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长安归故里(15)
萧悠然午后小憩好起身的时候,才得知母亲卢氏已经在大厅里等候着了,“怎么没有叫我?”
箬兰一边服侍着她穿衣,一边应道,“是夫人说的,说是让您休息才重要,她等着也无妨。”
萧悠然抿了抿嘴角,没有再接话,当她踏进大厅的时候,卢氏立马就迎了上来,脸上堆满的是对自己女儿的亏欠。
“然儿啊,你能答应见我,真的是太好了,好些日子没有看到你了,怎么瞧着瘦了一些,可是则述他对你不好?”
见着卢氏一脸着急担忧,萧悠然心里对她的怨恨终究是提不起来,如今这样她又能对她做什么呢。
“你坐着吧,我挺好的。”
听到她语气平和,卢氏心里也安了几分,“然儿啊,这件事是母亲的错,一开始不该瞒着你,可是你父亲……你父亲他决定的事,我也改变不了啊,是母亲没用,误了你的终身幸福。”
从一开始,萧悠然喜欢的就是沈则怀,可是萧父萧元起看中的是沈家大少爷沈则述,因为他认为作为沈家长子,以后便是沈家最大的得益者,更何况沈则述一表人才,办事能力也很强。
萧悠然原本满心欢喜,以为自己要嫁的就是沈则怀,可直到大婚当天才知道自己嫁的是沈家大少爷,而不是她心心念念的沈家三少爷,这一切都是她父亲的计划,可一向疼爱自己的母亲也知道,却事先对自己只字不提。
在萧悠然入嫁沈家之前,沈则述便已经纳了杨玫为姨太太,这个她不介意,可是谁又能想到,第二年他便在运货的途中遇到了山贼,从此失去了双腿。
从此,她的夫君是个残疾人,她不但无法嫁给自己心爱的人,还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让她如何不恨,如何不怨。
“父亲一向强势,就算当时知道,怕也是改变不了什么的。”萧悠然说道,这话是在安慰卢氏,也是在安慰自己。
卢氏拉过她的手,“然儿,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你是女儿家,你父亲这人你是知道的,眼里就只有林氏那贱人生的儿子,不过好在你嫁的是沈家,又是正房太太……”
“这些话我知道,”萧悠然打断她的话,这样的话她明白,所以不想再听了,“因为这样,也让你在家里的处境好了许多是吗?”
卢氏脸色划过一抹尴尬。
“母亲,”萧悠然轻叹一声,身为母女,又同是女人,哪怕心里再怨她也只能表示理解啊,“如果这样能换来父亲对您的重视,换来让您在家里的日子好过一些,我也就认了,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你自己在家里也万事小心就是。”
卢氏欣慰地点了点头,“这个你就放心吧,倒是你,这三爷娶了穆长安,如今在这安凌县里是闹得沸沸扬扬的,在沈家,对你可有影响?”
“不就一个穆长安,对我能有什么影响?”萧悠然嗤之以鼻,眉眼间皆是不屑。
“以前是见过几次,但却对她没什么了解,凡事你还是小心一点好,还有老太太那边……”说到这个,卢氏才是真的担心,“母亲知道你性子要强,可如今当家的还是沈老太太,凡事你还是要让着点,毕竟她是长辈。”
“知道了。”
卢氏想了想,“那个杨氏呢?可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没有,”萧悠然有些漫不经心,“她顾好自己的儿子就好了……就算有什么我也能应付的,您就放心吧。”
“那就好,”听到她这么说,卢氏心里也放心了不少,“这次过来也给你带了些可以调养身体的中药,已经交给箬兰了,到时可以记得喝。”
“好,知道了。”
卢氏看了看,“箬兰,你可要照顾好然儿,如果有什么事记得告诉我。”
“您放心吧夫人,箬兰定当照顾好大太太。”
“那就好。”
……
经过一番谈话,卢氏心情明显轻松了不少,外面阳光明媚,心情也跟着大好起来,站在门口,侧目瞥了一眼门口的石雕赑屃,一声轻叹,“真不愧是沈家……”
“夫人,您为何这般感慨?”身旁的婢女问道。
卢氏轻笑,“看到了吗,这是石雕赑屃,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赑屃是传统文化中的一种神兽,形态类似麒麟,用它镇宅有安居祥和之意,加之它身驮的宝物形状如同铜钱,则是寓意招财进宝。当然,这也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放眼整个安凌县也就只有沈家……”
“夫人,大小姐现在是沈家大太太,也算最借了沈家的光了。”
卢氏轻叹一声,“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这深院大宅的日子并不容易啊,要是能有个孩子,就好了……”
“萧夫人请留步!”
卢氏闻言转过身,没想到却是看到长安在唤她,“萧夫人,难得来一趟怎么不多待一会就要走了呢。”
“原来是三太太啊,”卢氏笑意盈盈,眼光却在长安身上打量着,“眼下家里还有事,就不多留了,下次有空定去看看三太太。”
长发微微垂眸,“萧夫人这话让长安惶恐了,您是长辈,又是大嫂的母亲,理当是长安去拜访您才是,今日也是刚得知萧夫人您到家里来,这不便赶过来见您一面。”
卢氏迟疑了一下,“三太太也无需客气,不知找我可是有事?”
“没事没事,”长安轻笑,“只是前些时日也跟大嫂说起过,若是得空想上府里拜访下萧老爷,无奈近来身体不好,还望萧夫人替我向萧老爷说一声,长安改日一定登门道歉。”
“无碍无碍,”卢氏浅笑着,虽然不知她话里是何意,但也得客气地应付着,“身体才是最为重要的,刚刚我也说过然儿了,你这才进门没多久,虽有心想让你学习但也不能急于求成,总得慢慢来才是,这不,让你被罚然儿多少是有责任的。”
“夫人若是这么说长安就更是无地自容了,”长安面露为难,“本就是我自己办事不力,因此还连累了大嫂,心里实在是愧疚万分。”
卢氏安慰似的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过去了就算了,你们是一家人,理当相互帮助的不是,好好休息,养好身子便到家里来喝茶。”
“好,多谢萧夫人。”
长安微微俯身,看着她离去,眼底划过一抹稍纵即逝的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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