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遗留问题3
周秒赶来对江千俞身边的男孩说：“你怎么来了？”
男孩扭扭捏捏抬起头，“对不起周老师。”
江千俞：“你是蚊子？”
“对不起周老师！”男孩洪亮的声音引来邻居围观，赵芳赶忙把人请进屋，“有事进来说。”
江千俞看向周秒，“老师跟我说了今天在学校的事情，非常抱歉，希望周老师能原谅千洋。”
周时皱眉，“他是你弟弟？”
江千俞：“嗯。”
周时嗤笑，“怪不得眼光那么差。”
江千俞：“已经分手。”
听到这话周时心里舒服一点，“站这好像我们家虐待你，进来坐吧。”
江千俞没动，“不了，我们来给周老师道歉，一点心意还望接受。”
不明所以的赵芳问怎么回事，周时糊弄她说周秒给江千洋做家教，每天到江家讲半小时，今天江千洋不听话，家长过来道歉，赵芳一听更加热情，“小孩哪有听话的，这点小事不用来道歉，我都不知道秒秒去做家教，既然来了吃口饭再走。”
江千俞：“不麻烦阿姨，我们还有事先回去。”
赵芳向来为人热情，“哪有放下东西就走的理，再忙也不差一顿饭工夫。”同时给周秒递眼色。
策划一切的是周年，江千洋只是凑热闹的小孩，而且主动来家里道歉，周秒不是小气的人，接到妈妈信号立刻说：“你们不吃饭，这礼物我不收。”
赵芳厨艺一流，江千洋吃过这么好吃的家常菜，他的连连称赞打破尴尬，赵芳给江千洋夹菜，“喜欢吃以后可以经常来。”
“真的？”江千洋喜出望外。
赵芳点头，“当然。”
江千俞也露出一丝笑意，夹起红烧鱼说：“阿姨做的鱼很好吃。”
周秒自豪点头，“我哥喜欢吃鱼，我妈以前特意跑去饭店学做鱼。”她话音一顿，“诶？哥你咋不吃？”
小时候周时有被鱼刺卡喉咙的经历，从此对吃鱼有了阴影，不论什么做法都不吃，除非遇见没刺的鱼，或者有人给剥好鱼刺会吃几口，这些理由他不能说，只好说谎：“我最近过敏，医生让不吃鱼。”
“等过敏好了，妈再给你做。”赵芳很信儿子的话，周秒也没再提这茬。
江千俞：“具体有什么症状？我见你皮肤正常不像有过敏症状，别误诊了。”
周时想端起面前的菜扣到江千俞脸上，念了句阿弥陀佛才制住心中愤怒，一个眼神杀过去，“谢谢江少关心，我会去医院重看一次。”
江千俞：“不客气。”
周时：“”
门铃再次响起，打开门是孙欣荣，她望了眼屋内众人，笑道：“这么热闹，赵姐我找你有点事，你出来一下。”
赵芳起身要出去，周时抓住她手腕没让动，“家里没外人，阿姨有事进来说。”周时冲门口喊。
听见周时声音，孙欣荣眉眼间伪装的友善瞬间消散，“不了，我找赵姐有点私事，赵姐你出来下。”
“我妈在吃饭没空出去，不然你站门口说。”
孙欣荣手一甩重重关上房门，不情愿地走进客厅，“赵姐要不我们去卧室说？”
“阿姨神神秘秘到底有什么事？难不成少儿不宜？”周时坚决不退让。
“你胡说什么。”孙欣荣脸臊得通红。
这些天经常跟周时接触，赵芳与儿子之间也有了默契，“都不是外人，在这说吧。”
孙欣荣白眼周时，“我来为工作的事道歉，我表弟知道你在华天上班后，做了点手脚导致你失业，我为他做的混蛋事向你道歉。”
工作是赵芳唯一的经济来源，失业后压力非常大，听到这样事一时怒气上来，“我从没招惹他，为什么这样做？”
孙欣荣赔笑：“年轻人不懂事，我已经狠狠骂过他。”
周时：“一人做事一人当，谁动得手脚谁来道歉，代替道歉我妈不接受。”
