笑意，语调温柔，“那一刻，她是光，也是我的光。”
  在话语间，两人已经走到北川的校门口了，江榆看着不远处的徐嘉淮，淡淡一笑。
  他垂眼看着周言，轻声说道，“周言，你的光来了。”
  徐嘉淮站在那里，即使没有说话，也没有上前，但阳光落在他的身上，意气风发的少年逆光而站。
  这一刻，他就是发光发亮的存在，就像太阳一样闪耀。
  江榆识趣的笑了笑，随后侧目看着周言，“我先走了，现在赶赶，还能追上姜愿。”
  江榆走得很快，过马路连走带跑的，就好像赶不上某趟列车了一般。
  高考结束的时间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周言和江榆在谈话中，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身后的校园并没有多少学生，但校门口依旧挤满了人。
  徐嘉淮抬脚向周言走来，随后拉着她的手腕，指尖触碰到她所戴的手链上，温热与冰凉之间的碰撞尤为明显。
  等到了人群偏少的地方，徐嘉淮也缓缓松开周言的手，他没太敢用力，害怕会把小姑娘的手腕拽红。
  不过现在看来，小姑娘的皮肤太白了，尽管自己注意力度，但还是有些泛红。
  周言看着垂眼的徐嘉淮，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腕处，眸眼含笑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双手背后不给徐嘉淮看。
  徐嘉淮轻叹着气，缓缓开口，“周述去找南佳了，我一会送你回去吧。”
  周言并没有理会徐嘉淮的话，只是抬眼直勾勾的看着头，仰起的脑袋微微勾着，徐嘉淮缓缓弯腰与小姑娘对视。
  两人的沉默是由周言打破的，浅浅的笑意扬起眉眼，双唇挑起几抹弧度，“徐嘉淮，我考完了。”
  徐嘉淮也浅浅一笑，语调认真又宠溺，“嗯，我也考完了。”
  周言并不满意徐嘉淮的回答，微微叹气皱眉，随后张开双臂，歪着脑袋撒娇道，“不抱一个吗？说好的，高考完抱一个的。”
  面对小姑娘的撒娇，徐嘉淮抿唇浅笑着，抬脚上前抱住他的小姑娘。
  这一次，徐嘉淮抱的很小心，周言轻靠在他的怀里，双手忍不住抬高抱住他的腰。
  小姑娘的手缓缓收紧，徐嘉淮的身体也微微僵住，随后听到小姑娘闷声轻笑的声音。
  他无奈的勾起唇角，掌心拂在周言的头发上，轻轻抚摸着。
  “周言，毕业快乐。”
  “嗯，毕业快乐，徐嘉淮。”
  我们一起毕业了。
  徐嘉淮垂下的手缓缓收紧，周言紧紧贴着徐嘉淮的胸膛，夏季的衣服总是格外的轻薄，周言的脸忍不住有些发烫。
  她只觉得自己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徐嘉淮的身体，这种感觉是往常没有过的。
  徐嘉淮只是觉得这个拥抱与往常的都不一样，这一次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情绪情感，他忍不住轻声喃喃着，“乖乖，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抱你了。”
  徐嘉淮的声音并不大，却足以让周言听得清清楚楚，她闭眼蹭了蹭徐嘉淮的衣服，干净的嗓音带着委屈，“徐嘉淮，给你抱了这么久，你不打算给我一个身份吗？”
  周言的话很直白，徐嘉淮也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徐嘉淮没有说话，周言有些生气，双手松开徐嘉淮后，挣扎出他的拥抱，看向他时，眼底浸满委屈。
  徐嘉淮自然注意到小姑娘的委屈，轻轻一笑，随后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开口，“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
  话里并没有直接说去哪里，周言顾不上委屈，忍不住歪过脑袋好奇，“去哪儿？”
  面对周言的好奇，徐嘉淮只是加深了笑意，并没有回答，反而更加神秘，“去了就知道了。”
  见徐嘉淮不愿说，周言也不强求，主动牵起他的手，“嗯，我跟你去。”
  不管是去哪里，周言都相信徐嘉淮。
  周围的建筑物逐渐有些熟悉，周言想了想才反应过来，这里是他们小时候初次相遇的公园吗？
