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 当年，是你找人卖了我

　　楚丹儿皱眉，“王爷为什么要这么做？”楚大人已经死了，皇上与太后已经被软禁。齐王就算恨他们，如今也已经得偿所愿。
楚家只剩下几个女子，再生不起风浪。他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楚安心喜欢他，她明知道，却还要算计她，让她落入她的圈套。男人……这个世上最无情之物。
“自然是担心楚姑娘丢了性命。”齐王说完，生怕她不相信，指了指楚安心手里的匕首，继续说道，“刚才若非本王的人马拦下他，如今楚姑娘不死也伤。楚姑娘是个聪明人，剩下的话本王不说，你应该也清楚吧。”
“我不清楚”楚丹儿气恼，“所以王爷打算怎么处置安心？”
“在宫中携带兵器，论罪当诛。”齐王说完，侍卫冲进大殿将楚安心拿下。楚安心仿佛麻木一般，沉默不语，任由侍卫抓住起身。
印象中，楚安心从来都是嚣张跋扈，趾高气昂的样子。那里像现在这般，忍气吞声，毫无生机。仿佛对着人世间再无半点留恋似的。她才多大，难道就因为这几日的变数，就变成如今这般了？
楚丹儿心生不忍，快步上前，推开侍卫，将她拉到身后，看向齐王，“王爷想要的人是我，想做人质的也是我，王爷其实可以直说，何必拿一个无辜之人来当挡箭牌？”
“我来猜一猜，王爷为何突然想拿我做人质了，因为……北冥王身上的毒，找到方法了。”楚丹儿在试探齐王，所以一直盯着齐王的神色，话落，果然看到齐王眼底闪过一抹气恼。
到嘴的肥肉，就要飞了，换做是谁，怕是也没办法无动于衷吧。只是……他们之间的恩怨，与楚家姐妹无关，他却拿楚家女子性命要挟。楚丹儿十分不齿。
“王爷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要是没有，还请王爷遵守承诺，放了安心吧。”
“你确定，本王要的是你？”齐王冷笑，上前两步，伸手抓住它的腰身，用力将她扯到身边，而后冷笑道，“你知不知道，本王最厌恶也最喜欢聪明之人。因为，与聪明人说话不用绕弯子。却也最无趣。”
“王爷眼下应该日理万机才是。那还有闲情逸致，寻民女开玩笑。王爷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若是没有……”
“你眼下可是本王的人质，怎么，人质还能随意出宫？”齐王不满。
楚丹儿解释，“王爷多虑了，民女并没有想着离开。民女只是累了，想回去休息些许。”
“哼，既然你知道你眼下是人质，那你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齐王说完，抬头朝太监试了个颜色。太监赶紧上前，笑眯眯说到，“楚姑娘，太后等你许久了，咱们这边请吧。”
太后？楚丹儿看了齐王一眼，转身跟着太监离开。经过楚安心身边时，楚安心满脸恨意的说到，“别以为你假惺惺的帮了我一次，我就回感激你。你别忘了，我落得如今这个下场都是拜你所赐。”
“我们楚家要不是有你这个丧命星，我爹不会死，我娘不会自杀。皇上，太后不会被软禁。你是楚家的罪人，你该死。”
若是眼神可以杀人，楚丹儿现在怕事已经死了上百次了。
楚丹儿看着大殿外炽热的阳光，干燥散发着阵阵热意的地面。以及威严，耸立的宫墙，姹紫嫣红的美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你说，楚家洛的今日是我的错，那你可想过，为何我一个人，能毁了整个楚家，撼动整个北燕江山？楚安心，人不是光长着一张好看的皮囊就够了，有时候，也是要多动动脑子的。”
“你若是一直这么想，那你好不容易留下的小命，不用多久，就会再次丢掉。”楚丹儿收回视线，“好自为之吧。”抬步快速往大殿外走去。
