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不管昨天发生了什么不如人意的事，睡一觉醒来天也没塌，又是新的一天。
周蓼从赵茗家出来后，经过路边的垃圾桶，视线不移的将手中白色连衣裙扔进了垃圾桶，随后伸手拦了辆计程车。
站在褐色漆门的门口，这个以前让她感觉有多温暖幸福的房子现在就让她有多恶心。钥匙孔转动，门开了。
周蓼换鞋进了房间，一进房就看到了那张她和严清一起选的床，胃里又开始翻腾。迅速出了房间去厨房猛喝了一杯水才压住那股一直往嗓子眼涌的恶心感。
打开衣柜想收拾自己的东西才发现她的东西真的很少，衣柜里一半都是严清的衣服，有她给他买的，有两人一起去买的。只收了几件常穿的，那些很旧的用袋子装了起来待会扔了。
梳妆台就很简单了，只有护肤品没有化妆品。还没结婚的时候，每次她化妆严清开玩笑的说她不化妆就很好看了，再一化妆怕被人抢走了。
为了安抚他的心，结婚后她基本不化妆，一些酒席她也只是涂个口红提下气色。而那天，被他搂在怀里的女人浓妆艳抹……
安静的房间响起一声嗤笑。
原以为她的眼睛比她妈妈要厉害，不想也是个眼瞎的。倒是比她妈妈要好一点，好在没有孩子。
不到半小时就收拾好了，所有东西只有一个大行李箱，简单到好像她只是这个房子的租客，即来即走。
午饭随便应付了两口，在这里待着她也吃不下。
下午三点的时候严清打电话来说六点到家，快六点的时候又说下飞机要立马去见个客户得八点才到了。
周蓼应付了几句，在快挂的时候突然问，“你累不累？”
“嗯？”
“没事，我等你回来。”
电话挂断，整个客厅只剩下电视机的声音。周蓼盯着电视出神，心生疑惑。为什么她这个被出轨的人会这么累，想了想，应该是替严清觉得累。
一个谎言接着一个谎言，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想着想着眼前渐渐模糊，电视机像被泼了水，模糊不清。
内心有个声音在嚷着：周蓼，哭吧。这会哭完等下和以后就都不会再因为这个男人哭了。
脸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不知道几点了，周蓼洗了把脸拿冰块敷了会眼睛。刚收拾自己，门口响起了细碎的锁孔转动声音。她刚走出浴室，就听到了严清的声音。
“老婆，我回来了。”
严清将行李箱放在门口，见到周蓼出来眼睛一亮，发现今天的周蓼穿着浅绿色的裙子格外美丽动人，伸手就要抱，却突然被避开了。双手落在空中，他怔了下，“老婆你怎么了，是我回来晚了吗？”
周蓼不说话，独自走到沙发那坐下。严清跟在她屁股后面也随之坐下，一坐下就想揽着她肩膀，她往后挪了一下避开了。
严清手再次落空，眉间微皱疑惑，弯腰凑过去问，“你今天怎么了，跟我说说。”
周蓼无声，严清又凑过去了点，盯着那张让他看不腻的脸，“嗯？”
看着看着他伸手去触碰那张白净的脸，却被周蓼突然抬眸的眼神吓愣了。很漠然，像看陌生人那样望着他。
胸口的心脏突然跳得很快，身体自然的往后仰拉开距离，声音飘忽，“老婆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周蓼突然笑了，因为觉得好笑。她说，“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子像什么吗？”
虽然周蓼笑了，但严清心里总有种不安的感觉，“像什么。”
“像偷吃了的小狗害怕被主人发现。”周蓼仔细打量，头微歪。
严清眼神躲闪，虽在笑声音却虚，“你这比喻可不对啊。”边说边将人搂入怀中，不再让周蓼看他的眼睛。
周蓼没再躲，任由被抱着。
一时无言，严清这会很受不了这样的安静，视线乱转突然看到周蓼身上的裙子。手挑起裙摆说道，“好久没见你穿颜色这么亮眼的裙子了，很好看。”
低眸看着怀中的人乖乖靠在自己怀里，心里的不安散去，在周蓼额头上亲了一下，柔声道，“哪里买的，下次我们去多买几条。”
周蓼坐了起来，很随意擦了擦额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声音漠然。“就是你和别的女人逛的那家首饰店的对面服装店。”
严清瞳孔募地放大，定定地看着对面说话像说今天天气很好的周蓼。几分钟后，他才反应过来周蓼在说什么。
