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义父
“哎……”斯内普都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么叹一口气。
“真的很抱歉,安妮这十一年来一直跟我和妮娜一起过,可能……真的是想要一个爸爸……”妮娜虽说紧紧抱着安妮,但是却还是心软,心疼地看着女儿可怜的样子,不禁感同身受,她和安吉儿又何尝不是如此?
从小因为出身受尽委屈,因为麦格教授的引荐才使得她们来到一个把她们当人看的地方,但是浪漫热情的法国人对她们的追求使得她们惊慌无措。从最初的惊艳,到之后的热情,到最后的狂热,甚至即将演化成为了追求她们而进行的决斗,就连老师们也让她们要么选择一个伴侣,要么就暂避锋芒——退学。
她们这两个都没有选,而是公然出柜,宣布了两人互相的爱恋,虽然这迫不得已。
为了自保,她们当了十几年的蕾丝边,虽然她们知道,彼此并不是。
现在,看着女儿如此渴望父爱,让她们也不禁黯然神伤,虽然她们已经尽力做到了最好,但是两个女人,又如何能给一个孩子完美的家呢。家,终究还是需要一个顶梁柱,一个男人。
“斯内普教授,您看,安妮这么喜欢您……”安吉儿也是难以启齿,毕竟斯内普名声在外,魔药学上的贡献有目共睹,更是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四大学院之一的院长,可以说是下一任副校长,甚至是校长的有力竞争者。毕竟邓布利多教授老了,副校长麦格教授也不再年轻,另外两个院长也不如斯内普有竞争力。
而她们呢?连人类血统都不纯净的人,在纯血巫师们眼中简直就是最为卑贱的一群,连所谓的“泥巴种”都不如,又有何颜面去攀附纯血贵族?
“爸爸,您当我爸爸好吗?”安妮小手扒开妮娜颤抖的手,“我有两个妈妈,我已经很幸福了,但是我……”
“您不喜欢安妮么,安妮会很乖很乖的……”安妮说到这里,看了看斯内普,黯然低下了头,“斯内普教授,对不起,安妮让您讨厌了……”
“我……”想他堂堂斯内普当了这么多年的双面间谍,可以说是看遍了人间百态,即便是面对伏地魔他都未曾有过如此纠结的时候。
二十五年前,他看着对自己微笑的女孩暗暗立誓,要给莉莉一个幸福美满的生活;二十年前,他看着被詹姆斯迷得神魂颠倒的莉莉咬牙读书,毕业后他将会拿着最优厚的薪资待遇去向莉莉求婚;十五年前,他看着和詹姆斯恩爱的莉莉对自己说,莉莉的幸福就是他的幸福,他将守护她一生,此生不娶;十一年前,他看着莉莉护着哈利安详的遗容泪流满面,他将悔恨一生,此生的目标,只有为莉莉报仇。
今天,当他看到这个在他课上调皮捣蛋却成绩优秀,第一次见面就叫他爸爸,一直叫到现在,突然改变了称呼,生分地叫他教授的时候,不知何时冰封沉寂了十一年的心,突然裂开了一条裂缝。
“斯内普教授,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这就回去吧,给您添麻烦了。”安吉儿看着低着头无声落泪的安妮,此时也是心如刀绞,孩子缺少的父爱,她们永远无法弥补,就像她们二人,对爱情的渴望,也许此生无望。
“走吧。”妮娜牵着安妮的手,穿着羽绒服,圆嘟嘟的安妮深深低着头,从她脖颈后面,还能看到她魔杖的柄。没错,安妮把她的魔杖当短棍背在身后,甚至自己制作了一个小背带,用于固定魔杖。
然而斯内普却是坐着没动,捏着黄油啤酒的手微微颤抖。
藕断丝连咒的距离只有两米,安妮本来坐在斯内普对面就已经是几乎在边沿,此时被妮娜牵着站起身,两人脚腕上的丝线已经所剩无几,走出没一步安妮的脚就迈不动了,悬在了半空中。
“等一下。”斯内普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嘴上说着,却是丢下了钱跟了上去,一行人走出了店面,迎面而来的是寒风凛冽大雪纷飞。
来时四人欢声笑语,却是不到半小时就匆匆往回赶,也变得沉默寡言,仅仅只是出门,安妮就差点被吹倒,如果不是妮娜一把抓住,可能这寒风就是压倒这小丫头最后的一根稻草。
走着走着,安妮突然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妮娜。
斯内普本身就走在最后,见状也停了下来。
“哇……”安妮张开手,抱住妮娜,似乎是再也忍不住了,刺耳的哭声即便是凛冽发寒风都难以磨灭,那深深的难过,犹如一个被主人抛弃的小猫,在收容所的车上,痛哭。
“妈妈……妈妈……”安妮叫着,妮娜将她抱了起来,脸埋在妮娜的肩上,“安妮没有爸爸……哇……”
斯内普牙龈紧咬,脸颊感受到了温暖轻抚的感觉,这狼皮披肩,是安妮送他的礼物。
斯内普这一生几十年来,唯一的一次圣诞礼物。或者说,除了莉莉之外,他人生中第一次收到礼物。
一个年仅十一岁的小女孩,可能是省吃俭用了半年,才攒够这一张完整的狼皮披肩的钱。
可是,自己却如此伤她的心。
犹如十一年前,自己所受伤的心一般。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是安妮在一次课堂上教育马尔福的话,几乎从那时起,纳威隆巴顿再也没有被马尔福戏弄。
自己呢。
一行人沉默地走到霍格沃茨城堡门口。路过海格小屋的时候,这个外表勇武内心细腻的男人,并没有在礼堂中,而是露天坐在门外的空地上,搂着如同是他唯一亲人一般的牙牙,看着火堆那摇摆的火焰,在刺骨的寒风中,静静地享受孤独。
安妮哭了一场,似是累了,趴在妮娜的怀中,精致的小脸上泪痕犹在,被寒风吹红的鼻尖也时不时地抽动。
斯内普在霍格沃茨城堡大门口,停下了脚步。
妮娜因为安妮的脚的拽动,也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了斯内普教授。
“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想当她的义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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