齐王看着她清冷，梳理的背影，俊美的侧脸上闪过一抹意味深长。但是很快，收敛起来，凌厉转身，冷声说道，“将她送出宫”
太监上前，“楚儿小姐，这边请。”
“王爷真的没心吗？心儿对你的心思你明知道为何还要用此来算计心儿？”事情那里是齐王刚刚说的那样。
今日根本就是一场阴谋，一场齐王算计楚丹儿的阴谋，只有她傻乎乎的以为齐王真的喜欢她，于是不顾家仇国恨，不知廉耻的跑进宫里，甚至还告诉自己，只要王爷喜欢她，愿意与她在一起，那些家仇国恨，她可以视而不见……”
她都已经如此态度了。为何她还要这么对他？
从头到尾，她没有半丝愧意。呵呵，他怎么那么傻，对于他来说，他不过是个棋子罢了。
“王爷处心积虑算计他，真的是王爷说的恨吗？可是在我看来，王爷为何对她有些不一样呢？”楚安心的话像一颗石子，突然落入一口枯井，起初没有半丝反应，可是过了好一会。枯井里终于有了回声。
猛烈的，撞击的。来的猝不及防。
齐王猛的抬头，愤怒，略带慌乱的看向安心，“你在找死。”
“楚家已经没了，我也不是什么大小姐了。活着与死了，还有区别吗？”安心心如死灰，如今活着，确实不如死了。
“王爷不必拿这些来吓唬我，王爷这般着急，可是被我说中了心思？”安心盯着齐王，突然大笑不止，笑的眼泪鼻涕流下也不停止。齐王的脸色越发难看，“来人，将她带走，赶紧将她带走。”
侍卫将安心带走，笑声许久才消失。齐王转身看着亮堂，威严的大殿，久久不能平静。
慈宁宫内，太后正在喝茶，见楚丹儿进来，先是微微一愣，而后笑着朝他招招手，“来了，坐吧。哀家这慈宁宫已经许久没有人来了。这人啊，得意的时候，门前总是人来人往，好是热闹。好是欢愉。失意的时候啊，怕是连树上的鸟儿都觉得这院子里冷清。”
“你能来，我倒是意外。”太后亲自倒了一杯茶递过去，“之前哀家一直觉得你性子倔，不讨喜，如今看来，是哀家糊涂了。”
“太后聪慧，睿智。那里就糊涂了。太后只是身在局中，太过计较得失罢了。若是太后将得失丢去，自会有一片新的天地。”
恍惚间，多年前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与他说过这样的话，那个时候，他是恣意的，洒脱的，不拘一格的。他当时从未想过做什么妃子，从未想过荣华富贵，身份地位。他想要的很简单，那便是，长大后，嫁给他，做他的新娘子。
与他携手一生，不离不弃。
当时的他啊，太天真，天真的以为……这世间万物，都不如他的情爱重要。
但是现实从来是残酷的，总是在你最幸福，最自以为是的时候，给你致命一击……
楚家落败，兄长无能，便想着用它来换取前途，他反抗，不甘心，恨。这些年一直冷心冷清，走着走着就变成了如今这般。
他以为，他做的这一切不会后悔，以为坐上了这个位置，兄长死了，他便开心了。
可是到现在他才发现，一切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原来，她早就不恨兄长，根本不在乎这至高无上的权利与地位。她想要的也只是一个公道，一份关心，只可惜，一切都太迟了。回不到最初了。
“你是个聪慧的孩子，只可惜，这些年耽误了你。”
“太后以为是耽误，可我并不觉得。我的养父母对我真的很好。我的弟弟妹妹，对我也极好。我这些年活的很开心。比起京都，我更喜欢哪里。若是太后有机会，不如去哪里瞧瞧。”
“外面天地辽阔，太后应该许久没瞧见了。去看看吧，看了万里河山，太后或许会改变主意。”楚丹儿似笑非笑的放下茶盏。
太后想到什么，猛的抬头，“你……”她是怎么知道的？
她竟然知道……