  只不过，今天怎么没有人。
  远远看过去，公园中心似乎还有东西，距离太远，周言有些看不清楚是什么。
  徐嘉淮停下脚步，转身弯腰对上周言的眼，“乖乖，你相信我吗？”
  虽然不知道徐嘉淮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但周言永远相信他，认真的点头应下，“嗯，我永远相信你。”
  徐嘉淮笑着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眼罩，周言注意到后，先一步笑道，“要把眼睛蒙起来吗？”

  见周言点破自己的想法，徐嘉淮歪过脑袋，笑着垂下眼，“乖乖这么聪明啊，我都还没有说呢。”
  面对徐嘉淮的夸奖，周言很受用的点了点头，很满意，语调撒娇道，“那你帮我戴上。”
  一双清澈的眼眸微微亮着，徐嘉淮认真的帮小姑娘带好眼罩，拉着她的手有些小心翼翼的，“小心台阶，慢一点。”
  就这样，周言闭着眼，她看不见任何的东西，即使有几分不安，却也还是放心将自己交给徐嘉淮。
  这是徐嘉淮对自己的安全感，也是周言对他的信任。
  周言感觉自己没有走多久，徐嘉淮握住自己的肩膀，轻缓的语调从身侧传来，“乖乖，你在这里站一下。”
  “好。”
  周言察觉到徐嘉淮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远，她有些不安的揪住手指，抿紧的双唇也有些不安的咬住。
  徐嘉淮并没有走远，站在精心布置的场地里，看着不远处的周言，他还有些紧张，前所未有的紧张导致手心出了不少汗。
  他深吸一口气才抑制住微微颤抖的双唇，“周言，下面请你摘下眼罩。”
  随着徐嘉淮的话缓缓传到周言耳间，她迫不及待地摘下眼罩，只不过在看到眼前布置的场景后，有些诧异，“你…你做什么？”
  本空荡的公园里摆着气球与鲜花，还有垂吊着两人合照的照片，徐嘉淮站在不远处布置好的台子上，而自己所站的地方也撒着花瓣，红毯一直蔓延到徐嘉淮的那个方向。
  周言似乎也反应过来了什么，看着准备精心布置的舞台，她有些哽咽的说不出话，走向徐嘉淮的每一步都在回想着他们这两年的相处。
  从最开始的胆怯与自卑，到现在的暧昧与自然，在相互表明心意后的时光里，唯一不变的是彼此的喜欢所带来的纯情与真挚。
  徐嘉淮深吸一口气，仰着脑袋有些紧张，看向周言的时候，眼眶竟也有几分发酸。
  周言咬着软肉，浅浅的笑意微微扬起，温柔说道，“徐嘉淮，别紧张。”
  提到小姑娘安慰的话后，徐嘉淮反而更紧张了，本想过无数次的画面，但如今真实出现在自己面前后，徐嘉淮却觉得有些不真实的美好。
  他最爱的小姑娘就这么乖巧的站在自己面前，他怎么能不紧张。
  再一次深吸一口气，徐嘉淮对上周言有些湿润的眼，一字一句都极其认真，“今天是高考结束的日子，也是我盼了很久的日子。”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如果到了这一天，我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和你表白呢？”
  “要有鲜花吗？还是要有数不尽的气球，或者要有数不尽关于我们回忆里的照片。”
  “我想了很久，这些浪漫都是我想要给你的，我想给你一个很美好的表白，也想用这一次的表白来结束我们奔跑这么久的暗恋。”
  周言听得很认真，就连眼角泛起的泪花都是自己没有察觉到的，徐嘉淮说的这些东西都在现场，很好看，也很浪漫。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给自己布置场景，周言强忍着内心深处的哽咽，努力让自己看向徐嘉淮时，扬起的笑意是最好看的。
  “今天是2021年6月8日，也是我喜欢你的第4317天，就在这个地方，我喜欢上了一个很善良的小女孩。”
  “她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孤独，我不知道在今天的这个时候，那个小女孩还会不会有这种感觉。”
  徐嘉淮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他不想哭的，但是他忍不住，哽咽的嗓音让他一度说不去。