赵芬从儿子的话中反应过来，孙欣荣几个表弟不在本市，怎么可能来动手脚，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她起身过去猛一巴掌扇到孙欣荣脸上。
谁也没想到好脾气的赵芳会打人，所有人都傻眼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就你在背后搞得鬼。”赵芳咬牙怒瞪孙欣荣，“我已经跟周宏离婚，以前没要他一分钱，以后更不会要，我对周宏的财产没半分兴趣，请把你肮脏的手从我身边拿开，再敢对我们用歪脑筋，拼掉这条命我也让你付出代价。”
孙欣荣抬起手臂想打回去，瞥见周时警告的眼神又落下，“对不起赵姐。”
赵芳：“我没你年纪大，跟你也不是姐妹，不要再叫我赵姐。”
孙欣荣点头，又说一遍对不起。
孙欣荣出去，江千洋心直口快问：“那是周年妈妈？”被江千俞瞪了眼又低头吃饭。
周时逗江千洋，“你未来的丈母娘。”
江千洋放下碗筷纠正，“下午已经分手。”
众人笑了。
从赵芳家出来，江千俞和弟弟返回车上。
陈贝：“怎么这么久？”
江千洋，“在那吃了顿饭，周秒妈妈厨艺真好。”
“是周老师。”江千俞提醒。
“她今天辞职了。”
江千俞：“我准备聘她给你做家教。”
江千洋：“”
陈贝新奇地问：“病秧子在家？”
江千洋点头，“我看周时挺正常的，不像你们说的那样虚弱，他吃的比我还多，就没吃鱼。”
江千俞倏地从车窗外扭回头，对陈贝说：“周时在学校的资料你查没？”
陈贝单手递过去一摞纸，“病秧子在学校居然养了一个乐队，还不许乐队出来演出，只能在排练室唱给他一个人听，你说变不变态？”
“什么乐队？”江千俞接过资料随口说。
“摇滚呗。”陈贝嗤笑，“那病秧子说话都费劲，还喜欢摇滚乐，估计一首歌就能把他喊断气。”
江千俞的视线从资料上移开，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在眉间捏了捏，“周日在家里举办一场派对，你去把周时养的乐队请来唱歌。”
陈贝眸光一亮，“到时我窜动兄弟们喊那病秧子上台唱歌，然后一下没运过气憋死在台上，咱正好少个竞争对手，还不用负责。”
江千俞：“”
“不过病秧子的乐队不出来演出，他们只为周时一人唱歌。”
“出高于市场价的十倍。”
“现在摇滚乐市场低迷，给十倍价格不如去找明星或者凌晨乐队。”
江千俞合眼靠在椅背上，生冷如冰地说：“就要周时那支乐队。”
手机嗡嗡嗡震个不停，吵得周时美梦尽散，他拿出手机屏蔽群聊，放回去继续睡，手机不合时宜地又响，他坐起身再次翻开手机，是条银行扣款提醒短信，这张卡周宏不知道，最近也没买东西，他打开银行app查看钱款去向，见到对方账户才想起怎么回事。
原主喜欢音乐，可身体不给力唱不了高声音乐，偏又喜欢摇滚，长期爱而不得使他产生病态心理，养了支校园乐队，每月付给乐队高额报酬，还在离学校附近租工厂给乐队当排练室，他经常独自过去看乐队演唱，满足不能唱歌的遗憾。
经过两年练习，乐队水平大有提升，足可以参加歌唱比赛或去外面接演出，放假前主唱几次提出想去酒吧演出都被原主拒绝，主唱想单飞离开乐队，原主直接拿合同压制，见合同里巨额的赔偿费主唱只要作罢，忍着不悦为原主唱歌。
每月支付巨额费用，还要逼对方为自己唱歌，费力不讨好这不有病吗？周时不做音乐，更不会专门养支乐队，他马上给乐队成员发消息约见面，几人齐刷刷说在老家没回来，等开学见面谈，他看了下日历，距开学没几天便没催他们。
