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8章 天地不仁

整个焚霄佣兵团第二团中，有五分之一的人没有让光明凤凰花盛开，有五分之二的人让一朵光明凤凰花盛开了，还有五分之二的人让一朵以上十朵以下的光明凤凰花盛开了。

        长长的信仰之路那头，只剩下慕凤歌和帝夜煌二人了。

        圆形回廊上，昏黄的灯光一字排开，而回廊的下方，则是令人胆战心惊的万丈深渊。

        头顶一片漆黑，不知穹顶到底有多高。

        回廊上的暗淡光芒，洒在了他们身上，如同湖水一样温柔，让他们的身形更加立体而又颀长。

        他们站在万丈深渊上，一者白衣如雪，好似天宫中的神人一般矜贵而又清雅，一者红衣如火，如同荆棘中的玫瑰一样瑰丽而又妖娆。

        慕凤歌看了帝夜煌一眼，如同花瓣一般的红.唇边绽开了一抹浅淡的笑容，一双眼睛瞬间生动了起来：“如果我一路走过去，没有一朵光明凤凰花为我盛开，那该怎么办？”

        “即便你是十世恶人、百世恶人、千世恶人……我也爱你无悔，爱你，不仅愿意伴你朝夕，更愿意和全世界为敌！”帝夜煌抬手轻柔地摸了摸顺滑的发丝，眸中的光芒温柔而又坚定。

        这一刻，她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那么剧烈！

        慕凤歌的笑容灿如夏花，她依恋地抱了他一下，眸中盛着爱恋的光芒，然后，她缓慢而又坚定地走上了信仰之路。

        信仰之路的前面一百多朵光明凤凰花，已经全部开败了。

        慕凤歌脚上穿着的软底鞋走在细碎的白水晶上，有些硌脚，踩上去脚底麻麻地。

        白水晶上折射的光芒，像是一点点斑斓的七彩光一样，打在了她的红裙上。

        不见底的深渊下，吹来了一股寒风，寒风吹起了她的裙摆，红裙如同花瓣一样盛开，一层层飘渺的红纱，在风中若隐若现，红纱上印着的细碎的七彩光芒，显得神秘而又美丽。

        一步、两步、三步。

        走到第十步的时候，她已经路过了那些枯萎的光明凤凰花。

        就在这时候，她身旁的罐子里，一颗颗种子开始迅速生根发芽，摇身一变长成了大株植物，植物的顶端冒出了一朵美丽的光明凤凰花花苞，花苞吐出花瓣之后，耀眼的光芒从花心处迸射了出来，照耀在了慕凤歌的身上。

        慕凤歌的红裙在光芒中耀眼得好似剧烈燃烧的火焰，她的容颜在白光中若隐若现，美得不可方物。

        她一路走来，带着耀眼的光彩，美得如同太阳女神一样震撼人心。

        一朵、两朵、三朵……

        十朵、百朵、千朵……

        ……

        光明凤凰花疯狂地生根发芽、迫不及待地开出花朵，将越来越多的信仰之力汇聚在她身上，而她身下的白水晶道路，经过这些强光的折射，更是如同一条汇聚了天上所有星星的道路一般，灿烂得让人难以直视。

        慕凤歌也没有想到过，她能引得这么多光明凤凰花为她争相盛开。

        那些光明凤凰花争相为她贡献出了信仰之力，然后迅速枯萎。

        渐渐地，她走完了这条路的三分之一的长度，可却依然有光明凤凰花愿意为她盛开。

        渐渐地，她走完了这条路的二分之一的长度，可却还是有光明凤凰花愿意为她盛开。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她在一片片耀眼的光明里，走到了这座凌空的土地上，身上的光芒渐渐消失。

        没有人曾想到，她竟然能让上万朵光明凤凰花为她盛开，仿佛她就是转世的太阳女神一样，因为一个契机，她光芒再现。

        一直以来，对他们态度很冷淡的大白虎，终于认真地看了慕凤歌好几眼，围着她转了一圈，震惊地说道：“想不到，有生之年，我竟然能遇到百世善人，你积攒了一百世的功德，只要能够顺利飞升神域，就会成为真正的神，与神域的其他武者不同。”

        “如何不同？”慕凤歌疑惑地问道。

        “他们是神，可是他们依旧会死，因为他们没有神格。而你积攒了百世功德，在这百世之中，你通过做善事，让自己拥有了完整的神格，所以一旦你飞升神域，你便会成为与创世神一样的传奇之神。”大白虎解释道。

        “与创世神一样？”

        “没错，到时候，你不仅会长生不死，与天地长存，你还能为自己创造三千界面，”大白虎说着，沉默了一下，又开口说道，“你知道天道吗？”

        慕凤歌摇了摇头。

        “拥有百世功德之人，是可以与天道抗衡之人，”大白虎叹了一口气，“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有些事情，我就不和你多说了，说多了未必对你有好处。”

        “我命由我不由天！”

        大白虎冷笑了起来，尾巴甩了甩：“有一天你会知道你这句话到底有多可笑，你生活在天道为你规定好的命运轨迹之内，你以为你经历的一切，真的都是偶然吗？这是必然！”

        慕凤歌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遇到一个满是哲思的大老虎，这个大老虎似乎很喜欢跟她讨论“tu/be/or/not/to/be，this/is/a/question！”的问题。

        “我有独立的思想和人格，我所经历的一切又怎么会是必然？”慕凤歌不以为然说道。

        “你知道天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产生的吗？你的前一百世，的确不受天道掌控，因为你是天地的人，天地让你做百世功德，让你最后成神，天道无法干预你的命运轨迹。可是你百世功德已满，这一世，你活在天道的掌控之中！”

        “你说的这一切让我很难相信。”慕凤歌直白地说道。

        “或许有一天你会相信我说的一切，但我希望不会有那一天，因为无知的人最幸福，”大白虎嘲讽地说道，“悲剧分为两种，一种是性格悲剧，一种是命运悲剧。性格悲剧由成长环境影响，而命运悲剧由天道掌控。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活了很长的时间，我逃了很久，但是我失败了。现在，我只是一缕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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