  周言笑着抬脚上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另一只手温柔的抹过他的眼睛，语调带着几分强忍的哭腔，“阿淮，不要哭，好不好？”
  徐嘉淮垂着脑袋一个劲的点头，他不哭。
  停顿下的话被重新捡了起来，嗓音有些哽咽，但还是忍不住不流泪，“但是我想说，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我就想好好保护这个小姑娘，冥冥之中，我就想要牵起她的小手，也想要跟她一起走下去。”
  徐嘉淮的字字句句里都透露着自己的真心，就连过路的微风都忍不住想要停下脚步来听听，周言轻轻擦过徐嘉淮脸上的泪痕，笑着歪过脑袋看着他。
  徐嘉淮轻呼一口气，继续说着，“我是一个胆小鬼，把对小姑娘的喜欢藏在心底这么久，就算是在同一所学校，我也不敢主动靠近她，我很怕我的不由自主会对她的生活造成影响。”
  徐嘉淮说的又何尝不是自己前几年所想的呢，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胆小鬼呢，在徐嘉淮面前，周言一直都很小心翼翼地藏着自己的喜欢。
  四目相视的眼眸里，多了几分不同于往常的缠绵，徐嘉淮笑着扬起嗓音，“今天的我十九岁，小姑娘也十八岁了，在高考结束的那一刻，我就想出现在她的面前，大声的告诉她。”
  “周言，我喜欢你，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也给我一个身份，让我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边吗？”
  期盼很久的话从喜欢的人口中说出，周言忍不住红了眼眶，笑着垂下脑袋，笑着笑着便哭了，低落下的眼泪砸在地面上，也砸在了徐嘉淮的心间。

  缓缓弯下的腰是徐嘉淮给她的爱意，“乖乖，不哭了，好不好？”
  嗯，我不哭。
  周言轻吸着鼻子，抬眼钻进徐嘉淮的怀里，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却又极其自然，后者缓缓搂住小姑娘的腰，脑袋垂下后埋在周言的脖子里。
  两人都没有说话，却将拥抱的手不断的收紧。
  周言躲在徐嘉淮怀里将自己压抑许久的情绪释放出来，感觉自己哭一场后，本来低落的情绪也有所缓解。
  徐嘉淮也察觉到小姑娘情绪上的好转，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乖乖，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回答？
  周言反应过来后才想起来徐嘉淮的告白，脸颊忍不住染上红晕，语调也有些害羞，“徐嘉淮，你的表白太直白了。”
  小姑娘的嗓音里多了几分平时没有的害羞，徐嘉淮忍不住笑道，“乖乖，我这还算直白呀，那我要是直接问你能不能做我女朋友，那你岂不是害羞的不敢看我了。”
  或许是徐嘉淮话语里的挑逗有些直白，周言忍不住蹭了蹭徐嘉淮的衣服，语气有些娇羞，“徐嘉淮你好烦呀。”
  徐嘉淮缓缓松开周言，看向她时，眼底不由自主地多了几分宠溺，周言不满的嘟着小嘴，有些苦恼，“表白的话为什么不是我来说呀，你干嘛抢走我前面说出来呀。”
  徐嘉淮没想到周言的苦恼竟然是这个，忍不住捏了捏小脸，他的小姑娘真的是越看越可爱，“乖乖，表白的事情当然要男生来了，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我很希望这句喜欢可以让我来说。”
  “毕竟我们乖乖已经说过一次了。”
  去年在天台上，那句喜欢是周言先说出来的，这一次，徐嘉淮想让自己主动告白。
  敛起眼底的戏谑，徐嘉淮认真的看着周言，一字一句都是真心话，也是自己有些紧张的话，握住的双手忍不住小幅度颤着，“周言，你愿意当我女朋友吗？”
  周言并没有直接回答，仰着脑袋带着笑意，一双眼眸微弯，浅淡的笑意沾染着眉眼，“你这么着急啊，刚考完试就忍不住啦？”
  小姑娘不肯给自己一个准确的答复，徐嘉淮无奈的摇了摇头，唇角勾起小幅度的笑意，“我忍了多久，乖乖难道不知道吗？”
  周言知道，她一直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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