吃完早饭，赵芳出去面试，周秒在房间画画，周时一人无聊，翻出早晨屏蔽的群聊看了眼，群里人大部分是书中喜欢张琪铭的男配，大家打着好朋友的称号明里暗里抢人，近百条的消息是男配们在吹张琪铭的彩虹屁，恨不得把张琪铭夸上天，他快速划过没营养的聊天内容，翻到后面看见江千俞的一条消息。
鱼：【诚邀大家明天来我家参加夏日派对。】
琪琪琪：【你家泳池修好了？】
鱼：【是的，而且接了山泉水，哥哥必须来。】附带一张泳池照片。
周时盯着手机嘲笑：“不如直接说被窝已经暖好，只等哥哥来睡。”
一波夸赞泳池好看的彩虹屁过后，鱼zs【周少怎么不说话？在医院？】
昨晚他们一起吃晚饭，明知没在医院，还在群里这样说，分明想和他撇开关系，当然他也不想别人知道江千俞来他家吃过饭，顺势在群里回【江少真是神机妙算，我才打完针。】接着发出一张原主以前住院拍的照片。
男配开始在群里各自发挥演技。
亦如星辰：【我在国外认识一个有名医生，等他来国内，介绍给周时认识。】
清风：【住院医比住家时间还长，小时真可怜。】
琪琪琪：【用不用我去医院陪你？】
亦如星辰：【带我一个。】
作为男二怎么可能给官方cp制造机会？周时赶忙回【谢谢两位哥哥心意，我这次病轻下午出院。】
这时始作俑者冒泡了。
鱼：【我特意叫人炖了滋补的汤，周少明天一定要喝几碗补补身子。】
情敌主动邀约准没好事，周时果断拒绝。
琪琪琪：【身体好了就来吧，上次忽然晕倒我还一直记挂，来让我看看现在恢复怎么样。】
主角发话周时不好再推脱，只能应下来。
周秒出来见哥哥不高兴，上前问怎么了。
周时不答反问妹妹，“怎么才能气死情敌？”
周秒想了想，“比他更帅，更有钱，更温柔，更体贴。”
这话给了周时灵感，原主靠舔获得张琪铭关注，他穿来以后几次接触张琪铭都靠病弱的身体，他和原主都没在张琪铭面前表现过酷帅等吸引人的特质，下午周时去商场换发型做保养，到江千俞家众人见他皆是一怔。
张琪铭夸赞说：“几天没见小时越来越帅。”
为保持原主的人设，周时仍然讲话虚弱，“我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哥哥，不愿你看到我”他忽而眸光暗淡，没再说下去，将男二的深情与自卑演义得淋漓尽致。
张琪铭心生怜悯，展开双臂想抱周时表示安慰。
一来就牵动主角的心，周时暗喜，准备等张琪铭手臂抱过来时趁机说头晕，好让张琪铭搀扶他，谁知张琪铭手臂刚展开，江千俞突然冲过来先来抱住周时，轻拍他后背说：“刚出院就盛装出席我的派对辛苦了。”
周时偷偷踩一脚江千俞，凑过去在江千俞耳边小说：“滚、开。”
江千俞面带微笑地松开周时，转身跟张琪铭说：“外面热哥哥进去坐。”
“好。”张琪铭露出长辈对晚辈的和蔼目光，看看他们说：“一抱解千愁。”
周时：“”
人走远，江千俞看周时说：“今天很帅。”
“哪天都帅。”
江千俞：“”
周时转身走了，连个眼神都没给江千俞留，进到内院看见张琪铭和李亦辰并肩坐长椅上聊天，他拿出比平时多十倍的敬业精神，毫不知趣地挤到两人中间，“两位哥哥聊什么？”
“聊下一季度的工作计划。”张琪铭说。
李亦辰起身让出位置，“三人坐太热，你们聊我去那边看看，琪铭等会儿有时间来找我。”
平日不头疼周时想不起来找张琪铭，但见了面就要认真走男二剧情，他拿出网上买的一罐纸星星，深情款款地说：“铭哥送给你。”
