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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奇怪的梦


一条街酒吧几百米开外的小巷里,几个女人唱着歌跌跌撞撞。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王学风听不懂她们哼哼唧唧地在唱什么,她瘦小的身体扶着两个女人,这两个女人是她的室友,引荐她去酒吧上班的恩人。

        王学风的力气没那么大,而身边的室友也是半清醒状态,半靠在王学风骨头凸起的肩上。

        她们依然在唱歌,那一首首歌,像一片片海浪一样,夹杂着海里的生物,并不清亮。时而高亢,时而低落,在这巷子里仿佛一片狼嚎。

        凌晨的这条巷子很孤寂,除了一家小卖部灯还亮着外,其他的门面都关门闭户了。

        不过她们对这样深夜回住处的事,已经轻车熟路。

        “妹妹,你说过什么时候请客的嘛。你的生意最好,怎么也要请我们吃个大餐。”穿着红裙的女人长得高大,她把外套随意地搭在自己肩上,那裙子很贴身,大概迈不开步子,她走得很慢很别扭。

        “就是嘛,每天还喝了这么多酒都不醉的人,真的是少见。”穿白色外套的女人妆化得很浓,高高的眉毛化得往上抬,脸和脖子的颜色差异巨大,在这黑夜里显得异常诡异,她偏了偏头,打量了身边的王学风,又说:“你要是会打扮点,说不定生意更好,你看看你,舍不得买衣服,像个农村里来的学生一样。”

        “妹妹,想要多赚钱,还是要懂得投资,放长线,钓大鱼,这才是生存之道。别看我们这酒吧小,有钱人也不少,就拿今天晚上的盛先生来说,他是做建材批发的老板,在木布市买了好几个房产投资。”

        “小月,别说那盛先生了,他是有家室的人,小三都排到国外去了,仗着一点小钱,在外面沾花惹草,也不是个好东西。”

        “咦,我只是举了个例子,还有万老板,宋天龙,这些都是酒吧的老顾客,钱不少,腰包肥得很呢。”

        “所以你们想说什么呢?”王学风听她们说得口干舌燥,还是不明白她们想表达的中心思想。

        “我们是想说……”红一女郎想了想,“就是说有钱的人很多,你打扮得漂亮一点,他们点了你,小费都不少!”

        王学风没说话,她在沉思。

        在酒吧,她还真赚了些钱,但要离开木布市,还远远不够。

        她抬头,看着天边的那一轮明月,弯弯的向左边翘,它在天上很孤独地旋转和游荡,就像渺小的自己。

        她把自己的皱巴巴的衣服扯了扯,和室友们朝前走去。

        ……

        罗安杏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是这样的。

        她在公司的座位上埋头工作时,冷傅走到她的面前,他敲了敲自己的桌子。

        她顺着那“叩叩叩”的声音看去,他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金闪闪又粗大的戒指。

        “罗安杏,跟我来一趟。”

        他语气冷冽,罗安杏很久都未听过他这种让她战栗的语气了。

        罗安杏站了起来,跟在他的身后,他的手背在身后,仿佛刻意亮出他手指上的那枚戒指。

        “冷总,找我有事?”

        “你来公司多久了?”

        “好几个月了。”

        “工资怎么样?”

        “挺好的。”

        冷傅龇嘴笑:“满意吗?”

        “满意。”

        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红艳艳的纸。

        “这是我的婚宴邀请函,你一定要来。”

        罗安杏开那请帖看了一眼,那请帖像一块烫手的烙铁,她赶紧扔在了地上。

        帖子上赫然地写了两行字。

        新郎:冷傅。

        新娘:顾汉霖。

        ……

        罗安杏被吓醒了。

        往常,她晚上做过的梦,早上最多仅仅记得住一个大概和模糊的情节。

        但这和她平时做的梦不一样。

        这个梦很奇怪很乱,就像那段对话,很突兀地插在梦中。

        当她醒的时候,她清楚地记得梦里的每一个细节。

        戒指,冷傅冰冷的语气和他罕见龇牙咧嘴地笑。

        她捋了捋整个过程,这个梦中有提到工作,感情和婚姻,最后她终于发现了问题。

        她潜意识里,是对冷傅的安全感不够,不管是感情,还是工作。

        她想象中的冷傅,宁愿娶个男人,也不娶她。

        归根结底,还是她不够自信。

        这一醒就是半夜,她拿起手机,看了看屏幕,干干净净地没有任何冷傅的信息和电话。

        天亮后,她需要和路马的狄经理讲方案和谈细节。

        所以她极力地强迫自己入睡,但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一遍又一遍地想那个梦,又在推测,到底冷傅是因为什么而突然对她冷言冷语。

        但没有任何答案。

        她翻过身,找了一个自己舒服的姿势,第二次如此刻意地针对冷傅发了一个朋友圈。

        “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你离开了我,然后,失眠了。”

        失眠了,她一晚上都未睡着,听着音乐她盯着天花板和窗台过了一夜。

        第二天,她顶着黑乎乎的眼圈去上班,准备和路马的会议。

        趁着狄经理还未到,她先让自己在坐位上打个盹儿。

        她坐在椅子上,手肘撑着桌面,手掌托着自己的脸,闭上眼不动声色地养着神。

        但她的困意像那洪水一样向她袭来,一闭上眼,神经就陷入了沉睡。

        于是,她手托着的头就一次次地往下掉,掉了后,她又抬起来,调整姿势,几秒后,头又往下沉。

        张助理像个间谍一样地又往冷傅办公室走。

        还未进办公室的门,他就看到了这一幕。

        他观察了很久,才发现,原来罗安杏是真的在打瞌睡。

        他觉得这有点趣味,于是拿起手机拍了个视频,发给了冷傅。

        ……

        冷傅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他的眼圈不明显,只是有一圈淡淡的灰黑,下巴上的胡渣倒很明显地表明,他今天没怎么收拾。

        今天冷傅来得很早,他需要在上午就把事务处理完,下午就去其他的小城市。

        另外还有两个分公司需要他去看看。

        对于昨天晚上罗安杏发的朋友圈,他是第一时间就看到了的。

        他也失眠了,但他是悄无声息,低调的。

        不像这些儿女情长的女人,失眠,做梦都要发个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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