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合租
杜诺带着行李，直接去了高铁站，她将原本订购好的后天的车票改签至当日，却只剩下下午2点的班次。
“昨晚在外面看房，忙了一晚上，忘回你信息了。”赵凡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向杜诺发去微信，“好在没白忙活，今天请假去签合同，完了就搬过去。”
杜诺还未回复，又收到她第二条微信：“你下班要是没别的事的话，可以过来帮我收拾收拾。”
“抱歉，我已经在车站了，下午回老家。”杜诺简单回复。
消息刚一发出，赵凡立刻便回了电话：“什么情况？今天不上班吗？”
“公司被收购了，要装修一段时间。”杜诺长叹一口气，“具体情形等下次见面再和你聊吧。”
“那佳冉那边怎么样？你说昨天她在家喝了很多酒？她也休假？”
杜诺沉默半晌只道：“不清楚。”
赵凡听得语气不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昨晚没休息好，”杜诺顿了顿，“我眯一会，你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忙吧？”
“行，等你回来见面再说吧。”
挂完电话，时间尚早，她找了车站旁边的快餐店打发时间。
临近中午，赵凡的电话再次打来，只是电话接通后许久，才传来她颓丧的声音：“你走了吗？”
“下午两点的车，还有2个多小时呢。”
“……我在惠民派出所，你方便来一趟吗？”赵凡迟疑许久才开口。
“哪里？！”杜诺唰的站起，以为听错。
赵凡重复了一遍，半晌又支吾道：“你——带点钱，来一趟吧。”她似乎难以启齿。
杜诺匆匆赶到惠民派出所，并未直接见到赵凡，大厅内，除了一名民警，旁侧还坐着两位脸有淤青的女孩。在向民警说明来意后，民警做了信息登记，告知赵凡是与旁边的两个女孩发生争执、并出手伤人，好在对方只是轻伤，经过协商调解，给对方医疗赔偿后便可走人。
这是杜诺生平第一次进派出所，自是民警说什么，她都照做。帮赵凡交了赔偿费，并向受伤的俩人道了歉，等对方走远，民警才带着杜诺到里间见到赵凡，见她毫发无损，才重重吐出一口气。
“赵凡，可以走了！”民警劝道，“以后别再这么冲动了啊，暴力不能解决问题！”
走出派出所，杜诺才问其原因。
赵凡满腹忧愁，就着路旁的椅凳坐下，长叹一口气，抱怨了一句：“真是人一倒霉，喝凉水都塞牙。”便开始吐槽其中经过。
大致情况是：赵凡昨日看房，遇刚才那俩女孩转租，谈好了所有，并交了定金；谁知今日从邻市赶回的房东坐地起价，俩女孩着急转租，交谈中与房东发生争吵，将房子的所有缺点一一爆出，争吵中更是听得房东老太锱铢必较。
赵凡自是不敢再租此房，要求退还定金，对方不仅不退，还恶言相向，赵凡本就性急，一向不喜欢与人争辩，不善言辞的她情急之下动了手，房东趁乱溜走，三人厮打成一片，邻居见事不妙报了警……
经过协商，赵凡同意赔偿对方时，却发现原本带在身上准备交付房费的现金，竟没了踪影。翻遍身上所有包，除了装钱的衣兜被划破了口子外，别无异处。
赵凡愤然，又在派出所备了案，但民警只说会尽力追查，彼此却都知晓，追回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不得已只好让杜诺来派出所解救。
“你为什么要取了现金放身上？”杜诺疑惑。
“还不是因为她们说房东老太只收现金！”赵凡说来全是气，遂又叹息，“现在好了，房子没租到，房租却没了。”
杜诺忙从包里翻出一张银行卡，递到赵凡手里，“我是我的工资卡，实习期的工资虽然不多，但公司被收购之后发了些补贴还算可观，应该够你租个小点的房子。你放心用，我之前的存款还剩了一些，我回老家之后花钱的地方也不会很多。”