张琪铭略感意外，接过罐子说：“你折的？”
“嗯，每一颗都写满了我对你的祝福，一共九千九百九十九颗，希望我们长长久久。”点破不说破，符合原主和张琪铭间的暧昧。
“谢谢你。”张琪铭转动玻璃罐看了看，“你的身体我很抱歉。”
意味不明的拒绝，周时心理毫不在意，眼神却痛苦迷离，“没关系，不管你怎么做，我都会像星星一样守护你。”
张琪铭感动得眼睛湿润，握着玻璃罐沉默许久。
“哥哥这是什么？”江千俞乖巧的声音打破两人间的温情，他边说边夺过张琪铭手里的星星罐，“送我的？”
周时没开口，眼神却说要点脸。
江千俞脸上是乖巧的笑，眼神却在和周时叫板，他手一松“啪”一声罐子破碎，纸星星散落满地，他无辜道：“哥哥对不起。”
“怎么这么不小心？”张琪铭蹲下身要捡，周时拦住他，“算了，下次我再为你折。”
张琪铭严肃地看江千俞，像长辈责怪孩子，“小鱼！”
江千俞低头看地面，两指揉搓在一起，委屈巴巴说：“我不是故意的。”
周时：“”
“唉！”张琪铭叹气独自走了。
江千俞看周时得意一笑，转身离开。
周时独坐长椅看着散落满地的星星，被阿姨扫起来扔进垃圾箱，原主造什么孽，遇上江千俞这种戏精情敌，这人最近频频坏他好事，真不想再见到，可有张琪铭的地方就有江千俞，比狗皮膏药粘得还紧，愁躇间远处传来熟悉的声，扭头看过去，他怔住了。
在江家庭院里演唱的不是别人，正是原主养的乐队，早晨还跟他说在老家没回来的人，现在正在台上专心唱:
“天边夕阳再次映上我的脸庞
再次映着我那不安的心
这是什么地方依然是如此的荒凉
那无尽的旅程如此漫长”
听见许巍的这首歌，周时对江千俞的懊恼气愤一下消失，仿佛所有喜怒哀乐一起被抽出去，只剩下寂静的沉闷，像一块块石头无声无息地建起一堵高墙，墙没有声音没有颜色，只有周时一个人。
周时有个热爱音乐的父亲，《故乡》是父亲教他弹的第一首歌，也是母亲跳楼那天他弹的歌，后来的很多年他听不得《故乡》前奏一响母亲疯癫决绝的眼神马上出现在眼前。
“你怎么了？”送饮品的服务生站周时面前。
周时回过神发现眼角有泪，他抹掉眼珠，“风大迷眼睛。”
服务生看眼晴空万里的天空，收住好奇心没追问，“喝点什么？”
周时拿过一杯最烈的酒一饮而尽，他告诉自己这是书中世界，母亲没跳楼，妹妹没自杀，他也不是原来的周时，当下跟现实一点关系没有，绝不能把现实情绪带进来，闹出事让情敌笑话，可脑袋失灵不听话，母亲跳楼的身影一遍遍在眼前重复，像甩不掉的鬼魅。
“我死在你面前，让你永远后悔。”
“我死在你面前，让你永远后悔。”
“”
世界只剩这一句话不断重复，往日他看见乐队会不开心做噩梦，听见《故乡》噩梦会变成梦魇夺走他半条命，穿到书中世界依然躲不过，无人诉说无处发泄，他端起面前酒一杯又一杯，直到意识模糊彻底醉过去。
醒来躺在一间陌生的床上，窗户拉着窗帘，床头点着暖黄的小夜灯，房间很安静，唯有卫生间传出哗哗水声，房里还有其他人？
周时正要起来看，水声停了。
卫生间门缓缓打开，江千俞赤|裸上身从里面出来。
周时顿时酒醒了，猛地从被窝里坐起，“我”话说一半瞥见自己同样赤|裸的上身，后半句脏话硬生生咽了回去，这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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