“太后其实并不是心思深沉之人，这些年不过是刻意伪装罢了。如今，太后想明白了，自然恢复本性。只是太后自己没发现罢了。”楚丹儿笑着继续说道，“眼下这一切若是我说与太后无关，太后自己都不回相信。可是，对于发生的事情，与其耿耿于怀，自责，不如想想如何去解决。”
“太后想护住皇上的性命不是不可以……”
“你有办法？”太后抓住楚丹儿的手，一脸激动，“玉儿，哀家求你，帮帮皇上吧。他其实是个好孩子。这些年都是因为哀家，因为哀家满心恨意，将他也害了。”
“哀家已经知道错了。玉儿……”
“只要能救皇上，你让哀家做什么都可以。”太后起身，要与楚丹儿跪下。楚丹儿赶紧将她扶起来，“太后你别这样。我既然提出了此事，便说明，我是想帮你。太后你听我说。”
楚丹儿扶着太后坐下，到了一杯茶水递过去，然后扭头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无人看守时，凑上前在他耳边小声嘀咕几句，半响之后，太后感激的笑了，“玉儿，谢谢你。哀家以为，你因为之前的事情，不会……”
太后见楚丹儿似乎不太喜欢听这些，赶紧岔开话题，“罢了罢了，你不喜欢听，哀家以后不说便是。楚家那两个姐妹，哀家知道，你与他们之间有些过节，眼下若是让你照顾他们……”
“太后既然明白，便不必在提此事，他们已经长大，楚家已经落败，不管新皇是谁，为了巩固位置，也不会对楚家再赶尽杀绝。他们只要守住祖上基业，这一生也能无忧”
“话是这么说，可是他们从小娇生惯养，性子跋扈……”
“太后，谁都不是一生下来就懂世间疾苦的，不经历风雨，怎么知道世人不易”
“你这孩子，小小年纪，怎么看的这般通透？”太后想起他这些年的经历，心疼的叹了一口气，“时辰不早了，我便不留你了。”
“太后好好休息。我这几日都在宫里，太后若是有事，可以随时寻我。”
太后笑笑没说话。
楚丹儿离开慈宁宫，去了晨太宫。皇上正在打骂下人，连他进来都没发现。
太后说皇上本性不坏，他瞧这未必。皇上或许从一开始是个好孩子，可是经过这么多年尔虞我诈的熏染，若说没有一点沾染，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吧。
加上之后，太后与楚大人的推波助澜，又坐上这个位置。有几个能不变的？
其实说起来，皇上也是可怜之人，这些年，他在太后眼中不过是个复仇工具罢了。
事到如今，一切都如黄粱一梦一般，一无所有。
其中落差，怕是只有他一个人明白。他心中怨恨，生气不满。却无处发泄，只能拿这些下等奴才撒气。
何其可怜，也和其可恨。
“皇上眼下，已经无能到，只能拿这些下人出气了吗？”楚丹儿冷笑着上前与太监摆摆手，太后如大赦般转身跑开。
皇上抬头看了他一眼，阴霾的眼底闪过一抹恨意，随后趁着楚丹儿不注意拿过桌上的匕首刺过去。楚丹儿早有防备，闪身躲开，随后一个后旋踢将皇上手里的匕首打掉。
“同样的把戏用两次，皇上不觉得没新意吗？”
“哼，只要能杀了你，什么新意不新意的，朕根本不在乎。”皇上捡起地上的匕首，在此冲过去，这一次，楚丹儿毫不留情将她在此踹倒在地。“皇上若是闹够了，咱们是不是可以聊聊了。”
“朕与你无话可说。楚玉儿，你别以为……”
“当年，是你派人将我卖给人牙子的吧。”楚丹儿不是询问，而是十分肯定的说道。
皇上有那么一瞬间的慌神，但是很快镇静下来，“你在胡说什么，朕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自己蠢笨，连家门都记不得，与旁人何干。”
“我是不是在胡说，是不是冤枉皇上，皇上心知肚明。还是皇上以为，过了这么多年，当年的事情真的就死无对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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