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海边谈心

依旧是那个储月最爱吃的火锅店，火锅开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姜娜和赵鹤找了个理由开溜，顺便带走吃瓜群众付默阳。

        顾子归也是个反应快的，姜娜他们走了之后，顾子归也拉着储月的手开溜。

        储月任由顾子归拉着自己疯跑，反正姜娜开溜是为了收拾家里的一片狼藉，拉上付默阳，只是为了多找个帮手。

        姜娜带着赵鹤和付默阳一路风驰电掣来到储月家里，地上仍旧是那个狼狈样子，现在的温度还算可以，地面上的血迹早已经干涸，变成难看的暗红色。

        付默阳走进来看见这么大的场面，纵然知道是假的，也被吓了一跳：“啧啧啧，你们还真是煞费苦心，这做的还真是逼真。”

        姜娜一拍他的肩膀，边向卫生间走，边说：“费什么话，赶紧干活，找你来又不是让你看热闹的。”

        赵鹤很自觉向厨房走去，厨房的情况更加严重一些，满地碎片，他可不想让姜娜收拾然后再划伤了自己。

        三个人热火朝天的收拾他们制造的残局，顾子归却拉着储月来到了海边。

        将车钱结清之后，顾子归拉着储月的手往一处没人的海边走去。

        这里是C城有名的海滩，被称为蓝琥珀，海水湛蓝透亮，白色沙滩白天在阳光照耀下异常好看。

        可惜他们来的时候是深夜，海边没什么人，反而有些冷。

        顾子归拉着储月往一处礁石旁走去，夜晚很黑，储月走的很慢，顾子归走在前方帮她探着前路，很是心细。

        储月跟在他身后，看着这空无一人的海滩，笑着说：“你不会是想毁尸灭迹吧？”

        顾子归身形一愣，储月乐了，笑着说：“顾子归，你还真的想过？！”

        顾子归抓着储月的手微微用力，不着痕迹的点点头。

        两个人沉默下来，储月不知道说什么，这个时候说什么好像都是错的。

        储月是个正常人，这样的顾子归她也会觉得怕，也会想要逃走。可偏偏储月已经不能没有他，轻易理解的话储月说不出来，伤人的狠话，储月更加说不出来。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说，顾子归总会明白。

        带着储月走到一块相对平坦的礁石旁，顾子归把路上买的坐垫铺好，拉着储月坐下后，又给她裹了个厚厚的毯子。

        海边的夜晚还是很冷的。

        储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往顾子归怀里靠了靠。

        海浪的声音远远拍过来，带着远方吹来的海风，是自由的味道，只是闻到都觉得心旷神怡。

        就这么感受着吹在脸上的海风，还有吹进嘴巴里海水咸咸的味道，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海的声音让顾子归感到平静，他看着礁石上深浅不一的划痕，笑着说：“月儿，你知道你的笔画有几画吗？”

        笔画的问题储月从来没有数过，她摇摇头，看着顾子归一脸不明所以。

        “一共16画。”顾子归触摸着那写划痕，石头带给手指不一样的粗糙触感。

        储月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顾子归面前的石头上，大大小小写满了自己的名字，很多很多。

        这个发现让储月有些愕然，她抓住顾子归的手指，张嘴想说点什么，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顾子归转头冲储月笑笑，黑夜遮去他眼中的情绪，储月看不太真切，只是能够感受到他身上淡淡的悲伤与寂寞。

        明明自己就在他身边，为什么顾子归还是会觉得难过呢？储月忍不住的想着这个问题。

        “我知道自己不对劲，只是不愿意承认，毕竟我这么好强的一个人。”顾子归淡淡的声音响起，唯一的一点温度也被吹来的海风带走，消失不见。

        本来自由温柔的海风瞬间变得冷酷无情起来，本来还觉得不错的环境就像是爱德华手里的剪刀，在圣诞夜再看不见美好与光亮，只剩下无边际的黑暗与恐怖，还有……深深的绝望。

        储月抓住顾子归的手指，凉凉的，没有什么温度，她觉得有点心慌，不想听见顾子归后面的话了。

        “我们回家吧，子归，我有点冷。”储月淡淡的说着，带着点告饶的意味。

        她能够猜出来顾子归后面想说什么，肯定不是现在的储月想听见的话，也不是什么让人感到幸福的话。

        顾子归将人抱在怀里，说：“月儿，现在我已经清醒过来，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

        储月将头转过去，用力抽出手捂住耳朵，不愿意听他后来的话。

        看着储月这般抵抗的姿态，顾子归暗暗叹口气，说：“月儿，这样是没用的，你依旧能听见我说什么。”

        “你要是不想面对，就这么听着也挺好的。”顾子归笑笑，微凉的声音消散在空气里。

        顾子归说的没错，就算储月堵上了耳朵，这些话依旧一字不差的落进她的耳朵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我以为你死了之后。我的这颗心就不受自己控制了，起初还好，只是遇上与你有关的事，就会失去一部分理智。”顾子归看着那些刻下的一个个名字，眼神空洞，有些呆滞。

        “然后，我没能阻止你去参加同学聚会，这颗心已然是疯了。”顾子归淡笑一声，海风都能够听出来，这笑里面没有任何笑意。

        只是顾子归觉得自己应该笑笑，于是他就笑了。

        “你在的时候它很安静，你走了，它就不听话了，叫嚣着要把你抓回来，不惜一切代价，嗤。”嗤笑一声，顾子归捡了颗石头远远扔出去，落入黑夜中消失不见，无声无息。

        就像是沦陷的顾子归还有储月。

        “我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变态，我也想过离开你，在某一天的早上。”干涩的话语传进储月的耳朵里，带着涩涩的海风，刺的她耳朵生疼。

        一滴眼泪顺着储月的眼角落下，砸在凹凸不平的礁石上，像是心底炸开的惊雷。

        储月靠着顾子归的肩膀，将自己蜷缩起来，感受不到任何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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