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唱歌
席间大家都喝了点酒，罗安杏也不例外，和他们碰了几杯，仅喝了几口就上了头，很快就让她觉得头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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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安杏认为，娄倩私底下其实脾气并不大，相反，娄倩是个很平易近人的一个女人。
虽然还不怎么能放得开，但她偶尔会冲大伙笑笑，就像现在吃完饭后，有人提议去KTV，她立马就答应了。
“放心，今天统统我买单！”
罗安杏头昏脑胀地被他们拥去了KTV。
还没进门，罗安杏就烦躁起来。很吵，她耳边嗡嗡嗡地在叫，KTV里各个包间传出来各种风格的歌。
撕哑的，尖细的，粗旷的声音在耳边来回飘荡，空气中漂着酒后呕吐物的味道，要不是一直被梅佳路死死地拽着，罗安杏恐怕早就跑出几百米远了。
要了个大包间，他们成排排地坐在沙发上，一些人点歌，一些人点零食和酒。
罗安杏和梅佳路安静地坐在角落里，这种地方，大学毕业过后罗安杏就鲜少来，现在她总觉得已经不适应这种地方，喧闹的场合让她感到烦躁。
“唱歌吗？”关成杰过来问她们。
“不唱。”罗安杏和梅佳路同时回答。
“每个人唱一支，必须的！罗安杏梅佳路，就从你们开始。”娄静在一边点零食听见她们说话，下了命令。
罗安杏和梅佳路面面相觑，怎么感觉越不想什么就越来什么？
关成杰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快去啊！经理的话都敢不听？”
实际罗安杏不是不会唱，高中和大学她都上过舞台，每次她的节目都是唱歌，莫子文说她的声音慵懒但又动听，像下雨天窗外细细的风吹在脸上，唱得眼睛都会湿润。
工作后，就再也没唱过了，日子久了也就不再感兴趣。
盛情难却，再看关成杰的模样，她怎么也得反击一下是不？喝得有点上头的她毫不犹豫地拉着梅佳路去点了歌。
前面还有五首，梅佳路怎么都不点歌，让一个腼腆的女生在很多人面前唱歌确实是一件并不厚道的事，罗安杏也不劝她，大不了被大家发现了自己替她唱一首。
关成杰开始开酒，一打一打的啤酒整整齐齐地码在桌上，罗安杏开始反胃。
男同事也不强求女人们喝酒，他们互相猜拳，丢骰子，喝得昏天暗地。
当显示屏切到《他不爱我》时，唐天佑把话筒递给了她，也就在这一刻，门被推开了……
冷傅走了进来，身上的长款的黑色羽绒服让他的身材更加修长，此时，除了画面里还放着《他不爱我》的音乐外，整个包间安静了。
那些正在出拳的男同事默默地收回了手，酒还未咽下去的同事呛了一桌。
罗安杏不知道怎么形容当时的心情，只记得她的头脑一下就清醒了。
拿在手中的话筒放也不是，拿也不是，堵在喉咙的歌唱也不是，不唱也不是。
她尴尬地僵坐在那里，像个小丑。
还是娄静开口了：“冷总，刚刚打电话的时候我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呢，来来来，坐这边。”
娄静什么时候打的电话？要知道，这种部门的娱乐项目一旦有了老板的加入，就会变味，变得拘束和没趣儿。
冷傅找了个空位坐下来，说：“大家玩，我刚好在附近，有点闲就过来看看，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
看看？怕是来坏事的吧？
只有娄静不在意，催促罗安杏：“唱啊，重来。”
娄静点了重放，那缓慢的调调再一次飘起。
罗安杏感觉自己今天的运气还真有点儿差，那么凑巧地，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到她唱歌他就推开了门。
但她没表现出来，这个老板已经大发慈悲没让她走人了，照理说她还应该感谢他。
她硬着头皮开始小心翼翼地唱：
“他不爱我
牵手的时候太冷清
拥抱的时候不够靠近
他不爱我
说话的时候不认真
沉默的时候又太用心
……”
她唱着唱着就想起了莫子文，越唱越动情，鬼使神差地点了这首歌大概就是因为莫子文——他不爱我，他的眼神说出他的心……
由最开始的声音很小很轻，到后来放开了嗓子演绎，让在场的人都暗暗点头说好。
那厢，冷傅点燃了一支烟，交叉着腿悠然地吐着烟圈。那烟圈从小到大，到最后成一了一团巨大的烟雾飘在天花板底下。
烟雾后的那张脸，面无表情。
这声音，像一团羊毛线打着的结，柔软却纠缠得如何也分不开，又像一条细细的激进水流，带着并不大的声音高亢地前进。
冷傅的眼睛里有一丝丝不动声色的动容，如同沉不见底的老井里激起微微的水花。
当罗安杏唱完这首歌，转头看冷傅时，早已无人，只留下那沙发还未弹起的皱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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