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狱事黑暗
曹宇又道：“这事，现在就得做，尹通判要求今明两天出事，赶在陈峰把案卷结案上交之前。所以，他们那三家才急着和陈通判妥协，今儿就把三位公子接回去了。方便我们行事，免得顾忌误伤他们。”
见司马南与孙小七二人点头，曹宇接着说道：“我今儿响午，转到死囚彭老九那里，告诉他，刑部回复了，即日处斩。他这些日子，每日一顿酒肉，倒是养好了。我见他，眼里满是不舍啊！我跟他讲，今天晚点叫酒菜，我也去陪他喝一杯。”
司马南问道：“真批复了？”曹宇摇摇头：“我哄他的。”
曹宇又道：“等会儿，酒菜送来，你们。。。。。。”
杀手彭老九那日帮杨三辩破案，杨三辩说话算数，每日着狱卒安排一桌酒肉与他。
狱卒自然也会多叫一些，自己也享点口福，所以这个福利就成一个惯例，大家每日轮着。或是自己再添置一些，狱卒聚一起喝两口。慢慢进入冬天了。喝点酒暖暖，杨三辩也不计较，报上来的银两就计入公费。
今日那三家公子府上破财，杨三辩又差人送来些银两。
因此，今日银钱足，曹宇事先安排，晚一点送来酒菜，多送些。每排平房两狱卒也都有，大家今晚都有吃喝。
彭老九双目恍惚，背靠牢房墙壁坐着。一般刑部回复核准死刑，府衙收文，就会在三五日内行刑。自己每日都有酒肉，恐怕府衙也觉得烦吧，搞不好，明后日就是一刀。可怜自己，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不过，自己杀人不少，也从未收敛过。天理循环，怪谁？
以前在狱中度日如年，一心等死，甚至不想受苦，还希望那一刀早些来。一了百了。这几日吃着酒肉，倒吃出人生眷恋了，吃饱喝足，还有力气回忆一下以前去青楼的时光。这条命，有点舍不得了。。。。。。
也不知哀叹了多久，狱卒钱三尔与王四海走过来。钱三尔唤一声：“彭老九，过来。”
正在出神的彭老九一惊，定定神，看见只有两位狱卒，心里一松。慢慢从地上爬起，走到门栏前。钱三尔用铁链，套在彭老九双足，双手之上，手足之间也有链条链接。中间连接口处，一枚铜锁，啪嗒一声锁上。
王四海掏出长钥匙，打开牢门。彭老九迈着小步，拖着铁链，从牢房里面走出来。其他牢房的犯人，挤在门栏前观看，满脸羡慕。
一囚犯忍不住道：“彭爷又去喝酒吃肉啊！”在这些囚犯羡慕，敬畏的目光下。彭老九微微挺直腰身，抛却方才内心对死亡的惶恐，护着那点颜面。
钱三尔嘴角一丝冷笑，进了牢房的人，就一顿酒肉，也是如此羡慕。这样活着，确实可怜。嘴里喝道：“走吧！”
两狱卒带着彭老九来到头前自家休息房间。里面两张桌子。一大一小。分置房间两端。自从杨三辩安排每日酒肉，这里就添置一张小桌。狱卒是不会与囚犯同桌。但是要监押，必须同室。所以彭老九还有个体面，隔日就会被带到院子里，自己清洗一番，换上干净的囚衣。
房间里，小桌子摆着四道菜，两荤两素。还有一小壶劣酒。大桌上摆得满满当当。彭老九规规矩矩坐到那张小桌子面前。
王四海对钱三尔点点头，自己又走出去。
钱三尔站在彭老九旁边，道：“你快吃吧！今天吃快点！吃完送你回去，等会儿我们哥几个，还要喝几杯。”
彭老九点头，当下就开始吃喝起来。门又开了，钱三尔回头一脸讶异。王四海笑着走进来：“我正要去请曹头儿，结果曹头儿这就来了。”
身后曹宇也走进来，笑道：“都是自家兄弟，请什么请。说好一起喝一杯，我们自己晓得来。”
司马南和孙小七也走进来，脸上挂着笑，一人手里提着一个大酒罐。几人互相打着招呼，请曹宇先坐下。
曹宇坐定，看到钱三尔还站在彭老九旁边，笑道：“三儿，过来一起吃喝。这天气，菜凉得快！彭老九也是一号人物，就留他在这里慢慢吃罢。”
钱三尔也不愿意大家先吃，他站在这里守着彭老九。等下剩菜都不会有多少。听得曹宇招呼，当下就笑眯眯地走过来坐下。
司马南和孙小七忙活着开坛倒酒。
彭老九心情不好，想到曹宇白天和自己说话，晚间过来喝酒聊几句。就想等着曹宇抽个空隙，再和自己说透一下，何日上刑场。
彭老九一边喝着自己的劣酒，一边低头吃菜，眼角却是一直注意到曹宇那桌。杀手天生观察力极强。酒过几巡，彭老九就看出一点端倪，那司马南只给王四海和钱三尔斟酒。孙小七只给他自己，曹宇，司马南三人斟酒。
这就很奇怪了，一桌酒宴，斟酒不可能总是分得如此清楚。这样喝酒的结果就是，钱三尔和王四海喝的一罐，曹宇等三人喝的另一罐。
彭老九正在疑惑，就见曹宇抬头望向自己。心里一凝，眼幕垂下。就听曹宇道：“我等喝得暖和，司马南，你去给彭老九倒一壶吧！他也时日无多了。”
彭老九心里一个激灵。如果能选，他想喝孙小七手里那罐。
司马南手里提着那罐酒，笑嘻嘻走过来，伸手抓起彭老九面前的小酒壶，摇一摇，空了。然后自己抱着那罐酒，罐口对着酒壶口，徐徐倒进酒水。这小壶，也就三四两的容量。
酒壶装满，彭老九满口道谢。
司马南笑笑，转身回到自己座位。
彭老九喝完碗里的劣酒，倒上司马南装进小壶的酒。手微微一抖，看起来倒了很多，其实就是小半碗。彭老九端起酒碗，虚喝一口。眼神一瞄，曹宇也在看自己。彭老九放下酒碗，假意做出一个吞咽动作，再伸出筷子夹一口菜。
趁着曹宇没有关注自己，彭老九喝一口，就在嘴里含着，伺机吐进吃空的菜碗，小壶只有三四两，彭老九也是费了好大的心思，才吐进三个菜碗，和菜汤合在一起。
彭老九见王四海和钱三尔说话开始有点含糊，身形也有些失态。心里一动，自己就先装作酒意上头，趴在桌子上装睡。
王四海和钱三尔喝着喝着，就觉得头晕，头特别沉。再一碗酒下去，两人眼前一黑，失去意识，分别趴倒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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