赵凡一愣，不免有些感动，只思虑了几秒过后又将卡重新放入杜诺手中，“心意我领了，你的钱你留着备用，我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我那车现在转手也能卖个好价，不仅能抵房租，还能够开销一段时间。”赵凡俯身将手肘撑在膝上，一脸无奈。
“可你那么喜欢那辆机车。”
“没事，以后经济宽裕后再买更好的。”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合租吧？套二的房子会比套一的房子性价比更高，这样我们彼此都能省下一笔。你看有没有别的办法凑钱缓一缓，机车就先留着？”
赵凡看着杜诺一脸严肃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不禁愕然。
“我从冉冉家搬出来了。”
“什么情况？”
“寄人篱下，哪有自己住的那样方便？”杜诺淡然一笑，“只是今晚可能要麻烦你先收留我一晚了。”
杜诺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机上的时间，摊手无奈表示已经错过乘车时间。
“收留？”赵凡冷哼一笑，“跟我这么见外？”
“礼多人不怪。”杜诺笑言。
邹佳冉于赵凡，本是通过杜诺才相识，两人并没有过多的来往，从某种层面讲，两人顶多也只能算是朋友的朋友，如此简单的关系。杜诺不愿说，她自是也不多问。
面对房子即将到期，邹佳冉和赵凡利用仅剩的半天时间，在网上各种搜索、查询，最终分析出的结果是：地段好的，普遍偏贵且都是未拆迁的老房子，一般这种房子又旧又吵还不安全，正如赵凡早上的遭遇；可在预算范围内，想要租到环境不错、安全可靠的品质房，只能将目标选在绕城外；对比之下，郊区的房子性价比尤为不错，唯一的缺点只是远。
两人综合考虑过后，还是宁愿选择性价比高的郊区房，毕竟舒适的环境能提高生活品质。
赵凡最终是在她姐的公司预支了工资，才得已保住机车不被转手。两人最终选定了郊区一中档小区内一套还不错的两居室，房子不大，采光却很好，两间卧室差不多大小，两人随意分了一间，当晚就搬了进来。
邹佳冉连续旷工两日，在部门经理老孙的疯狂来电攻击下，睡意正浓的邹佳冉借着未散的酒劲发泄心中的不满：“吵死啦！还让不让人睡觉！什么破工作，姐不稀罕，爱谁干谁干！”
讲完便将手机扔向床尾，全然不顾老孙在电话里絮絮叨叨的责备。
被吵醒的她辗转难眠，两日的宿醉令她极其难受，饥渴交迫，习惯性地叫了她的名字：“小诺，好难受……”
半晌不见回应，抹黑走出卧室，月光投至客厅，半明半暗。脚下突如其来的刺痛感让她如梦初醒，是昨夜被摔碎的玻璃碎片陷进了脚底。
“别动别动，别造成二次划伤，你别动，让我来。”杜诺从卧房向她飞奔而来。
“小诺……”
她欣喜地伸出手想要扶住她，却抓了个空。空荡的客厅里，只有她瘦长的身影，原来只是幻觉。
原来刚才的一幕是上次被摔碎的玻璃水杯划伤手指的情形，恍如昨日。
杜诺从卧房飞奔至客厅，从茶几下方拿出医药箱，替她消毒包扎：“人家说手指是女人的第二张脸，一定要保护好的。”
“你让我别动，自己却跑这么快？”
“嗐，我皮厚。”
“瞎说。”
杜诺的笑脸还映衬在她脑海。
她垫着脚尖扶着沙发坐下，开灯发现脚底已被鲜血染红，忍痛简单处理了一番，躺在沙发里发呆，开始想念杜诺的好来。
她翻了翻手机，终是没能拨出她的电话，瘫坐半晌又拿出手机把玩，却在朋友圈看到赵凡分享出和杜诺搬迁新居的合照。
看到两人欢乐的笑脸，心底有不明的妒火直冲颅顶，气愤之下直接删掉了两人的微信及电话号码，扔掉手机继续畅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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