“周蓼……”恐慌后下意识的动作，机械般地伸手去拉旁边的人手依旧落空。再正视那双小鹿般纯净的眼睛，是毫不遮掩的冷漠和厌恶。
周蓼不语也不再看旁边的人，低头打开手机。
严清心慌了，半蹲在周蓼身前双手扶着她的膝盖，急切解释道，“你听我说，那是我的客户昨天她让我陪她去买东西，我怕拒绝了会影响工作才去的。”
周蓼抬头看了眼面前这个真诚和她解释的男人，没说什么又继续低头看手机。
严清见周蓼不理他，又继续道，“她真的是我客户，昨天从深市回来只是为了陪她买东西，买完又回去深市了。”
刚说完见周蓼还在看手机，视线也望了过去，身体瞬间僵住。
“看见了吗？”周蓼不想再听废话直接举起手机滑动着照片，照片里的男人亲密的搂着女人，还有一张是女人亲男人脸庞的。
扶在她膝盖的手滑落，半蹲在她面前的人也站了起来，居高临下望着她。
“你……你……”严清不知道再说什么了，他了解周蓼的性格，看似柔软却很坚韧。只要她认定的事情，解释再多次也没用，只会让她更加厌恶。
周蓼收起手机仰着头，小鹿眼冷冰冰地直视着面前男人的眼睛，“离婚吧，我什么都不要，只要离婚。”
严清感觉头有点晕，却完完整整听到了周蓼在说什么，她的眼神里的冷然像刚磨好的尖刀，穿刺过他的心脏，感觉血液在一点点流失。
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急得在原地转圈，又蹲了下来，半跪在周蓼面前。语气慌乱又带着恳求，“老婆，她真的是我客户，只是有一次我们都喝醉了才……”
“好了。”周蓼打断了后面的话，侧过头看着电视方向，“不用和我说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你只要和我说什么时候去离婚就行。”
说完起身要走，又被人抱住了腰。严清声音大了起来，挽留道，“我不要离婚，我会处理好和她的事情，以后都不会了。”
又搂紧了点手里细细的腰身，“老婆对不起，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这一次你原谅我好不好，求求你！”
抱着她的男人说话语无伦次，她听到最多的就是原谅这两个字。她原谅不起，这个原谅要拿她一辈子去换，她不要。
毫无情绪地叫了声，“严清。”
她腰间又紧了紧，心里怒气瞬生，手指发红地掰开腰间的大手。声音无比决然，“你把绳子割断了怎么能要求它自己接上呢，好聚好散，各自欢喜。”
顿了顿又继续道，“我不想我的下半辈子都用来原谅你。”
严清双手垂在两侧，愣怔的望着那个走得坚决的背影。嘴巴动了动，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没过一会见周蓼拉着行李箱出来了，连忙跑过去挡在她前面，“你要去哪。”
“我搬出去住。”周蓼手放在行李箱杆子上，“这一周内我们把婚离了，越快越好。”
“不行，你不能搬出去。”严清一把抢过周蓼的行李箱，意识到自己声音大了点，“我不是凶你，只是担心你，你在外面哪有地方住。”
“我住赵茗那。”周蓼道。伸手去拿行李箱，却被人握得死死的，心里不耐烦了，低声喊道，“那这些东西我都不要了，你拿去扔了吧。”
拽了拽身上的单肩包，略过严清就要往门口走，才走一步又被拉住了手。周蓼怒火上来一把甩开，单肩包跟着滑落到手腕上。冷声道：“严清，识趣点吧，你出轨的那一秒就该知道我们完了。”
又一把将行李箱抢了过来，“再三纠缠只会让我更厌恶，希望下一次见面是在民政局。”
严清眼睛猩红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门被砰得一声关上，整个房子只剩下他一个人。客厅里还响着电视声音，像牵线木偶似的挪了几步，看着玄关处柜子上，客厅墙上挂着他和周蓼的结婚照。
这个房子也是为了不让周蓼再和他妈吵架才买的，是周蓼说她想要一个属于他们两个人家。
回到房间，环绕了一圈。梳妆台台面上只剩下零星的几样东西，拉开衣柜，里面也全是他的衣服。
摊坐在床尾，思绪越来越模糊，已经想不起来他之前为什么要踏出婚姻那条底线。是周蓼不够好吗？还是他昏了头？
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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