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叫老公
十一月份，林晚澄和宋煊一起踏上回国的航班。
公务舱里，宋煊看了一会儿手机，非要吃橘子，这个季节哪来新鲜的柑橘，林晚澄叫来空姐询问有没有。
空姐摇了摇头，“现在没有。”
“落地再吃。”林晚澄说，“带你去逛夜市。”
“哪里的夜市？”宋煊问，“城北吗？”
“对，城隍庙的。”
“我从来没去过。”宋煊说，“陪奶奶礼佛的时候，路过一次，看到有很多人，于是便绕开了。”
“很热闹，很好玩。”林晚澄说，“你谈恋爱的时候不陪女朋友逛夜市吗？”
“我恋爱经历很少，只有寥寥两次。而且都是高中时代，已经记不清了。”宋煊说。
其实他长了一张不显年龄的脸，略有少年气，总让林晚澄觉得他还是个孩子。
“那其他女朋友好可怜，竟然连个名分也没有。”林晚澄笑笑，“都是date吗？”
“差不多，不过女人贪图我的也就无非是钱和皮囊，前者太多太俗，后者也能理解。”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骄傲，像是小狮子一样。
“其实你就算没什么钱，应该也挺受欢迎的。现在流行你这种弟弟长相。”林晚澄托着下巴看了一眼宋煊的脸，有种想伸手掐一把的冲动。
“本帅深以为然。”宋煊转过头，盖上毯子睡觉了，强压下嘴角的笑容，不想被她察觉。
飞机落地，一大堆人来为宋煊接风。
林晚澄帮忙拎着行李，又穿得臃肿，在一旁站着像个保姆。
宋煊的发小封原瞥了她一眼说道:“你家的阿姨皮肤还不错。”
宋煊竟然没反驳，点点头说，“因为是南方人，水土养人，而且阿姨保养得也还行。”
林晚澄在他背后暗暗咬牙切齿，没说话。
一行人上了辆黑色的库里南，林晚澄也没摘墨镜，只是在那里低头玩手机。
封原拍了拍宋煊的肩膀说道:“我感觉你瘦了不少啊，是不是国外的东西太难吃了。”
“最近在健身。”宋煊看了一眼封原古铜色的皮肤，确实有点羡慕，嘴上却说，“你怎么晒得跟非洲难民一样？”
“我爹前两天叫我去工地监了两天工，说是了解一下基层，他妈的，我硬生生黑了两个度。他真是好狠的心啊。”封原问，“你这次回来也是要接手家里吗？”
“暂时看看什么情况，主要是奶奶生日，回来陪陪老人家，估计没这么快上手。”
“前两天我有朋友介绍了个项目，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封原说，“赚笔零花钱。”
“过两天详细聊聊，我爹明天叫我去他那儿，说是给我看个东西。”宋煊把玩着手上的表，新入的pp，蓝色表盘他挺喜欢。
“什么东西？”
“还能是什么东西，就他那堆烂木头呗。上次从海南弄回来的，怎么年龄上来了，爱好倒是跟我爷爷对上了。”宋煊露出有些头痛的表情。
吃饭的馆子在江对面，能看到一线江景，叫做紫雁堂，很古色古香。
几个人开了个包间，宋煊的发小们个个衣冠楚楚人模狗样，林晚澄后悔没怎么打扮，有些蓬头垢面，对比之下，她简直真的像个保姆。
不过墨镜拉下来，气质倒是不像。
落座之后封原看了好几眼，不敢置信般问宋煊，“这真是你家阿姨？”
“对啊。”宋煊点头，夹了个杏脯递到林晚澄碗里，睇了她一眼，“是吧，林阿姨。”
林晚澄默不作声，觉得杏脯倒是还挺好吃。
“老实交代，是不是你新交的女朋友？”封原说，“我要告诉思琪！”
“跟思琪有什么关系？”
“我都看见了，你给人写了一副字儿，什么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琪坐也思琪。”封原笑着说，“别说没有，我可是亲眼所见。”
“对，我们俩纯友情，她陪我读书那么多年，临别赠言而已。”
“那行，把这个小姐姐留给我吧。”封原举起酒敬了林晚澄一杯，“等会儿加个绿色的信！”
林晚澄喝下酒，点点头，“行啊。”
期间几个人玩游戏，抽扑克牌，摇骰子输了的要被罚酒。
好巧不巧封原抽到了一张陪喝牌，就是每个人喝酒他都要陪酒，并且说一句“大爷您喝好”，但是封原很不要脸地给自己取了个代号叫“老公”。
轮到林晚澄喝酒，封原跟她去碰杯，笑眯眯地问:“叫我什么来着？”
林晚澄毫不犹豫，“老公。”
