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不愿知晓的英雄
君不朽拍了拍手：“那这样就好办了呢。”
“好办？”达修公爵不解，他正是因为这个而苦恼，因为假装献祭了自己的儿女，两边都无法顾及上，这小子居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既然没有真正献祭自己的儿女，那么审判那边，应该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您献祭了自己的儿女……嗯，没有献祭自己的儿女，应该没有用其他人来代替吧？”君不朽想了想问道。
“没有……只是一个像是活人的傀儡而已，献祭的现场，只有我和我的父亲，以及家族里的亲信知道，过程也只有我们看到了。不过，我掩饰的很好，没有人发现那是一个傀儡。”达修公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要假扮我的孩子，出庭作证自己没有被献祭吧？嗯，你是红色的眼睛，假扮我的孩子也没有问题……只是我不放心你的目的。”
他顿了顿，微微眯着眼看着君不朽。
君不朽抿了抿嘴，拜托，你这样看着我，我很有压力的好不好，他清了清嗓子，道：“互利互助嘛，公爵大人，我只是一个平民，之前的职业是乞丐，也当过盗贼，我也想过上贵族的生活哦。而且，也不是家族您的孩子，我是希望你收我为养子。对外嘛，说是私生子也行的……您的妻子应该不会为此而愤怒吧？”
达修公爵缓缓说道：“我的妻子在十三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啊，对不起，啊嘞，我不知道……实在是抱歉。”君不朽慌忙道歉道。
“无碍。”达修公爵道，却忍不住出了一会神。
自己的妻子吗……只是家族的联姻罢了，他虽然做到了丈夫的责任，但是并不爱她。妻子是一个敏感的人，却没有点出来。
父亲他也一直因为妻子无法生下第二个孩子，而对她很是苛责，直到他欺骗父亲自己有了第二个孩子，父亲他的态度才好了好多，不过……妻子她心中应该很难过吧？直到现在，我还是会觉得对不起她……
达修公爵叹息一声，然后看着眼前这个孩子，心中的烦恼和痛苦稍微减轻了几分，他揉了揉太阳穴，和记忆中的那个人很像啊，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我的父亲……不会容忍你活下去的，或许，在审判结束之后，他会将你献祭给恶魔的……”
“他无非想要的只是家族繁荣对吧？那还不简单，我的筹码里，可是有能让您的女儿去玛丽安娜学院学习的东西噢，而且，哼哼，伟大的神明大人可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哦。”君不朽笑着说道。
“神明？我不是在开玩笑！而且……神明会帮助和恶魔进行过交易的人吗？”达修公爵皱眉，玛丽安娜学院？推荐信？自己因为和教会的关系不好，难以让自己的孩子进入玛丽安娜学院学习……这个孩子能够拿到推荐信？难道是教会那边的人？但也不可能啊，自己被告上法庭，不就是因为教会吗？但是……这个孩子的相貌……他的相貌……
“噢？恶魔好歹也是神明亲自命令的种族呢，虽然把这个曾经象征着邪恶和黑暗的名字赐予了他们，但他们也是神明手下的十三个种族，不是吗？”君不朽顿了顿，然后撇撇嘴，“你以为我专门来跟你开玩笑吗？放心吧，我对自己的命还是很看重的，在完成契约之前，我会好好珍惜的。”
“契约……指和恶魔的交易吗？”
君不朽点了点头：“差不多。”
“我还以为你的眼睛，和我一样是因为祖辈和恶魔达成交易才变为红色的，现在看来……你好像是自己和恶魔完成了交易……你今年多大？看起来好小，九岁？十岁？”
“大概十三岁左右吧。”君不朽摊摊手，“以后会长高的。”
我应该可以长得和烟姨一样高吧？
“嗯，你的内心看起来比外表要成熟很多。”达修公爵道，“一般的孩子，会对这种事感到恐惧吧？”
君不朽耸耸肩，道：“我也不算是一般的孩子吧？我说过呀，我是一个乞丐加盗贼噢，我可是在没有秩序的贫民窟长大的，也算是对见惯了生死吧？我倒是见过有人为了一块面包，而被别人活活打死呢……公爵大人，你难道以为贫民窟只是贫穷吗？你没见过真正的‘垃圾’吗？我还以为上过战场的您，和养尊处优的的贵族不一样呢。”
“是吗……”达修公爵微微握紧了拳头，贫民窟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君不朽描述的，比他想象中更要残酷一点，“看来，光是带来和平还是不够的。”
“……至于契约的内容，我还是不能告诉您，我只是想要改变我的人生，拯救我的……我在乎的人而已。”君不朽轻声说道，垂下眼眸。
达修公爵微微一怔，这个时候确实像是一个小孩子，之前他隐隐约约能从君不朽身上感受到狂妄的气息，可现在却给人一种很温和的感觉。为了在乎的人吗？这样的理由，自己应该认可他吧。
不过……
“你之前说你叫君不朽？你来自东之国？”东之国……虽然东之国很大，但是，他总觉得这个孩子很眼熟，和那个人很像，直到君不朽提起自己的妻子，他才有了几分眉目，会不会是那个人孩子呢？于是达修公爵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的国家……应该有一个英雄吧？”
“哈？英雄？”君不朽一脸懵逼，怎么忽然提起这个了，转移话题？还是想套自己话？
“嗯，是一位女英雄……她也是一个将军，和我不相上下，在我的国家，我因为恶魔契约的关系，而被人畏惧……我想她应该不一样吧？”达修公爵露出了一点笑容，“隔了太多年了，老了，我都忘记她的样貌了，不过……”
达修公爵看着君不朽，看到这个孩子，莫名会想起那个人，他的相貌，应该和记忆中的那个人很像吧。
君不朽咬咬牙，但还是保持着微笑，只不过，他这微笑现在看着有点别扭，君不朽道：“我并不是在东之国长大的，我不知道。”
“哦，是吗？有点可惜了，不过我还是记得她的名字的，她……”
“公爵大人，”君不朽打断了他的话，十指交叉，笑眯眯地看着他，“您现在不应该为审判的事情而苦恼吗？而我也是为这件事情而来的，将您告上法庭的，应该是和您相近等级的人吧？太过轻敌，小心堕入深渊，我可不希望你连累我。”
他忽然一改刚刚的温和，那股狂妄的气息彻底暴露出来，最后连“您”都不愿意说。换做平时，达修公爵会教训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可他此时却说不出话来，不是被君不朽震慑住了，而是感受到了君不朽狂妄背后的悲伤和愤怒。
“对于那位英雄的事，我一点也不想知道。”君不朽一字一顿地说道，瞳孔又一次变为了竖瞳，只是这一次不是因为使用那股力量，而是因为他暗藏在心中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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