封原笑得嘴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忙不迭地答应，“好嘞。”
起初她以为对方只是开玩笑，没想到刚吃完饭他就拦住了自己，说还没有加上好友。
林晚澄在一旁瞥了宋煊一眼，他淡漠地转过脸，“想加就加。”
林晚澄没多想，就加上了。
回去的时候，宋煊在车上淡淡说了句，“林老师真是受欢迎啊，我这发小基本上从来不主动加女生的。”
“是吗。”林晚澄说，“我当你是夸我了。”
宋煊心里略略不爽，她没打扮都已经这么招人了，那打扮起来还得了？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一起逛夜市。”宋煊提醒道。
“放心吧，忘不了。”林晚澄下了车就要走。
“哎。”宋煊叫住了她，林晚澄疑惑地回头，只看到他面无表情地问，“封原帅不帅？”
林晚澄想起封原的长相，诚实回答，“挺帅的，说不来谎。”
“没事了，你回家吧。”宋煊说。
他的几个发小里面，封原身材是最好的，有型有款，是女人会喜欢的类型。
之前他们一起玩真人cs，有一把他输给了封原，这事儿他耿耿于怀好多年。
她居然说封原帅？谁都可以帅，但是封原不行，因为他是唯一一个cs赢过自己的男人。
晚上，封原都快睡了，收到宋煊发来的信息。
“悟空4的手办我搞到手了，限定色那个。”
底下紧接着就是一张图，一排七个悟空站在客厅，每个都有一米八那么高，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不同，帅得流鼻血。
“太子爷想要什么还不是轻而易举。”封原也是很奇怪，他今天巴巴地来炫耀什么？只是因为他上次夸了句悟空4最好看？
宋煊醒来又是陪他爹看木头，宋东一脸兴奋地介绍说:“看到没，那块可以给你奶奶打个香盒，上次那个可以再打个首饰盒。”
宋煊都懒得抬眼，连连点头。
“这个，海南梨花木，这个很大，可以给你和孙打一个床，给你媳妇儿打个梳妆台。”宋东问，“你看怎么样？”
“挺好的。”宋煊说，“我媳妇儿还早着呢，不如送给我妈。”
宋东脸色突然就黑了，“提她干嘛。”
“过两天奶奶大寿，她意思是想来看看。”宋煊说。
“来就来呗，你奶奶同意就行。”宋东敛住笑容，“你放假先在董事会旁听一阵子，毕业跟着你叔叔锻炼一下，其他的不需要你去操心。”
“好的，知道了。”宋煊起身打算回去。
“听说你最近在学书法？”
“是的。”
“有空看看，有没有什么长进。”
说到这里，宋煊又退了回来，说道，“前阵子在我的操作下，买的那几只股票大涨，大概小赚了七位数。”
宋东哼了一声，“只不过运气而已。”
宋煊没说话低头走人了，爷爷刚夸过他，说是略有进步。
“吃得太慢，抛得太快，洗得太狠，败路人缘。”
宋煊点头，摆了摆手，“知道了，爹。”
宋东看着他的背影，仿佛有几分自己年轻时的样子，感慨不已，时间过得挺快，越过越没意思。
隔天宋煊起很早，刘姐没忍住问了句，“少爷这是要去哪儿？”
“刘姐，逛夜市穿什么衣服会比较合适？”
“夜市不是在晚上吗？怎么现在就开始挑衣服？”
“我想了一下，要先去洗车，然后做发型，挑衣服，还得接人，顺便吃个饭。差不多要到晚上了，而且我先到地方买点糕点，你说女孩子会不会怕吃甜的发胖？这糕点有无糖的吗？”宋煊问。
“什么人让少爷这么上心啊？”
宋煊摇头，他敬她是林老师而已。
千挑万选他选了一件ysl的衬衫，提前到了林晚澄发的地址。
她住的地方在一个城中村，稍微有些偏，走到后面他怕车开不进去，于是便停了下来。
巷子口坐了个老人，看到他之后笑盈盈地跟他打招呼，“你这车是大众吧？”
宋煊挠了挠头，看着自己双r的车标，冲老人勾起了唇角，“您眼力真好。”
老人煞有介事地说:“这车好啊，这车得十几万呢。”
“可不得十几万呢。”宋煊抿唇。
转身他没注意，踩到了一块翘起来的瓷砖，下水道的污水溅了他一裤腿的泥。
宋煊皱着眉头，说了句，“靠。”
她怎么住这种破地方啊，看来是工资发得不够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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